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二狗子拱火的本事還是十分的爐火純青的。
而大路的心路歷程,也由一開始對三牛居然動手打自己一悶棍的事感到不可思議。轉為了對三牛背叛他們兄弟情的憤怒。
「你真是這樣看待我們的兄弟之情的?」大路當下不免憤怒的問道。
三牛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大路,我錯了,是我糊塗!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就原諒兄弟這一次吧!我保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聽到三牛的話,大路仍舊沒有吭聲,倒是二狗子對大路憤憤道「大路,我可跟你說,他打暈了你,還差點勒死我!咱們今天要是放過了他,往後還跟他稱兄道弟,那咱們就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了。」
雖然二狗子這樣說,可大路顯然還是沒有下起狠心。
他猶豫不決的看向三牛,三牛也知道自己還有機會,便也立刻對著大路說服道「大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大路,我真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以後我們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好不好?我保證我之後再也不會做出今天這種事!」
二狗子見大路不吭聲簡直都無語了「行,你要是信他,那你就信他好了,我就當沒你們這兩個兄弟好了。」
話音落下,二狗子就要走。
大路自然也意識到了二狗子到底沒有對自己動過殺心,雖然他們關係不怎麼樣,甚至有時候自己還有些看不慣對方。
可是跟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這種表裡如一的人哪怕討人厭,也還是更值得信任的。
所以大路只對三牛道了一句「三牛哥,就憑你對我跟二狗做的事,我們也不可能再相信你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也不會找你報仇,咱們就從這裡分道揚鑣吧!」
說完這話,大路便也跟著二狗子一前一後離開了。
看著這二人就這樣放過了自己,三牛多少有些劫後餘生的幸運。
不過在這之後,他很快便又心思重新活絡起來。
他怎麼忘了在山下他還有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在等著呢!三百兩銀子,還有一個大美人。
他這輩子算是徹底發達了。
想到此處,他一掃剛才的陰霾與灰敗,甚至他此刻只還忍不住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
亂葬崗的不遠處有一座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
他下山的時候,農人正在田中燒著稻草垛子,見山上亂葬崗來人,人們也不禁投去注視的眼神。
而三牛在與這群人的視線對上之後,只也立刻一瘸一拐的企圖快速進入村子裡。
只是村子裡的人對他盯得很緊,其中一名靠近田埂的農夫更是直接對三牛問了一句「你是什麼人?來我們這做什麼?」
三牛被問話也是不慌不忙,他笑著朝那農夫道了一句「大哥,我是來找我媳婦的,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從這山上下來?」
面對三牛的問話,仔細想來,他們倒的確曾見過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姑娘跑到了他們這裡來,當時他們因為沒有見過那姑娘也曾攔住那姑娘問了話,那姑娘說的卻與這人不同,她說自己是遇到了一夥強人,被強人所擄,如今死裡逃生,姑娘請求他們幫她擺脫他們,村裡人見姑娘可憐,所以村裡人便安排了村裡唯一的牛車送這姑娘離開了。
至於這人,不用想,這人一定就是那姑娘口中所說的大壞蛋了。
所以那村裡人在三牛這話音落下之後,只也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見過。」
「她在哪裡?」三牛頓時大喜過望。
村民只道「不如我帶你去見她?」
三牛看了看面前的壯年男子,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心中駭然。
所以面對村民的好意,三牛隻也立刻擺了擺手道「那倒是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也可以。」
說完這話,三牛卻是立刻打算轉身。
不得不說他這警覺性還是挺高的。
只可惜就在他與那青年說話的功夫裡,此刻只又早有幾名青年村民將他們的來路去路都圍了個水洩不通。
