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山匪頭子將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那將領方才示意身邊人將那被捂住嘴的軍師給放開了。
而那軍師一被放開後,立刻開始高聲嚷嚷,他只破口大罵那山匪頭子血口噴人,胡亂捏造事實。
那山匪頭子都發了重誓,可見是十分在乎自己說過的話的,如今他被那書童說自己說的是假話自然是很不服氣。
「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沒幹過我怎麼編,我可不像你們這些讀書人一樣渾身都是戲!」
這山匪頭子也就是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不然現在還真沒那書童什麼事。
不過那書童到底還是有幾分腦子的,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最需要說服的,還是那位將領。
畢竟對方掌握了自己的生殺大權。
如果他肯放過自己,那自己自然便可以活下來。
如果對方不肯放過自己,那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
故而他在與那山匪短暫爭執了幾句後,隨後只又立刻將目標對準了那將領。
「大人,他真是滿口胡言,我一介書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我哪有那種本事給他們做那種事情啊,他們不過是見我腦子活所以想讓我跟他們同流合汙。」
「我承認我膽子小,我怕死!可這世上人誰又不怕死。比起給山匪當軍師,死了才更可怕。我不想死在他們手裡,所以才勉強答應當他們的軍師,可是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逃跑。我想過正常的生活,我不想當山匪,他們這是想拉我去同死啊。」
聽到對方的話,將領自然也不打算當場斷案,畢竟他這次來不是來斷案的,而是受了晉王趙衍楨的邀約,前來共同商議清匪之事的。
故而他如今還是對這書童道了一句「行了,你也不必多說了,誰對誰錯,等你到了官府,有的是人給你公道,若你果真冤枉,到時候那位郭大人自然會放了你,若你真有如此作為,他也不會放了你。」
書童一聽自然還是不服氣,不過那將領一個威嚴的眼神捎過去倒是讓他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而對那書童說完這話後,他只又轉頭看向那山匪頭子道「至於你,不是我說你。你做的那些事和你說過的那些話,不管是不是真的,但光是你今日闖了這樣的禍,你也是翻不了身的了。」
聽了將領的話,那山匪頭子只道「俺們做這行的,本來就是將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的,俺知道自己遲早有這一天!俺殺人!人殺俺!」
雖然說的滿不在乎,生死看淡,可那山匪卻是明顯還是有些失落與隱約後悔的。
可能如果當年不上山,不落草為寇,或許如今就不會這樣窩囊的等死。
可回想當年,他便也知道像他這樣不安生的,不落草為寇那也似乎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那樣只能容許綿羊存在的羊群圈子裡,讓一頭狼遵紀守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將領自然也沒心思理會這二人的破事了。
在說完話後,他看了看不早的天色,便也決定趕緊上馬離開了。
畢竟沒準晉王他們還在等著自己呢。
之後這一行果然再次急行軍,一路上,他們走的很快。但也抓到了一些在逃的散兵遊勇。
而當他終於從雲洲到達耒陽外城的時候,這群今日侵擾過耒陽城的山匪們只也幾乎都落入了他們的手裡。
而在他們到達耒陽城外的時候,那耒陽城上方的守兵自然也看到了那支大隊伍,起先上方的哨兵還以為對方是敵軍來犯,不過他們看過去後。很快便發現對方並不是如此。
因為對方明顯行軍十分整齊,而且越是走近,他們能看到對方揚著一面赤紅的畫著雄鷹的旗幟,這旗幟那守軍也認得,畢竟在雲洲附近有誰
不知道雲洲邊軍的旗幟呢。
守兵記得上峰上午回城時便交代過他們,如果這幾日看到雲洲邊軍的旗幟,不管是什麼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如今那守兵一看到雲洲邊軍的旗幟,自然只也立刻高興的放下了觀察的東西,隨後他走出去立刻去將自己看到的情況彙報給自己的上司。
那上司在收到守兵的情報後,自然只也立刻著人去給衙門送信。
而衙門收到信後,郭世漳立刻派人去通知趙衍楨,於此同時他只也立刻整了衣冠帶了全城的大小官員趕緊去城門口迎接那雲洲邊軍。
