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夭娘一言不發,方月兒方才重新開口「大小姐,如果夫人不曾將我發賣,我自然不會也不可能這樣對夫人,還是說你覺得我就活該被賣到那麗春院裡?」
面對著方月兒的質問,周夭娘只低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撤訴,你若覺得我母親對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都可以替她同你道歉。也可以替她給你補償的!」
然而方月兒聽到這話,卻只是冷笑「道歉?我不需要道歉!賠償我就更不需要了。我當初在麗春院受了那麼多委屈,難道就只是為了換取你們一句道歉了結嗎?我不要道歉!我只要你娘受到應有的處罰!」
丟下這話,方月兒便漫不經心的離開了。
看到方月兒離開,周夭娘只是傷心哭泣,好在路上杏花倒是突然想起夫人說的話,她只連忙對周夭娘道「小姐,您別光顧著傷心了,我記得夫人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她說她籤的是死契,契約在紫娟姐姐身上。咱們去找紫娟姐姐不就可以將夫人救回來了?」
聽到杏花這話,周夭娘點了點頭道「自然是要去找紫娟的,我只是不放心我娘,畢竟我娘哪裡吃過這種苦頭。」
聽了周夭孃的話,杏花只也低聲提醒道「我們去牢房打點一下,有錢保著他們不敢對夫人怎麼樣的。」
聽到杏花的話,周夭娘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隨後二人只是先去牢房打點了一番,接著他們又回了周府。
周夭娘回到周府的時候,正是正午,她本想安排幾個人去找前往蘭德縣的紫娟,不想她才只是剛剛回到家中,卻見這幾日忙的不見人影的許天意居然也在。
許天意見周夭娘回來,似乎也很是意外「夭娘,你不是陪娘去了嗎?怎麼你這麼快又回來了?」
聽到許天意的問話,周夭娘剛剛收住眼淚的眼睛便又立刻開始通紅了起來。
「夫君,娘出事了!」
一聽周夭娘這話,又見她這副模樣,許天意也是一驚「娘出什麼事了?」
面對許天意焦急的問話,周夭娘收了收自己的眼淚低聲道「娘被方月兒告了!」
許天意立刻道「怎麼會這樣,那方月兒告什麼了?」
聽到許天意的問話,周夭娘似乎也覺得有些難為情,她低聲道「這事倒的確是娘做錯了,她將方月兒賣到了麗春院。可是再怎麼樣,那也是我娘啊。」
許天意顯然並不想聽周夭娘發洩情緒的話語,他更為關心的還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先是安慰周夭娘道「夭娘,你別激動。」
隨後他又轉頭對杏花道「杏花,你來說說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杏花點了點頭,她的情緒沒有周夭娘那麼激動,所以她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說清楚「方月兒在楊柳鎮的衙門狀告咱們夫人逼良為娼,將她一個良家子賣給了妓院!縣官認為死契才能脫罪,可夫人拿不出死契,她說死契在紫娟姐姐的身上。」
一聽這話,許天意只也立刻道「既然死契在紫娟的身上你們趕緊去找紫娟啊。」
杏花點了點頭「我們回來就是打算安排幾個人去找紫娟姐姐的,只是小姐擔心夫人在那牢獄之中會受苦,所以她只是在難過。」
一聽周夭娘只是在難過這個,許天意立刻低聲道「沒事的,這事我們會安排好的,而且夫人還沒有定罪,他們也是不敢亂來的。」
聽到許天意的安慰,周夭娘點了點頭。
隨後許天意只又繼續道了一句「對了,夭娘,去找紫娟姑娘這事,你可安排好了人選?」
面對問話,周夭娘點了點頭「當然安排好了人選,我打算讓王才過去。」
一聽這話,許天意
卻是立刻道了一句「你讓王才過去?」
周夭娘似乎也聽出了這許天意的話裡有些不盡贊同的意思,所以當下這周夭娘只低聲道了一句「是啊,怎麼?你不願意嗎?我是看他跟紫娟關係好,而且你這些天在外面跑也沒有帶上王才,我想反正你也用不上他,那這事不如就讓他去做好了。」
聽到周夭娘這話,許天意只也立刻道了一句「誰說我用不上他,這不是不湊巧嗎?」
周夭娘倒也沒有與他繼續爭辯,她只低聲道「既然你覺得王才不合適,那你說個合適的人選出來,我讓那人代替王才過去就是了。」
聽到周夭娘這話,許天意只也低聲道了一句「你覺得咱們府上的管事過去如何?」
一聽只是讓管事過去,周夭娘也沒有立刻反對,她只是低聲問許天意「為何要讓管事過去?」
許天意聞言只輕聲道「管事過去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嘛,如果是路上遇到紫娟,那自然是王才合適,可如果是到了紫娟大哥家中,那說起理來自然還是管事更容易說服人家啊。」
