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落日的餘暉,照耀著一個龐大的車隊,正在從揚州方向接近匪家山脈。
五百輛馬車,在官道上排成一條長龍,氣勢強大,一眼望不到頭。
車隊的前、中、後,各有一杆大旗......旗上是用紅絲線繡的一個“杜”字,宛若三杆軍旗,迎風飄揚,不斷向前。
車隊的前後,各有兩百五十百名身穿皮甲,前胸和後背均寫著一個“杜”字的戰兵,散發著殺氣,護衛著車隊前後。
這些步卒的身材並不高大,但是臉色紅潤,筋骨強壯,腰胯刀,手拿槍,自有一股雄軍的氣勢。
“噠噠噠......”
一隊隊身穿輕皮甲,胸前和背上都有一個“杜”字的騎兵,正圍繞著車隊兩邊前後賓士,警惕的觀察著車隊兩邊行人。
這些騎兵,約有二百之數,一個個馬上功夫了得,非常矯健。
這些騎兵和步卒,正是揚州杜家的私兵。
這個車隊,乃是杜家商行的車隊。
這樣規模龐大的車隊,在滿是豪強、門閥世家的大夏朝各地,都很常見。
因為,豪強、門閥世家,掌控著各地買賣。
自古以來,這片大陸蓄養私兵成風,前秦和大夏朝都有規定,各地豪門世家,蓄養的私兵不得超過一千人。
否則,就按照謀逆罪處理。
杜家的車隊前後,步卒五百人,騎兵兩百人,只有七百之數,所以,並沒有逾越規矩。
在杜家交給揚州官府的通關文牒上,私兵護衛七百人,中規中矩。
但,每輛馬車的車伕,都是精壯的漢子,五百車伕,實質上也是私兵,若遇到戰鬥,也可以結陣而上。
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之事,從來不戳破。
所以,杜家的龐大車隊,人數上千,卻也能在這官道上面大搖大擺而行。
杜家車隊中間,“杜”字旗杆之後。
有一輛最大的馬車,在車隊中極是顯眼,是杜家家主杜月兒的座駕。
杜月兒,天下美人排行榜上的江南美人兒。
只見此車外表華貴,上面雕刻著一朵紅色牡丹花,杜家的族徽,如同杜月兒一般豔麗。
揚州杜家,人稱紅牡丹家族。
杜月兒,剛剛年滿十八歲。
自從十七年前,原揚州總督杜君調任荒州總督,死在荒州以後,杜家就由他的獨生女兒杜月兒繼承了家主之位。
那時,杜月兒尚在襁褓之中,杜家的一切,都由族中長老代管。
三年前,杜月兒年滿十五歲,行笄禮,這才掌握了杜家大權。
何為行笄禮?
通俗一點說,就是成人禮。
自古以來,這片大陸的女子,都是十五歲行笄禮,代表著長大成人,可以嫁娶了!
按照大夏的婚姻風俗,女子行笄禮後,通常會在一年內嫁出去。
當年,十五歲的杜月兒及笄後,因為貌美如花,纖腰無骨,美色驚豔了整個江南,成為江南男人的夢中情人。
青春貌美,擁有杜家的權勢和財富,那一年,杜家的門檻都被媒婆給踏破了!
但是,杜月兒全部拒絕!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杜月兒的雙親都不在,她的婚事就是她自己說了算,也沒有人逼迫。
於是,就讓她一拖三年,到今天,十八歲,依然待字閨中。
十八歲的杜月兒出落得更加動人,面容之美,傾國傾城,身形之美,前凸後翹大長腿,細腰無骨眼波如水,看人一眼,能夠讓人酥軟半天。
人間絕色,不輸司馬蘭。
不過,她十八歲還不嫁人,在大夏,就是老姑娘了!
這些年來,江南的俊傑們天天堵在杜家門前,絞盡腦汁的想要讓杜月兒多看一眼。
賣弄高強武藝者有,想要以強壯體魄獲得美人傾慕者,多不勝數。
賣弄文采者有,抓耳撓腮絞盡腦汁,送了無數情詩入杜府,卻如同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杜月兒,對所有傾慕她美色的男人,均不假辭色。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得不到的,永遠就是最好的。
杜月兒越是清冷如冰,越是讓男人們趨之若鶩,為她瘋狂。
原本。
天下十大美人,大夏有三。
司馬蘭,被大夏皇帝賜婚荒州王了!
