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
華燈初上。
史萊克城,北門,城門口。
行人絡繹不絕。
卻不影響在此地恭候多時的徐天然。
“來了?”
徐天然如此向來者問道。
來者也給予了同樣的答覆:“來了。”
說罷,如同老友一樣。
舉起手臂,並掌如刀。
指向城內:“請。”
“你這人……呵……”
“也不說去哪兒,就說請……”
“整的好像我知道目的地一樣……”
徐天然撫掌笑道。
旋即,也抬起手臂,示意道:“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朝辭笑了笑,也沒拒絕。
領著徐天然,穿過長長的街道。
三拐兩拐,就拐到了一座酒吧前。
推門而入,是一間清吧。
沒有吵鬧的音樂。
也沒有鬧事的賓客。
有的只是悠揚舒緩的古典樂,及,寥寥幾位顧客,坐在吧檯前,欣賞著調教師炫酷的調酒動作。
“來兩杯水割。”
林朝辭沒有掏錢的意思。
徐天然倒是有意請林朝辭。
只是,看了一圈,也沒看見選單。
只好跟著林朝辭坐到了吧檯前,並未不懂裝懂,客氣的向吧檯內一臉生無可戀的調酒師問道:“我請,多少錢?”
“不要錢……”
調酒師苦澀的咧咧嘴。
雖說未開始調製,可他卻似乎已感覺到了自己手臂抽筋的感覺,水割,其實就是威士忌加冰加水,然後不斷攪拌,經常是攪拌二十分鐘左右,就能成型,不需要什麼高階的調酒技術,只需要一雙不會累的手,就能完成:“這是我們老闆,在這座酒吧內的一切消費都不需要您花錢,不過,看您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種酒吧,那就讓我簡單的為您介紹一下,清吧和酒吧不同,清吧內,很多雞尾酒的價格只有老顧客知道,且,沒有固定的雞尾酒,您今天想喝點什麼,是喜好細膩的甜口,還是偏向烈酒的爽快,都可以跟我們調酒師說,我們則會根據您的喜好,當場配兌出您想要的那份酒水,所以,沒有夜店裡的那些套餐,實在抱歉。”
徐天然生在皇室。
狐朋狗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有因身體殘缺。
根本就沒去過夜店。
更不用說近一年才流行起的清吧了。
不過,聽眼前這個青年調酒師一說,倒也來了幾分興趣,知曉今天誰才是主角,扭頭看向了林朝辭:“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有幾分好奇,不如這樣,讓他給我調一杯視覺效果最華麗的酒水,不知林兄可否應允呢?”
“自無不可。”
林朝辭抬手,表示輕便。
隨後,也沒難為這位調酒師,對一旁另一位少女調教師招招手,就把難題反手扔給了這名少女:“水割就交給你做了,我看好你哦~”
少女:“……”
自家老闆,還能咋辦?
嘆了口氣,認命般的拿出杯子。
又從一旁的冰櫃裡取出冰塊。
一刀一刀,“咔咔”剁起了冰塊。
徐天然這杯酒,上的很快。
在調酒師一頓爆秀的操作下,不過五分鐘,一杯淡藍色,上面還冒著白霧,用香葉做點綴的雞尾酒,便嶄新出爐,擺在了徐天然眼前。
而林朝辭那邊點的水割……
才剛把準備工作做完……
調酒師正拿著器具在杯中攪拌……
這個過程起碼要持續十五分鐘……
林朝辭知曉水割的調製時間,也沒催促這個調酒師小姐姐加快速度,看著品嚐一口雞尾酒後,若有所思的徐天然,便主動挑破了雙方間的這層紗簾:“說真的,伱讓我感到很意外,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為了獲得權力而不擇手段的人,卻沒想到,你竟敢不帶護衛就來見我,當真是令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嘛……”
徐天然放下雞尾酒,絲絲甜意還停留在唇齒之間,讚歎了一聲酒不錯,隨後,大大方方的笑道:
“我也是人。”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我確實喜歡權力,喜歡掌握權力。”
“可是,總有一些人比權利更重要。”
“我追求權力,自是不擇手段。”
“我能看出來,你也是這樣的人。”
“可是,或許,我們倆追求權力的原因不同,你似乎是為了理想,而我,只是為了不想再失去我不願意失去的東西,就像我的身體一樣,若我當時是皇帝,怎麼可能有人能刺殺我,我又怎麼可能在那次刺殺中失去雙腿,乃至其他器官。”
“所以,我是為了不再失去。”
“因為,只有我成為了皇帝,我的妹妹才不會被當成籌碼,不會在成年後,為穩固皇室的地位,而外嫁給某位公爵,還有很多很多事,也是一樣的,現在的妥協,是為了將來的不妥協,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所以我來了,帶足誠意來的。”
林朝辭如何不明白徐天然的意思?
他們都能想到,也都能認清現實。
林朝辭在閱兵中拿出的東西,真的就是他手中最強的底牌嗎,怕是不見得,且,林朝辭現在已處於一種“不可扼殺”的特殊狀態,賭未來,賭不過,賭現在,那必定會發展成未來那個註定的結果,既然如此,有坐下來談談的機會,為何不信任呢,林朝辭想省點麻煩,他們想求一條活路,這兩個需求互不衝突,如何不可?
高階的美食往往採用樸實無華的烹飪方法。
商議與談判,亦是如此。
其中的道理,也不外如是。
“那你想要什麼呢?”
林朝辭看了一眼仍在攪拌冰塊的調酒師小姐姐,旋即,無視了對方幽怨的眼神,十指交叉,豎於身前,穿著白色長褲的大長腿已經翹成了二郎腿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拘束的感覺,怡然自得,風輕雲淡,並在剛剛這句話的後面補充道:“醜話說在前,這方天下是我相中的囊中之物了,你要是還想做日月帝國的皇帝,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大機率要成為亡國之君了,我這個人對敵人從不手下留情,你若想成為皇帝后,見打不過我就立馬投降,可別怪我不接受。”
徐天然聽完這番話,一點沒生氣。
反倒笑了起來。
又抿了一口甜甜的雞尾酒。
語氣中滿是感慨:“你這麼說,我愈發覺得你才是那個正確的人了,日月帝國早就想一統天下,不僅僅是想成為人上人,那一代的皇帝更是想過,一勞永逸,就像一家人不會因為一塊肉排打起來一樣,大家都是一個國度裡的人,就算有摩擦,也不會發展到像今天這種地步,打了四千多年的仗,死的人數不勝數,所以,你擁有這種膽識,我很高興,這說明你並不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你也有實幹的才能,就算你沒有,以你的這份馭人之術,駕馭一些有才幹的人幫你治理國家,也不難,天下在你手裡會變的更好,所以,我就說一說私事吧,為我自己爭取點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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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