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毅臨近水月宗之時,這場大戰,也終於告一段落。
魔王的實力的確強悍,即便有兩儀樓的護山大陣,最終斬殺這尊魔王之時,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獨孤川徹底重傷,此刻已經昏迷過去,生死不知。
充當陣眼的兩儀樓樓主冷陽的狀態也並不是很好。
按理來說,宗門的護山大陣,是無法隨意移動的。
而護山大陣的陣眼,乃是整個宗門。
但是值此危急關頭,兩儀樓也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以冷陽為陣眼,這才能夠將這護山大陣,“搬”到此處。
這對於冷陽來說,有著不小的反噬。
除此之外,那四位負責穩固大陣的五玄境修士,其中有兩位,更是直接死在了這反噬之力之下。
餘下的兩位,同樣是重傷昏迷。
但不管怎麼說,這場仗,他們贏了。
前前後後,剿滅了幽冥大軍五萬之多。
魔將數十,魔帥四尊,甚至還有一位魔尊與一位魔王。
此戰,是北沂州有史以來,最震撼人心的一戰。
也是戰績最為卓越的一場勝仗!
兩儀樓的修士,此刻負責打掃戰場,救護傷員。
冷陽正在給獨孤川把脈,在喂他吃下了數枚丹藥之後,這位獨孤城主的脈象,終於趨近於平穩。
冷陽也微微鬆了口氣,此戰雖勝,但是這代價不可謂不大。
兩儀樓倒還好,不敗城的戰損,讓人望之心寒。
嚴江與陸遜靠坐在一起,氣息萎靡,此刻連站起身都已經是奢望。
劍孤鳴與陳濁將其他幾位前輩的屍首,小心翼翼的搬了回來。
狄成,李牧之,齊文林。
那位名為白靈的女子,在戰場極遠處,與一尊魔帥換命。
那尊魔帥似乎是想要逃,但是被白靈發現,最終二人同歸於盡。
白靈整個人被腰斬,雖是女子,但是最終臨死之前,卻只留下二字遺言。
這二字,乃是“殺敵。”
兩儀樓分出來了一些修士,負責將這些戰死將士的遺體,帶回不敗城。
冷陽看著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戰場,眉頭緊鎖。
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
這一次的作戰計劃,是洛毅制定的。
可為什麼到頭來,這位主帥卻忽然投靠了幽冥?
此人到底是真的投靠了幽冥,還是假意投靠?
如果是真的投靠,那為什麼還要催動那枚銅錢,暴露自己的位置?
要知道,洛毅如果不催動那枚銅錢,兩儀樓的人就算是最後趕到此處,也早就晚了。
難道這位主帥,是假意投靠?
可若是假意投靠,他又是為了什麼呢?他想做什麼?
兩儀樓修士以陣法聞名,對於心算一途,也算是遠超尋常修士。
可即便是這樣,冷陽依舊看不透洛毅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此刻甚至看不透洛毅到底是敵是友。
就在冷陽暗自思索之際,那位重傷跌境的嚴江忽然說道:“冷樓主,快去水月宗,那洛毅已經先我們一步,趕往水月宗了!”
一旁的陸遜欲言又止。
冷陽其實是知道此事的,但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就在這裡。
幽冥已經潰敗,他區區一個人,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陸遜猶豫了許久,緩緩說道:“我覺得,洛毅未必是真的投靠了幽冥。”
“以他排兵佈陣的能力,若果真的投靠了幽冥,此戰咱們還會勝嗎?”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嚴江扭頭望向了狄成等人的屍體,他自嘲一笑:“是與不是,又能如何?”
“老狄死了,白靈姑娘死了,牧之這小子也死了。”
“更何況,你們忘了他身上的幽冥魔氣了嗎?”
此言一出,陸遜頓時陷入了沉默。
是啊,當初洛毅接下了魔尊的那一道魔火,更讓他們震驚的是,洛毅居然也能動用這種力量。
陸遜眉頭一皺:“可若是真的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幫咱們擋下那一擊?為什麼還要救我們?”
嚴江搖了搖頭,笑容淒涼:“救?他救了誰?”
陸遜一怔,他看見了李牧之等人的屍體。
是啊,他……
真的救了我們嗎?
嚴江咳出幾口鮮血,他搖頭道:“不是我不相信他,那尊魔王口口聲聲叫他魔種,我如何能信他?”
冷樓主欲言又止。
他原本想說,如果洛毅真的是叛徒,為什麼還要讓他們過來?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洛毅只是為了將他們引過來,進而將他們全殲於此呢?
但是那呂渡,是洛毅派來的,洛毅甚至還託他帶了一句話。
只有四字,“壓勝魔王”。
若是沒有這句話,冷陽等人,或許就不會帶著護山大陣趕到此處。
這位冷樓主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為今之計,只有找到那洛毅,問個清楚明白。
更何況,此戰既已了結,按照既定計劃,水月宗的人需要舉宗搬至須臾山。
不管如何,水月宗都是要去的。
冷陽看了一眼天色,思慮片刻,下了一道軍令。
“全軍休整一夜,明日拂曉,趕往水月宗!”
與此同時,洛毅也已經成功抵達了水月宗。
洛毅此刻幾乎可以確定,水月宗之內,有幽冥的人。
但具體是誰,具體又有多少,洛毅此刻還拿捏不準。
但是既然能困住牧倉,這說明此人實力不低。
洛毅深吸一口氣,他開啟了幾道枷鎖,身上頓時有魔氣湧出。
如果洛毅這個身份,進不去水月宗。
那麼,就用幽冥魔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