這一次百姓們並沒有得到訊息。他們不知道來的是誰,不過有好多人還是出於看熱鬧的心思在耒陽城的主幹道觀望。
此時只見那耒陽城的主幹道外的內外城門只也被人徹底開啟了,隨後等了不過片刻,一隊威武之師便揚著旗幟進城了。Z.br>
等到他們進城後,城裡人除了官員嫩方才恍然大悟這一次是真的雲洲邊軍來了。
看著銀光鎧甲計程車兵騎著高頭大馬,滿目悠然的來到他們身邊時,城裡人立刻發出了歡呼,他們給予了這群雲洲邊軍最狂熱的待遇。
尤其是有大姑娘小媳婦們在看到這群邊軍精神面貌遠比自己身邊人要好的多時,她們更是時不時給對方投擲瓜果鮮花,甚至有大膽的只還拿出自己的貼身香巾朝那邊軍的手裡塞去。
而邊軍們拒絕接受著他們的饋贈,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永遠一副肅穆模樣。
其實他們大多數人,除了那位為首的將領是真的生的眉目俊俏,他們大多數只能算是普通。
不過常年在風沙之中與敵人對陣的磨練只讓他們有一種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面貌。
縱然有很多人因為風沙而面貌難堪,可是他們看起來卻仍舊精力十足。尤其是那一雙雙眼睛,就好像是沒有出鞘的利劍一般。
當那將領終於到達那郭縣令身邊的時候,他只主動從馬上下來了。
郭縣令隨後便立刻迎過去道「陳小將軍好。」
那將領自然也只能拱手道了一句「郭縣令好。」
而說完這話。他的目光便開始在四處梭巡。
那郭縣令於是便只能一邊與那將領寒暄,一邊也忍不住問道「陳校尉您在看什麼?」
見郭縣令這樣問,那陳校尉便也只道了一句「我在找殿下,我聽說殿下如今也在耒陽城吧,而且我是他找來的,我自然得找他。」
郭縣令聞言立刻笑著道了一句「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殿下了,殿下得了訊息估計也在往咱們這趕的路上了,您要是等不及,我們也可以直接住殿下如今的住所處去也是可以的。」
聽得郭縣令的話,陳校尉只略微一沉吟,隨後他低聲問道「咱們先去府衙吧。」
一聽對方的話,那縣令立刻便將人往府衙裡領去了。
而於此同時,在他們到達府衙的時候,趙衍楨只也剛剛在府衙門前停下自己的車馬。
故而一行人倒是在府衙門口撞了個正著。
趙衍楨一看到那被縣令包圍其中的青年便也不禁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容。
那青年自然也看到了趙衍楨,他隻立刻朝趙衍楨行了一禮,隨後低聲道了一句「靖淮見過晉王殿下。」
被見的趙衍楨只是笑著道了一句「陳靖淮咱們許久不見了。」
見趙衍楨與對方如此親密,那郭縣令心中自然便也明白了對方只怕是晉王今晚要特地招呼的人了。
倒沒想到在京城他聽說過晉王對陳家也沒什麼留戀情緒,然而如今看來,他不留戀的大概是大陳一家,而不是小陳這一家。
幾人之後在寒暄過後,趙衍楨只又道了一句「你這後面怎麼跟了許多不相干的人。」
聽他說這話,眾人自然便也終於裝作方才剛剛看到那群山匪。
見趙衍楨問起此事,那陳靖淮隻立刻低聲解釋道「這一群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當時他們正在鬧內訌!我們是想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所以便抓起來他們了,我聽說他們之前試圖攻佔耒陽城大敗而歸,而且還是以兩千敗於三百人的手下。如今說來,倒是這位縣令大人領導有方吧!」
一聽這話那縣令立刻笑著擺了擺手道「大人過獎了,我們哪裡算什麼領導有方!我這不過是沒有鬧出什麼難堪的笑話罷了,而且這主意也不是我想出來的,而是晉王身邊的這位謀士給我們出謀劃策的,不然我們怕是等不到雲洲邊軍來援啊。」
聽到對方這話,又見郭縣令指著其中一人,他自然很快便看到了那人,而這人便是嚴子卿了,嚴子卿顯然並不怎麼想在這裡見到陳靖懷。
二人四目相對,可到底是舊識。
他一見陳靖懷看著自己,便也不免道了一句「陳校尉。」
而陳靖淮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看這樣子,二人倒像是不過是剛剛認識的一般。
不過郭縣令也沒想這麼多,他只是繼續看著那群山匪。
而陳靖淮從一開始也是打算移交這些人的,故而見那縣令如此看著那群山匪,他也不禁主動道了一句「這群人本應該是你們的囊中之物,我也不過恰巧撿了個漏,所以這人我也物歸原主,你看這群人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是不會有任何反對的。」
聽到陳靖淮這話,那縣令立刻笑著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