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鼎外。
岑崇豁然起身,他的臉色陰沉似水。
“仲副山長,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緊張了。”
“好啊,好一個琉璃道院!好一個北域!好一個洛朝!”
“怪不得仲副山長想方設法的想保下這洛毅,原來他身上竟然藏有幽冥之力!!”
此言一出,身處此地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幽冥?!”
“這……我沒有聽錯吧,這洛毅與幽冥有染?”
“怪不得這小多次以弱勝強,原來竟是與幽冥有染!”
幽冥這兩個字,在琉璃天下所有修士的心中,都是一個禁忌。
但是此時此刻,那身負幽冥之力的洛毅,就安靜的站在那裡。
南域的申屠默神情變得玩味了起來。
無恨宗的老宗主孔尤眉頭緊皺,他手中掐訣不停,似乎是在推演著什麼。
“不應該啊……”孔尤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就連仲唐,此刻也是眉頭緊皺,他也沒有想到,這洛毅的身上居然會有幽冥之力……
仲唐扭頭望向洛天宸,可洛天宸此刻仍舊是老神在在的飲茶,甚至沒有抬頭去看那觀天鏡。
岑崇冷哼一聲,“仲副山主,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岑崇手中掐起幾個高深法訣,“此子渾身魔氣凜然,定然與幽冥有染,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斬殺此子!”
話雖如此,可這位岑老先生可不是什麼想要替天行道。
洛毅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他感覺到有些心驚。
更何況那岑子言如今可還在那古戰場之中,若是再讓洛毅這麼殺下去,他們岑家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這麼一個天之驕子,可就要徹底折在裡面了!
另外嘛,岑崇剛從南楓州祭祖歸來,聽一些小道訊息說,南楓州的那支岑家本家,似乎一直都對幽冥“感興趣”。
至於這是不是那位老祖宗的授意,岑崇便不敢輕易猜測了,畢竟以岑崇的身份地位,莫說是那位老祖宗,即便是南楓州本家的那位家主,岑崇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只不過既然有了這麼一個苗頭,如今這洛毅的身上,又突兀的出現了幽冥之氣……
其實從剛才洛毅擊殺那章候之時,這位岑老先生便已經心思活絡了起來。
若是將這洛毅帶到南楓州,交給本家的那位家主,自己這分家,豈不是就有機會重歸本家一脈?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這個事情,只有每一任岑家家主知道。
無論是本家,還是類似於岑崇這種分家,在繼任家主之位時,都會看到一副畫像。
這幅畫像,據說是岑家那位境界已至神祇的老祖宗親手所畫,只不過此事歷經太久,早已經無從考證。
但是不管如何,那副畫像,是每一任家主在繼任之時,必須觀看之物。
畫像漆黑一片,彷彿一片夜空。
但只要將神識投入其中,便能感受到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那種氣息,是一種想要吞噬為天地萬物的霸道氣息。
而就在剛剛,岑崇好像在洛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與當初所見的那畫像,有些相似的氣息。
只不過岑崇不敢肯定,卻也不敢小覷。
老祖宗既然留下了那副畫像,定然是有其原因的。
但是不管如何,岑崇已經打算好,這名叫洛毅的年輕人,身上一定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說其他,只說他身上的幽冥之力,便已經足夠讓人心驚。
要知道人族修士是無法控制幽冥之力的,幽冥之力一旦侵入體內,便是不可逆的傷害。
可是這洛毅卻能做到近乎完美的平衡!
眼看著岑崇準備動手,仲唐有些坐不住了:“岑崇,不管如何,那洛毅是鎮族中人!”
“身為鎮族中人,豈會與幽冥有染?此事定然有誤會!”
岑崇冷笑一聲,“誤會?”
“鎮族又能如何?鎮族中人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岑崇冷眼望向仲唐:“仲副山主可莫要用鎮族的名頭壓我,區區一個鎮族,我岑家可還不放在眼裡。”
“哦?”
還不等仲唐開口,一道玩味嗓音率先響起。
“岑家?很了不起嗎?”
岑崇皺了皺眉,扭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人,正笑眯眯的看著岑崇。
“你是何人?”
“洛天宸。”
岑崇皺了皺眉,“洛天宸?哪裡來的無名小輩,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岑崇冷笑一聲,他轉身望向觀天鏡,也不顧仲唐阻攔,鐵了心是要進入那片古戰場,將洛毅生擒回東域,再將他押解到南楓州岑家本家!
可就在這時,洛天宸緩緩站起身。
“你恐怕是進不去了。”洛天宸看著岑崇的背影,微微一笑。
“聽說你是五玄境?”洛天宸一臉認真的問道:“我想看看,閣下到底有何實力,能夠如此的……”
“不知天高地厚。”
此時,九州鼎內。
此刻再與洛毅對視,岑子言的眼中早已經不負往日的傲然。
如今,就只剩下恐懼。
輕描淡寫的殺了兩位通玄境修士,加在一起,都沒有用一炷香的時間。
這種實力,這種詭異的手段,讓岑子言感到無比的窒息。
岑子言此刻慌亂不已,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望向了自己手中的那枚手環。
“離開這裡,我要離開這裡!!”岑子言面色變得蒼白無比。
他正要捏碎手腕處的那枚手環,卻發現這枚手環竟是忽然掉落在了地上。
岑子言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他這時才發現,原來不是那手環掉落在了地上,而是自己的整條手臂,都掉落在了地上。
那手環,仍舊是安安靜靜的戴在他的手腕處……
岑子言的額頭之上瞬間佈滿了汗水,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岑子言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開始痛苦的哀嚎。
洛毅臉上滿是笑意,他有些感慨道:“真是令人著迷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