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平民。”
“所以,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他們既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也不會聽從有改變現狀能力之人的命令,除了能自顧不暇的杞人憂天,他們對這個帝國起不到半點幫助。”
日月帝國。
皇宮外,太子府內。
也可以叫做“東宮”內。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面無表情的掐下面前的鮮花,放在鼻前賞聞了幾息後,輕緩的將鮮花放在自己的膝前,欣賞著這束美好的花朵,眼底的陰霾似乎都少了不少。
“亂起來也好。”
“看看有誰還效忠於我這個太子。”
他推著自己身下的輪椅。
在這座花園裡慢慢的走著。
他叫徐天然。
是這日月帝國的太子。
也是……
“神考者嗎?”
回想起剛剛那道宏達的神念,以及剛剛海神唐三對自己的承諾,徐天然的嘴角微微上揚,掀起一抹譏諷的冷笑,罕見的戴著髮箍,下身微微挪動著,換了一個讓自己更舒服點的姿勢。
並未抬手,只是將手放在膝上。
拿起那束美好的花朵。
將那一片片花瓣從上面扯下。
最後,只剩下一支孤零零的花蕊。
被順手扔到了地上,碾入了車輪底下。
這天底下的天才,分為兩種:一種是修煉天賦高到令人仰望的年輕人,一種是智商思維強到令人絕望的年輕人。
很不幸,他兩種都是。
所以,他怎麼可能信那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呢?
就因為史萊克學院不願破壞萬載至今的規定,就放棄了史萊克學院,放棄了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把目光放在了他徐天然的身上,他要是真信了這種人的鬼話,那他也不配坐到這個位子上,更不會時至今日仍好好的活著!
可是,既然他被選上了……
那他就不可能憑一己之力戰勝唐三……
“我們從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世界本身的力量,我們也只能從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世界本身的力量!”
“寫的真好啊!”
“我喜歡!”
陽光下,花園裡。
徐天然合上了手裡的故事書。
那是一段前言不搭後語的故事。
和它的名字一樣——提瓦特遊覽指南。
都挺前言不搭後語的,不是嗎?
可道理說的總是沒錯的!
“母親……”
徐天然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視線微微上移,看著天上的白雲,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只存活於自己記憶中的溫柔女子,那個逝去多年,在他記憶中都變得模糊的溫柔女子。
“原諒我,就這一次……”
沉默良久,徐天然才在說完那兩個字後驀然吐出了這句話,與他手裡的故事書一樣的沒頭沒尾,卻罕見的包涵了熾熱而充沛的情感。
他的母親早逝。
而他的外公,叫孔德明。
他的母親還有一個孩子。
也就是他的親妹妹,徐天真。
算的上是他無條件可以信任的人。
哪怕他是徐天然,利用自己的親人時也會有幾分不忍,可是,只有他的親人才能被他相信,才是超脫他這個“世界”的角色,能否定他這個“世界”本身!
神祇嗎?
沒什麼可怕的!
不過是一群掌握著高階力量的蠢豬!
封存自己的意識,捨棄自己目前的這具軀殼,讓自己的妹妹親手殺死自己,藉此機會,在勝利到來前,金蟬脫殼,站在一個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將這不安好心的海神唐三拉下馬來!
不過,也就幸虧他的外公是日月帝國供奉堂的堂主,在魂導器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而他的時間還有很多,不然,一般人恐怕真沒什麼有效的辦法假死脫身,更沒什麼辦法封存意識!
而這個計劃,是徐天真不能知道的。
她必須要演出撕心裂肺的模樣。
這樣才能騙過海神唐三。
可他這個妹妹的演技,又是眾所周知的不好,想騙過一位神祇,只靠演技是遠遠不夠的。
“就是苦了她了。”
“怕是要恨死我。”
徐天然苦笑了兩聲。
隨後,推著輪椅走入了花叢中。
他曾跟他的母親保證過,那也是他母親臨終前給他的遺言——只要他還活著,就能照顧好徐天真這個妹妹。
可若是他死了呢?
徐天真還達不到挑起大梁的地步。
就算他死了,怕是也要死不瞑目。
那就讓他這個哥哥來安排吧!
恨,痛,總比死了強!
他只有這一個半的親人了!
所以,一絲一毫都不能少!
而到了那時,即便徐天真這個妹妹依舊不成器,憑著他給徐天真這個妹妹留下來的暗子,也足夠徐天真在他歸來之前,穩住日月帝國的局勢了!
“橘子,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幽幽的聲音隱沒在花叢中。
一隻蜘蛛卻驀然從花朵上爬過。
並在幾隻花朵中間,拉出了一張蛛網。
而在遠方。
在日月帝國的領土上。
在日月帝國的各個城市裡。
爭議與辯駁卻無處不在。
有唱衰的,認為日月帝國無法與史萊克學院抗衡,應當早早與史萊克學院修復好關係,不要等將來開戰時,被史萊克摧枯拉朽的打敗,並將所過之處斬草除根,焚為一片焦土。
有看好的,認為史萊克學院不應當如此大張旗鼓,既然選擇了大張旗鼓,那就說明史萊克學院意圖震懾他人,可是,如果史萊克學院的內部並不空虛,它又為什麼要震懾旁人呢?
還有中立的。
中立的種類就很多了。
有談論兩個世界的,比如說:與萬年前的某某某勢力結盟。
也有談論矛盾論了,比如說:兩個世界不存在共存的可能。
還有對未來臆想的,比如說:穿越到萬年前投資海神唐三。
嗯……
最後那個,當個笑話看就行了……
跟這種人解釋唐三是個什麼東西,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不過,不管怎麼說,史萊克學院放出的訊息確實達到了史萊克學院想要的效果,因為就在此時此刻,在日月帝國的皇宮裡,一位老人與另一位老人正面對面而坐,也面對面的在說著話。
“不知大供奉對聖靈教怎麼看?”
衣著華貴的老人如此問道。
他的語氣很柔和,卻難掩皇道之勢。
“聖靈教已成尾大不掉之勢。”
“死神鬥羅葉夕水,不問世事。”
“龍皇鬥羅龍逍遙,不問世事。”
“可現任教主鍾離烏,野心頗大。”
另一位衣著相對樸素的老人拿起一枚閃爍著銀光的白子,落到了一眾黑子中間,自主將自己的退路堵死,卻毫不在乎的指著這枚白子說道:“老夫曾聽聞,萬年前的武魂殿大肆獵殺為非作歹的邪魂師,卻也給了很多願意改邪歸正的邪魂師一條生路,若繼續留著聖靈教,是否會引狼入室,老夫現在還不太好說,可是,若說,留著聖靈教是否會成為別人攻訐我們日月帝國的藉口,老夫現在倒可以給陛下一個準確的回答……”
“很好。”
衣著華貴的老人抬手製止道。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出師有名中的“名”字,指的就是道義。
士兵們不懂為何而戰,軍心就會動搖。
日月帝國不能給任何勢力攻訐的藉口。
但若是如此簡單的捨棄聖靈教……
也難免會遭到聖靈教的反噬……
一個合格的白手套很難找。
但總會有渺小的蜘蛛可以見縫插針。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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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