「大哥,您要找人往裡面走才是吧。往外面走你媳婦也不在外面啊。」
三牛聞言呵呵訕笑兩聲「對,你們說的對,我這就走。」
說完這話,他也只能朝村子的方向走去,而其他青年則亦步亦趨跟在三牛身後。
看到三牛幾乎是被被脅迫的往林子裡走去。
此時不遠處的草叢裡正有一陣輕微的響動。
不過因為農夫們離開,所以誰也沒有發現這裡的動靜。
「不行,三牛哥這樣進村子肯定有危險,咱們必須去救三牛哥。」躲在樹下的大路擔憂道。
同樣躲在茅草下方的二狗子對於大路這樣的行為,忍不住嘲諷道「你倒是講義氣,可惜誰對你講義氣了。你是不是傻,他為了一個女人就敢對我們動手,而且如今他還瞞著我們將那女人藏起來了,你沒教育回去,居然還想幫他。要不***脆把樂山大佛抬起來,把你放下去坐著吧。」
說完這話,見那些人徹底離開了,二狗子便也起身準備離開了,而大路見二狗子離開之後,再想一想自己那大哥對他的背叛,最後大路一狠心便也徹底離開了此處。
再說許天意一行人,他們從決定去楊柳鎮開始,便沒有停歇過。
雖然是下午出發,但好在一路上緊跟慢趕,他最終還是在天黑之前到達了楊柳鎮。
楊柳鎮不大,一到接近傍晚的時候,這楊柳鎮的大街上便更是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而帶他們過來的王才居然說自己不認得路,更不知周家在哪裡。
沒辦法許天意只能差了人去問周家的所在,然而大街上卻連一個路人都沒有,幾人尋了一陣只恰好看到一名拿著銅鑼,穿著皂衣的捕快居然在大街上行走。
幾人也顧不得這捕快好不好問話了,他們只徑直走過去給那捕快行了一禮「這位捕頭大哥你好。」
被這樣稱呼的捕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犯了,他忽然上下打量起了這幾人,片刻之後他方才對這群人道了一句「你們怎麼還在大街上晃盪?怎麼著?你們以為我們這小地方不用宵禁嗎?」
一聽對方的話,問路的人立刻擺手「自然不是,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捕快毫不留情道「京城來的也得守規矩!」
問路的人立刻道「捕頭大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想告訴你,我們是來找親戚的,只是因為太久沒有來過了,我們也不知道親戚如今在何處,所以我們想跟你打聽一下,我們那親戚的位置,這樣我們也可以早點回去不是。」
聽到只是來尋親的,那捕頭便也神色和悅了幾分「原來是來找人的啊,那你們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我對這大街熟的很,誰誰誰家只要是在這條街上的,我就沒有不知道的。你說吧,你們找誰?」
聽到這捕快誇下海口,那問路的人,便也立刻道了一句「你們認識周豔紅嗎?」
捕快聽到這個稱呼也是一愣,隨後他悶聲問道「你們找她做什麼?」
問路的人便也立刻道了一句「我們老爺是周豔紅的女婿,我們這一次過來就是為了來找周夫人的孃家的。」
聽到這話,那人忽然透過他們對著不遠處的馬車上下打量起來了。
隨後他沉默的道了一句「你們是來找夭孃的?」
沒想到
對方只是聽到一個名字,便居然連他們的目的都知道了。
此時要說不驚訝,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問路的人只低聲道「你怎麼知道這事匪的?」
那捕快悶悶不樂的看向問路人道「因為周豔紅是我姐。」
聽到這話,那問路人立刻改口道「原來是小老爺,剛才是小的無理了,不知小老爺能否移駕去我們老爺那裡?」
聽到那問路人的話,捕快只冷笑一聲「真是笑話,我怎麼論也是他小舅舅,他不來見我,還讓我見他?況且我也公務繁忙,可沒功夫與你們在這裡閒聊。」
話音落下,那捕快便準備離開了。
一見對方要走,也知是自己辦錯了事,那問路的家丁立刻連連道歉「舅老爺見諒,都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這就過去稟告老爺。」
說完這話,那人便也匆匆跑去找了許天意。
「老爺,我們見到舅老爺了,舅老爺他正在等著您過去見他呢。」
聽到問路家丁的話,許天意只也掀開了簾子,他看向家丁道「舅老爺如今人在何處?」
家丁立刻指著那一身皂衣的捕快。
看到捕快,許天意便覺心中忐忑。
可是他還是鎮定了一下,該來的總會來,更何況他也沒法打道回府了。
所以他只問了一句「你怎麼不讓舅老爺過來?」
面對老爺的問話,家丁無奈的道了一句「舅老爺說了,沒有舅舅給外甥女婿行禮的道理,您應該過去才是。」
聽到這話,許天意都快無語了。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況且夭娘還在他們手裡,自己能不能順利帶走夭娘,可全看自己的表現了。
想到了這些,本有些不悅的許天意便也終於從車上下來,朝著夭孃的小舅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