白鳳,遠在窮兇極惡的荒州,不管膽大膽小,一般人不敢去撩撥。
大夏國的天下三美,現在,唯有江南杜月兒還能想一下。
最近。
為杜月兒瘋狂的不僅是江南俊傑。
整個大夏帝國各豪強世家子弟,門閥子弟,都為杜月兒瘋狂。
此時。
杜家的車隊滾滾向前。
杜傢俬兵,除卻將擋路的行人驅趕到官道兩邊外,倒是沒有惡言霸行。
官道兩邊,自由通行。
這時。
一個書生帶著家奴,穿得光鮮無比,風騷得如同一朵“男人花”,待杜月兒的馬車駛到身邊,用自認為最吸引人聲音吟道:“美人今年正十八,遠看就像一朵花,不知她會嫁誰家?猜一猜,也只有我能賞此花!”
“好!”
“好!”
“少爺的詩,真是絕了!”
一群家奴瘋狂的怕馬屁,生怕落於人後。
書生被誇得飄飄然,傲然自得,大聲對著馬車喊:“杜娘子,小生心為你所牽,苦思冥想一年餘,才做出了這首詩,你覺得如何?”
這時。
只聽馬車內傳出清麗人聲:“這是我聽過的詩句中,最獨特的。”
書生大喜!
獨特就好啊!
杜月兒看來是欣賞自己的才華啊!
書生的心被狂喜包圍:“杜娘子,如果你喜歡小生的詩,我為你做的還有很多,我現在就吟給你聽......山下一群鵝......”
他的話,還未說完。
馬車內那清麗的聲音再次傳出:“打腫他的嘴,讓這個不知詩為何物的東西三天不能說話,竟然敢用打油詩來撩撥小姐,簡直就是找死!”
“是!”
馬車周圍有八位女高手,一位身影如同鬼魅,出現在書生面前,手腳如同幻影,將書生的奴僕拍飛。
緊接著。
女武者一頓拳腳猛如虎,將書生按在地上好一頓暴揍。
片刻後。
女武者回歸隊伍。
書生抬頭,臉青鼻腫雙眼黑,腫如豬泡的雙眼中滿是幽怨,發出痛苦的思喊:“月兒,你不是說小生的詩很獨特嗎?”
“為何命下人打我啊?”
“為什麼啊?”
他不服的抬起頭,仰天長吼:“你連我這樣的才子都不要,究竟要什麼樣的人啊?”
“這天下,除了我,誰又能配得上你啊?”
“你說啊!”
這時。
女武者身影再次出現,按著他又是一頓猛揍!
“啊......”
書生的哀痛之聲傳千里:“好痛啊!”
“月兒,吾再也不吟詩給你聽了!”
“求放過啊!”
這時。
“噠噠噠......”
杜家前方尖兵騎馬衝來,在杜月兒的馬車邊拉住韁繩:“小姐,前方蒙家莊內,有人在舉辦詩會,併發來請帖,邀請小姐參加。”
“哦?”
柔美的女聲從馬車中傳出:“詩會的主人是誰?”
杜家騎兵神色凝重的道:“青州新任總督--李飛!”
“小姐是否參加?”
馬車內沉吟了片刻:“參見!”
“要入荒州,必須要經過青州,也就繞不過青州總督此人!”
“正好,我倒要藉此機會看看,此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時。
杜月兒的俏丫鬟有些擔心的道:“小姐,聽說這個青州李總督很年輕,還未娶親......他在此處舉辦詩會,很有可能就是衝著小姐而來,你還是要留一個心眼。”
“我知道!”
杜月兒的美目中,水靈靈的波光閃耀:“荒州,馬上就要與天狼人大戰,若是這批物資再不送到,那山中大軍估計都要餓肚子了!”
“天色已晚,今夜,車隊就在蒙家莊借宿一宿吧!”
“我去會會這個李總督。”
“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是!”
此刻。
蒙家莊內。
一場匯聚青州與揚州名士的詩會,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
李飛坐在詩會主位上,臉帶笑容,搖頭晃腦的聽著眾名士作詩......宛若沉醉在一首首生澀難懂的詩句意境中。
其實,他連蒙帶猜,也只能聽懂那些詩句的兩三成意思!
“突突......”
所以,他的腦門上,青筋亂跳,頭痛不已!
這他孃的,詩比軍令難懂多了!
就不能寫一些一聽就懂的詩句嗎?
王爺的命令,執行得太痛苦了!
他與詩,勢不兩立!
忽然。
門外傳來知客門童的聲音:“揚州杜家家主杜月兒到!”
李飛身形一正,一雙虎眼中精光爆射:“快請杜家主入內,一起暢遊詩會!”
“是!”
知客門童回應後。
一個活色生香的絕世美人,帶著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風華絕代的邁步走入大廳中,驚豔了所有人!
美!
絕美!
美到不可方物!
李飛喃喃的道:“難怪王爺讓我不要動粗!”
“難怪王爺要寫那些東西送過來,讓我召開詩會!”
蒙家莊詩會,那就正式開始吧!
杜月兒,你喜歡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