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大天師的御劍速度,在當今琉璃天下,位列前三甲應當不難。
不過眨眼間,那位身披道袍的中年道士,便帶著洛毅等人消失在了西海之上。
應鸞渡船之上,那些劫後餘生的修士,此刻喜極而泣。
有人相擁在一起,也有人淚流滿面。
軒轅修賢回首望向這些人,臉上早就沒了笑意。
半晌,軒轅修賢重重的嘆了口氣。
“琉璃天下教化之路,道阻且長啊。”
一時一地的人心,若只是如此,或許只會讓人感到心寒。
可若是整座天下的人心,皆如此,那又當如何?
西鉞州的那八位山巔修士,此刻也已經站在了渡船之上。
八人齊齊對著軒轅修賢行禮,各報家門。
軒轅修賢瞥了他們一眼,壓根就沒給這些人好臉色。
“既然這麼喜歡錦上添花的勾當,那當下這些殘局,便交給你們解決了。”
八人面色齊齊一僵。
軒轅修賢冷笑:“如今正值戰時,卻依舊如此勢力,我琉璃天下的山巔修士,莫不是隻會爾虞我詐?”
“今日若不是我與張天師現身此地,你們是不是就要各自腳底抹油,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這八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軒轅修賢也深知,這些如今執掌各自宗門或是家族的頂樑柱,這麼些年,都是在負重前行。
在江湖這大染缸之中浸泡的久了,連風中都有利益的味道。
倒不是說他們就全然沒了魄力,只是偌大一個攤子鋪在這裡,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不是怕死,而是不敢死。
但相對的,其中也有些人,就只是單純的貪生怕死了。
可是對於軒轅修賢來說,“貪生怕死”這四個字,有錯嗎?
想來應當是無錯的。
所以軒轅修賢並沒有說什麼太重的話,只是點到為止罷了。
畢竟,他不可能逼著這些人,人人做那道德聖人。
見這八人全部低頭不語,軒轅修賢也不再言語,此時此刻,軒轅修賢心中的某個想法,更加堅決。
我琉璃天下,可以有這種宗門,但是,不能全都是這種唯利是圖的宗門!
總是要有一股清流,流淌在人間。
即便是涓涓細流,但只要延綿不斷,就總歸是能教化人心的。
“琉璃……琉璃……”
軒轅修賢口中呢喃幾句,他緩緩轉過身,望向眼前這片汪洋西海。
先前大戰,無論是那些黑暗力量,還是洛毅的仙法,亦或者是他的陣法,龍虎山大天師的雷法。
一場混戰下來,這西海被折騰的不輕。
這也就是他剛剛所說的殘局。
這殘局若是不加以修繕,此地的地利,便算是徹底紊亂。
其實這也就是為什麼,先前他與龍虎山天師,都不敢用全力的原因。
且不說軒轅修賢,只說那位龍虎山大天師,他若是持龍虎山祖師堂所懸掛著的那柄斬邪神劍而來,全力施展雷法之下,整個西鉞州,恐怖都要四分五裂,一州陸沉。
軒轅修賢的眉宇間,又多了些許愁緒。
先前那些黑袍人的存在,他們是知道的,不僅知道,甚至在此之前也交過手。
只不過這些人到底從何而來,又為何而來,軒轅修賢不知。
只知這些存在,似乎共有九人。
每人的境界,幾乎都達到了仙帝之境,甚至猶有過之。
這些人的手段,眾人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軒轅修賢甚至懷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琉璃天下的本土修士。
或許,是來自於別座天下。
甚至……
來自於其他世界!
而且這些人的仙帝境,更像是從其他境界壓縮而來,像是一個神帝境強者,壓境在仙帝。
總而言之,極不簡單。
軒轅修賢佈下陣法,雖然說了此地殘局交由西鉞州這些大修士自行處理,但他也擔心這些人不務實。
所以乾脆直接打好了基礎,這些人只要按部就班的加以修繕,便不會傷及西鉞州的地利。
軒轅修賢並沒有在此久留,交代了一些重要事宜之後,便再度佈下一座跨州傳送陣,消失在了西海之上。
西鉞州的八位修士互相對視一眼,神色皆有些不自然。
“那位年輕人,到底是何來頭?”
西鉞州皓彩宗宗主葉雙嬌嗓音之中滿是詫異。
耿遊默然不語,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的確不知。
但耿遊應當是眾人之中,唯一一個與洛毅打過交道的人。
洛毅到底有何背景,又是何來頭,他全然不知。
但耿遊很清楚,洛毅的修為,深不可測。
以他半步仙帝境的修為,竟然也只能看出洛毅是一位人仙,甚至是幾品,他都看不出來。
而且二人之間是有過一場“切磋”的。
耿遊更是輸的心服口服。
耿遊看著遠處,心中感嘆:“這座天下,快要變天了。”
南宮氏家主南宮長流站在南宮婉兒身前,本想訓斥幾句,可是看見自家孫女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南宮長流一時間又捨不得了。
他長嘆一氣,“罷了,也算是給你這野丫頭一個教訓,這天下之大,奇人異士比比皆是,我南宮市就算是再勢大,也決不可小覷天下英雄。”
“你啊,性子太過跳脫,此番回到族內,禁足三年。”
誰知南宮長流剛苦口婆心的說完,南宮婉兒忽然抬起頭,一雙美眸之中滿是堅決:“爺爺,我要去中土神州!”
南宮長流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給自己憋死。
好嘛,合著剛才自己那一番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啊!
與此同時,一處隱秘虛空之中。
這處虛空之中,安靜的漂浮著一座漆黑宮殿。
就在方才,便有三道人影,遁入虛空,最終回到了這宮殿之內。
進入大殿,最高處,有著一張王座。
王座之下,左右兩側分別有著四張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