聽到許天意這話,周夭娘立刻輕笑一聲「這你倒不用擔心,紫娟的大哥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而且他們家本就是蒙蔭我家,我們只是要一個契約書,紫娟大哥不會不答應的。」
「而且咱們府上如今上上下下都是管家外打理,我們家可是一點也離不開管家啊。」
很明顯周夭娘這話明顯是比許天意更具說服力一些。
許天意此刻只也一副啞口無言的狀態。
而周夭娘一看許天意不再開口,便也道「夫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這事便還是讓王才過去吧!」
一聽這話,許天意只也立刻道了一句「他們家好說話,那是他們的事,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一趟應該讓管家過去,我才能放心,畢竟這可關係到咱們親孃的安全問題。那可是一點閃失也不能有,而管家心思細膩,他或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見許天意如此堅持,周夭娘想了想,最後還是低聲道了一句「行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去問過管家的意思,若是他願意我就讓他過去,若是他不願意咱們就再另選他人吧?」
聽到周夭娘這話,許天意只差沒直接翻白眼了。
「這有什麼願不願意的,這個家你才是家裡的主人,他就算是個管家也得叫您一聲主子,既然如此您何必這樣客氣。」
聽到許天意這話,周夭娘顯然並不認同「許大哥你快別這樣說,在我心裡管家就與我的家人一般。更何況大家都有自己的意願,我並不願意扭轉別人的心意。」
說完這話,周夭娘只也讓杏花趕緊將府裡的管家給叫了過來。
管家顯然還並不知道今日反而發生了什麼,所以看到許天意與周夭娘一起,他只還好奇的問了一句「姑爺與夫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周夭娘點了點頭,隨後她只又示意杏花趕緊將今日發聲的事情告訴了管家。
不知為何,管家聽到周夫人被扣押了的時候,只不自覺的看了許天意一眼。
許天意見那管家看著自己,也只是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管家是個性格十分尖銳的人,他看向周夭娘道「夫人確定這事真是方月兒一人所為嗎?她背後會不會有什麼高人指引?」
一聽這話,周夭娘還沒開口,不想許天意卻是率先開口了「管家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那方月兒背後還有可能有人指引?」
管家也不遮掩,他只毫不避諱道「依我看,的確有這個可能。」
「畢竟那方月兒被賣進了麗春院那種地方,如果只靠她一個人的力量,她根本出不去麗春院的大門,而麗春院也不會輕易放她出去。而只要她
出不了麗春院的大門,她自然也不可能來楊柳鎮報官。」
「更何況,我們一般人好不容易從那虎狼窟裡逃出來後,如果不是有十足的勝算和保障,我們也不會輕易去報官反抗的,可是這才多久,她就能做到這一步,若說他背後沒人,我是真不相信的。」
聽了管家的分析,周夭娘只也覺得有些道理,隨後她輕聲問道「那管家覺得她背後的人是誰呢?」
這一次那管家沒有再往許天意的方向看過去了,他只是輕聲道「那自然是誰能從中得到好處,誰就可疑了。」
聽到這話,周夭娘只道「您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外面的人做的呢?」
管家卻道「不可能,咱們周府如今已經這樣了,我們與人也沒有血海深仇,他們用不著做到這個程度。」
聽了管家的話,周夭娘只不免又道了一句「那管家的意思是做這事的人是我們內部的人?」
管家點了點頭。
周夭娘輕笑了一聲「管家,咱們屋裡就這麼幾個人,你覺得誰有嫌疑。」
管家誰也沒有看,他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誰有嫌疑,我只是有些懷疑罷了。具體是誰恐怕還得調查。」
周夭娘贊同的點了點頭。
此時倒是那杏花突然想起幾個懷疑物件,她想到什麼便也立刻開口了「你們說會不會是大老爺或者是三老爺他們做下的這事啊?畢竟他們不是一直垂涎我們夫人的財產嗎?」
聽到杏花這話,周夭娘雖然不想承認,可顯然她也覺得這的確有些可能。
而管家也沒有出言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