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傅思然也並不打算先回寨子,畢竟就在剛剛,他們救了一個楓林寨的兄弟,如今他也只是將人放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那兄弟的傷口他們也還沒處理,故而他們只打算先將人留在身邊。
考慮到這一點,傅思然便也拉著小工頭往林子更深處去了。
隨後他只在林野深處的一座破舊的小野廟前停下腳步。
而在停下腳步之後,他便將小廟的破門開啟了。
此時隨著門框落下,陽光照射進來後,室內瞬間便是一陣塵土飛揚。
而剛才那名楓林寨的兄弟便躺在泥塑菩薩臺下的一堆草垛之間。
他停下腳步看向小工頭,隨後只低聲道了一句「這楓林寨的兄弟,咱們還是得救活了吧?」
面對傅思然的話,小工頭立刻配合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咱們又不是那無情的儈子手。」
傅思然見小工頭也承認要救活那楓林寨的人,他隨後只又道了一句「可是我們如果救活了他的話,他回去,楓林寨便會知道我們雲湖寨沒有對他們施以援手,因為救援不及時,他們的人大量死亡,如果到時候他們到處去亂說豈不是對我們山寨不利?」
「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山主請過來的那幾個高手應該便正是害死楓林寨的這群人的罪魁禍首,如果這件事被他們知道後,我們恐怕更加要立於不足之地?」
一聽傅思然的這番分析,小工頭只忽然用一種近乎鄙夷的眼神看向傅思然。
「我發現你們這些聰明人怎麼都這麼事兒精?」小工頭不忿道。
「這可是一條人命啊,你難道想讓我殺了他不成?」
聽到小工頭這話,傅思然只仍是一本正經的唆使道「殺了他倒是不必,不過我們可以選擇見死不救,只要我們不管,這裡又是人跡罕至之地,他一樣會慢慢死去的。」
聽到傅思然這話,小工頭更來氣了「那跟殺死他有什麼區別,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一聽小工頭說出這話,傅思然終於不再試探小工頭了,他笑著拍了拍小工頭的肩膀道「好,你一點都沒變!我們救他!」
小工頭見傅思然突然轉變這麼大,一時還有些腦子沒轉過彎來,不過隨後他還是反應過來了,於是他接著道了一句「不對!你剛才是不是在試探我?」
傅思然只是笑,他並沒有回答小工頭的話。
然而小工頭卻是更加確定傅思然就是在試探自己。
「好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懷疑***菅人命呢?」小工頭不滿的問道。
面對小工頭的問話,傅思然只忽然正色著道了一句「你小子跟著陳燕蓉混,陳燕蓉多心狠手辣,我不得擔心你有沒有跟著她一樣喪了良心嘛。」
說完這話,他只又接著誇了小工頭一句「還好你小子出淤泥而不染,我沒看錯你。」
本來小工頭聽了傅思然的話還怪不爽的。
可是在聽到傅思然誇獎的話後,小工頭忽然便又有些受用了,故而他也忘了跟傅思然追究他懷疑自己的事。
而傅思然顯然很懂得將人糊弄的暈頭轉向。
故而他隨後只又對小工頭道了一句「對了,李兆,你趕緊去給我弄一些見血清來搗碎,我去準備刀子跟生火消毒事宜,等下我將他的剪頭取下來後,你得趕緊幫他止血,止血需要用到這個。」
聽了傅思然的吩咐,小工頭點了點頭。
隨後他便立刻出發去找見血清,而他一離開,便也錯過了與傅思然追究他懷疑自己這個問題的時機。
而傅思然在指使走小工頭之後,便也立刻開始在野廟裡生起了小火堆,待火堆燃起之後,他隨後便只又準備將這中年男人中箭部
分的衣服割碎拔開,如此一來,在這之後他也好替對方取出箭矢。
只是在他準備取下這些碎布時,他忽然感覺對方上衣的口袋裡似乎有什麼堅硬的東西,而當他順手從對方的口袋裡將那東西取出來的時候,卻見那東西似乎是一塊有些年代久遠的青銅令牌。
那青銅令牌上面正雕著一隻火鳳與蛟龍。在這龍鳳之間只還刻著三個看不懂的上古象形文字。
他總覺得這令牌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不過他也沒來的及過多回想,身後卻是突然響起了動靜,他被那動靜嚇得下意識將青銅令牌塞進了自己的衣服之中。
而等他回身的時候,便見小工頭正在傻乎乎的望著他道「你幹嘛呢?你往衣服裡塞什麼呢?」
傅思然聞言卻是轉移話題問道「藥草你拿到了嗎?」
小工頭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道「我當然扯到了。」
傅思然立刻道了一句「拿來我看看!」
小工頭也沒多想,隨後他只出手將手中的草藥交給了傅思然。
而在傅思然端詳打量這野草時,他便又開始重複之前的話題「思然,你剛剛到底在偷藏什麼東西呢?」
