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月關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似乎是看出了胡列娜的不解。
千仞雪輕輕揉了揉胡列娜的腦袋。
“不明白也不打緊。”
“神,本就是秘密。”
“即便是封號鬥羅也沒幾個知道的。”
“你的老師,我的母親,恰巧知道。”
“還有問題的話,等回去之後再問。”
“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了他,如果母親也同意你的喜歡,那麼,伱需要做的,就是配得上他,區區一個武魂殿聖女的身份是遠遠不夠的,你,必須也成為神考者,如此才有可能與未來那個長生不死的他相愛終生,而不是天人永隔。”
千仞雪說的很直白。
不過,也只有把你當親人的人,才會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不在乎這種話會不會得罪你。
胡列娜自然從這份直白的叮囑中感受到了千仞雪的愛護之心,只不過,卻也難免還是在這份直白的叮囑下,紅了臉,扭捏且欲蓋擬彰的辯解道:“哪有~”
說是辯解,更像是撒嬌。
是女孩子害羞的那種撒嬌。
千仞雪微微一笑。
看破,不說破。
月關也露出了一個姨母笑。
就連鬼魅,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一下。
千仞雪簡單的結束了這段話題,沒再解釋或開導什麼,也沒再問什麼問題,用馬鞭輕輕一抽,便催促著胯下的快馬跑到了長亭附近。
隨後,翻身下馬。
手持馬鞭,快步走入亭內。
月關、鬼魅、蛇矛、刺豚四位封號鬥羅以及胡列娜三人,也隨著千仞雪,走進了長亭內。
他們的坐騎由其餘武魂殿魂師看管。
不會發生坐騎走失一事。
“你來做什麼?”
“是想背叛我?”
“還是說,想和我攤牌?”
千仞雪開門見山的問道。
大氣的一揮手,將石凳上的浮塵吹散。
隨後,正襟危坐的坐在了石凳上。
和手持潛蛟劍的韓信四目相對。
長亭內,氣氛忽然緊張了起來。
只不過,韓信卻似乎沒感受到這種緊張的氣氛,淡定的從儲物魂導器裡拿出一份檔案,放在桌子上,隨後,又淡定的開啟資料夾,從裡面取出了幾張紙,摁在桌子上,朝千仞雪推了過去:
“別緊張。”
“只是給你覆盤一下。”
“打擊打擊你,讓你別那麼傲。”
“當然,也是讓你別那麼記仇。”
“而且,我本就是臥底。”
“對我而言,背叛這個詞太飄了。”
“形容的一點都不準確。”
“麻煩下次換一個形容詞,謝謝。”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林朝辭很有禮貌。
所以,韓信也很有禮貌。
儘管這是氣死人不償命的禮貌。
千仞雪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聽著這番凡爾賽意味很濃的解釋,又看了看依舊淡定的韓信,深吸一口氣,拿起了這幾張被推過來的紙,翻看了起來。
“這是最初的計劃表。”
“也是最終的計劃表。”
千仞雪翻看著檔案,韓信也沒閒著。
自顧自的給千仞雪講解道:“你如今看的是最直觀的計劃表,包括每一個環節的具體安排,一些刻意引導,一些佈局調動,一些人員反串,除了刪減掉一些不能讓你知道的名詞,剩下的,都是最真實的安排了,你應該能看懂。”
千仞雪當然能看懂。
只不過,卻越看越驚心。
所有疑問在這幾張紙中找到了答案。
交流生?
明面上,確實是交流生!
實際上,是在催她動手!
神風、熾火、天水、雷霆、蒼暉、史萊克等大大小小和武魂殿關係不好的學院以及星羅帝國的交流生小隊,都能給她營造出一種“一網打盡”便能“一勞永逸”的錯覺,除此之外,也能給她附加上一種“必須破壞此次交流儀式”與“阻止所有武魂殿的敵人結盟”的信念,讓她對局勢失去初步判斷。
七寶琉璃宗?
只不過是棋盤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這枚棋子,就是在逼她提前宮變!
對方就是在賭她坐不住!
賭她不敢冒這個風險等!
賭她會搶在七寶琉璃宗到來前,發動宮變!
很大膽的賭法。
可是,人家賭對了。
就像是她心裡的蛔蟲一樣。
她的心思全被對方看光了。
韓信?
身份自然是羅網成員。
是羅網早就埋下的暗樁之一。
七寶琉璃宗確實收到了信件,這些信件也確實是七寶琉璃宗的弟子撰寫的,韓信拿到的也是七寶琉璃宗的信件,只不過,在回來的路上,韓信已經把信件調換了,她知道的只不過是對方想讓她知道的,而她在對方想讓她知道的情報裡,輾轉反側,做出了最正確的抉擇……
嗯……
也是對方給她設計好的抉擇……
可以說,對方預判了她的預判……
因為她的劇本都是對方撰寫的……
她若還能宮變成功,那才叫見了鬼!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千仞雪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吐出。
壓力與怒火似乎都被這一口氣釋放了出去,冷靜與理智重新奪取了高地,讓千仞雪能正常的思考。
韓信笑了笑。
環視左右一眼。
其意不言而喻。
“娜娜,四位長老與供奉,留下。”
“其餘人,退出亭外。”
千仞雪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什麼黃金一代!
連被她審視的資格都沒有!
和普通的武魂殿魂師一樣!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邪月與焱憋屈的對視了一眼,也沒敢發表反對意見,默不作聲的退出長亭,傍晚的涼風略顯蕭索,似乎也在從側面拂說著他們此刻的心情。
而在長亭內。
韓信坐直了身子。
眼簾微垂,眸光明滅不定。
遲疑了能有兩三秒之後,抬眸,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千仞雪,語氣罕見的嚴肅了起來:“這是一場神祇之間的博弈,這是一場兩個世界間的博弈,我,不,準確的說,就連我的主上,一位神考者,在這盤棋局中都是一枚棋子,儘管,是能左右棋局走向的棋子,能聽懂我在說些什麼嗎?”
“聽不懂!”
千仞雪沉默了兩三秒。
隨後,乾脆利落的站起身。
一甩袖,走出長亭。
翻身上馬,一甩馬鞭:“不知所謂!”
聲音隨風遠去。
韓信卻驀然笑了起來。
搖搖頭,也沒去追問千仞雪究竟是沒聽懂才這麼說,還是聽懂了,只是為了一些不能說的原因才這麼說,畢竟,“乾脆利落”的給出回答,本就是一種態度。
緩緩起身。
站在長亭內。
對千仞雪等人的背影拱拱手。
隨後,扶住自己腰間的潛蛟劍,默不作聲的向十里外的天斗城走去,平平無奇,如潛蛟入海。
前夜驟雨。
長亭外的古樹下。
一片落葉,緩緩飄下。
落在了並不深的小水窪上。
波紋緩緩盪開,隨著風,吹散到了世界各處。
一場風波的落幕,往往意味著另一場風波的開始,在這一場又一場的風波里,即便是神,也會被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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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