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觀哪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真羨慕那些天資差勁的人,完全不用經歷這種苦惱,不像他,怪糾結的。
“我知曉前輩的意思了,我確實身具一絲木屬性,有成為煉藥師的條件。”
這還是陳觀在湖底的時候,從舒天鶴老師口中得知的,以前都沒去檢測過。
眼看著法瑪瞳孔中的熾熱愈發滲人,陳觀都感覺經受不住。
不等法瑪說出那句話,連忙開口解釋了起來。
“還望前輩知曉,我雖然對煉藥師有一些好奇,也會學習煉藥術,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我沒法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煉藥上,一個月估計都抽不出一天的時間來學習,所以前輩的好意...”
這話自然說得有些誇張了,但也表明了陳觀的心思。
修煉永遠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除此之外,舒天鶴老師所傳的傀儡術他也絕對不會丟棄。
其重要程度,在他心裡比煉藥術更甚一籌,也更加的感興趣。
試問,比起勞心費神,枯燥乏味的煉藥,誰會不喜歡玩‘高達’呢?
想修煉與傀儡術齊頭並進,能留出來的時間就真的太少了。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陳觀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必須學會放棄一些東西。
是以,從得到傀儡術傳承的那時起,煉藥術在他心裡的比重就大大降低了。
不可否認,煉藥術很實用,他也會抽空學習,但絕對不會在這上面花費太多時間。
練出的丹藥能夠自給自足即可,傀儡術做副業,煉藥術做愛好,這便是陳觀未來的打算。
他的這般想法,法瑪自然不清楚,聽到他一點也不重視自己的煉藥師天賦,法瑪只覺氣得肝疼。
如此強橫的靈魂感知力,不把精力放在煉藥術上,暴殄天物啊!
深吸口氣,法瑪提出最低要求。
“每個月抽出十天學習煉藥術,老夫收你為徒,我保證讓你在二十歲之前,至少達到四品煉藥師的水平。”
“你要考慮清楚了,煉藥術的身份有多好用,看看古河就是個例子,老夫還是公會會長,只要你點頭,我公會的藥材你儘可拿來練手,而且我還是鬥皇強者,做老夫徒弟,在加瑪帝國你橫著走都沒問題。”
實在不想放過這個好苗子,法瑪已經開始用好處來誘惑了,這是他從未有過之事。
陳觀默唸,我已經可以橫著走了。
“非常感謝前輩的看重,但我真的分不出那麼多的精力,一個月能有一天空餘對我來說已經極為難得,只能辜負前輩好意了”
“你當是在菜場砍價呢?一天?你怎麼不直接在夢裡學會呢?”法瑪狠狠甩了一把鬍子,氣得夠嗆。
以他的身份,都這麼‘低聲下氣’了,居然還能被拒絕。
這要是傳出去,估計加瑪帝國都沒人敢相信。
越想越氣,完全沒了鬥皇強者的架子,更像是一個氣急敗壞的家長,指著少年數落個不停。
“暴殄天物,愚不可及!你要是我的血脈子孫,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吧啦吧啦,倒豆子一樣數落半天才把那股鬱悶發洩出去。
與其說生氣,他其實心裡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是對少年白白浪費天賦的惋惜,就像一個狂熱的收藏家,突然發現自己鍾愛無比,求而不得的佳作卻被人用來當桌布。
這種時候,能不動手都已經是剋制了。
陳觀在一旁訕訕聽著不敢搭腔,這也是他提前講清楚的原因。
拜法瑪為師的好處他當然清楚,也很心動,但拜了之後呢,煉藥術還是排在第三位。
與其讓法瑪天天生氣,弄得兩相埋怨,倒不如提前說清來得爽快。
至於浪費靈魂感知力優勢,大可不用擔心,傀師對靈魂力量的需求,絲毫不比煉藥師差。
法瑪數落得口乾舌燥,陳觀適時的給他遞上一杯茶水。
將之一飲而盡,法瑪這才平靜了下來,恢復往日的‘高人’形象。
“說正事吧,你今天來我煉藥師公會,應該不只是順便拜訪老夫吧,接月兒應該也就順帶。”
法瑪不耽擱了,想把少年早點送出去,免得看到就來氣。
陳觀尷尬點頭,從納戒中取出一物。
“機緣巧合下,我曾得到小半罐冰靈寒泉,只是因為原主人儲存不當,導致被汙染了,所以,我想請前輩幫忙提純淨化一下,亦或者,祛除掉其中腐蝕性就行。”
“冰靈寒泉?還真是,就是這儲存的也太不上心了,此事我接下了,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等處理乾淨,剩下的份量定然大打折扣,約莫也就能裝兩三瓶的量吧。”
看了一眼面前的罐子,法瑪搖頭惋惜。
如果是平時他看到這種好東西被汙染,恐怕早就忍不住大罵暴殄天物了。
只是今天有陳觀的事在前,他忽然感覺冰靈寒泉也不值一提了。
“我明白,另外,煉藥師的規矩得遵守,這一粒孕靈粉塵便作為報酬吧,希望能助前輩一臂之力,早日晉升六品。”
法瑪面色如常,都不想要所謂的報酬,只想少年麻溜消失在視線中,看著就心煩。
但當陳觀講述完孕靈粉塵的妙用後,法瑪動容了。
他現在已是五品巔峰煉藥師,就差臨門一腳,只要用了這粒粉塵,他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絕對能夠突破六品,得償多年夙願!
這份報酬,可太重太重了。
別說淨化一份冰靈寒泉,再加十份一百份也趕不上孕靈粉塵價值。
法瑪十分心動,八品之下,沒有任何一個煉藥師能在孕靈粉塵保持從容!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失去我理智,長吸一口氣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皇室的意思?”
如果是後者,他只能忍痛放棄了。
好在,今天讓他恨得牙牙癢的少年終於給了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我的,與皇室無關。”
聞言,法瑪鬆了口氣。
他只知道陳觀和皇室有關係,但具體有多深卻是不知的,不過從少年和兩位公主的交情來看,的確是好朋友無疑。
好朋友,也終究還是朋友範疇,他最多以後看在少年這番恩情面上,稍微偏向皇室即可,也不算違背宗旨。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其中的彎繞。
深深地看了眼少年,法瑪遵從內心的想法。
“這孕靈粉塵我收下了,明日下午你來取冰靈寒泉。”人情記在心中即可,無需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