一開始聽到小工頭的話,傅思然並沒有怎麼理會小工頭,不過在他將這話問出口後,傅思然便突然抬頭看了小工頭一眼,隨後他直接對小工頭道了一句「你採錯藥草了。」
得來傅思然這麼一句話,小工頭立刻回了一句「這不可能吧,這個不是見血清嗎?」
面對小工頭的話,傅思然只低聲道了一句「見血清是見血清,你這個是車前草,兩者不是同一種東西。車前草的止血效果可沒有見血清的效果好。」
小工頭聽了傅思然這話,終於不再開口,而傅思然則開口道了一句「要不,你守在這裡?我去找藥草。」
小工頭想了想便道了一句好,隨後傅思然便直接從這裡離開了。
而小工頭等著傅思然走了之後,便也開始守在那人身邊了。
沒過多久,傅思然便取來了一些見血清的藥草,隨後他只將那藥草遞給小工頭道「你去將藥草揉碎吧!等揉好了之後再給我。」
小工頭應下了這話,而經過傅思然的這一番折騰,小工頭倒是立刻忘記之前問傅思然的話了。
而之後他在將藥草揉碎之後,傅思然也正用刀挖出來一個口子,隨後他只小心翼翼的將對方肩膀上的箭矢一把取了出來。
而取完箭矢,他便又趕緊將那揉碎的見血清立刻敷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當疼痛緩解過後,他再將刀刃消毒,開始拔第二根箭矢。
如此迴圈往復,對方肩膀上的大部分傷口幾乎都被取出了箭矢。
只是傅思然也感覺到了其中一個不太美妙的事情,那就是這人身上的血雖然被短暫止住了,然而其中流出來的膿血卻是黑褐色的,也就是說這些箭矢上面很有可能還被塗了毒液,那用箭矢射傷他的人很明顯是根本沒想讓他活啊。
而在傅思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那人或許是因為疼痛難忍,他當下只也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淡定的看了一眼傅思然與小工頭。
他隨後低聲道了一句「是你們兩個救了我嗎?」
傅思然沒有回答,小工頭則揮了揮手貼心道「小事情,你不用謝我們!」
然而那人卻沒有接小工頭的話,他只掙扎著起身,隨後他對小工頭道「你們其實不用救我的,我活不了了,中了幽冥府的毒,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們。」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我,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我?」他隨後只又接著出言問道。
小工頭道「你要我們
幫什麼呢?」
那人沒說話,他只是費力坐了起來,隨後他坐起來之後,接著他只又試圖從自己的懷裡去掏什麼東西。然而當他摸向自己懷中時,他的懷中卻是空空如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那人忽然看向小工頭。
而傅思然一見他掏摸東西,便知道他在找什麼了,只是他還有些猶豫,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將這東西拿出來。
可在隨後,他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再猶豫了。
之後他很快便將那塊東西拿了出來「您是在找這個嗎?」
那人聽到傅思然的話,只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頭顱,隨後在看到那令牌後,他立刻激動的道了一句「是!我就是在找這個!」Z.br>
見他點頭,傅思然隨後便將東西還到了對方手裡,並且他只出言道了一句「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在給你上藥,因為袖袋被割壞了,所以我便暫時放在自己身上保管了。」
那人聽了傅思然的這種解釋自然是不信的,畢竟他又不傻,這種令牌他如果真沒動其他心思,他根本可以放到旁邊。
不過他能將這東西拿出來,那說明這個人也不算壞。
至少如果他真有惡念,他大可以一直不拿出這令牌,反正自己已經這樣了,也不能拿他怎樣。
故而在意識到這些之後,他最終並沒有接那令牌,相反,他只還將令牌推到了傅思然的手上道「這東西,你拿著吧,我想你們能幫我的忙,正是這塊令牌。」
「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將令牌交給耒陽官府羅大人的手中,除了這個,還有這一封信,我也想請你們一併替我交給羅大人。」
說話時,那人只哆嗦著手遞過去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