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標點)

這一路走來確實跟傑米說的一樣,瑞文斯菲爾小鎮很偏僻。這裡很多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少有年輕人出現。路邊那一棟棟空房子在白天也顯得荒涼陰森。

艾森家的老宅看起來很是氣派,在那個年代艾森家應該也是很富有的人家。

一行人從車內走出來,傑米站在樓下神情莫名,也不像是懷念還隱隱露出排斥的情緒。

“親愛的?”麗莎將手搭在傑米的肩膀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像是在安慰。

傑米快速點點頭收斂起情緒,兩步邁上臺階抬手拉動門環敲門。沒讓他們等多久大門就被從裡面開啟,一名穿著西裝套裙的金髮女士笑著走出來,給一臉困惑打量她的傑米一個擁抱。

看傑米的表情還有些蒙圈,金髮女士笑容燦爛地說:“你好傑米!我是艾拉,我們透過電話的。”說完轉向傑米身邊的人笑容不變,也給了麗莎一個熱情的擁抱:“歡迎你們回家!”

麗莎看向傑米尷尬的發出一個音:“喔。”

傑米顯然不太適應這個陌生繼母的過分熱情,含糊的介紹了身邊的朋友後,就帶著眾人進入大宅。

就在這時,一道中老年男性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艾拉!是誰來了?”聽起來中氣十足。

艾拉走在最前面帶路,邊走邊回頭笑著跟傑米說:“愛德華要是知道你今天回來,一定高興壞了。”

聽到這話傑米勉強抽動了一下嘴角,卻沒能露出一個笑容。他並不覺得他的父親見到他會有多高興,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相看兩厭。

艾森家的老宅和外表一樣具有歷史氣息,一眼看過去傢俱地板纖塵不染。屋頂很高牆壁上還掛著許多油畫,溫妮走在最後面一路看去,還能看見艾森家長輩們的畫像。

他們一行踏著旋轉樓梯而上,抬頭能看見高高的屋頂,陽光從上方透下來。走過長長的樓梯後就進入正對面的一個房間,在房間中央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看著這邊,臉上戴著氧氣面罩。

“噢,看看誰來了?我的兒子?”男人的聲音從氧氣面罩後面傳出來,悶悶的。

溫妮注意到,無論是來迎接的艾拉還是坐著輪椅上的老艾森,都穿的十分的正式。老艾森穿著黑色的筆挺的西裝,脖子上還繫著領結。看起來……像是另一個木偶比利。

艾拉快步走過去將他臉上的氧氣面罩拿下來,站到男人身邊親暱的將一隻手放在他的背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艾森喘了口氣:“如果沒有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來?”

傑米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咽下去了,他的目光轉向老艾森身下的輪椅問:“你是怎麼中風的?”

“我年紀大了,傑米。”老艾森說,他又看向站在傑米身邊的麗莎:“聽說你懷孕了,真是個好訊息。”

麗莎將手放在小腹上露出一個微笑。

小夫妻倆都沒有意識到,麗莎懷孕的訊息也就只有溫妮和沃倫夫婦知道,老艾森又是從哪裡“聽說”的呢?

大概是看氣氛太過尷尬,艾拉小聲跟丈夫說:“傑米帶了朋友回來,我們應該準備好臥室,他們一路過來一定很累了。”

“不用!”傑米突然出聲打斷:“我們會住在旅館裡。”

大家都看出來傑米和他的父親關係不好。都沒有出聲反駁,而且住在旅館裡確實比住在陌生人家自在。

“你不是回來看我的嗎?”老艾森問。

“我們家還有很多的空臥室。”艾拉打圓場:“第一次帶朋友回來,我們會好好招待的。”

“不。”傑米的態度非常的堅決,他在面對父親的時候非常的不自在,甚至沒想跟老艾森介紹一下自己帶回來的朋友。“我還有件事情要問你。”

老艾森對傑米的態度習以為常,“什麼事?”

艾拉站在老艾森的旁邊,目光不著急從麗莎的小腹上掃過,又看向站在傑米身後的“朋友”們。

傑米:“我們小時候經常會唱一個童謠,小心來自瑪麗·肖的凝視……”

等傑米說唸完,老艾森神情平淡的告訴他:“這只是一個童謠,每個地方或多或少都有差不多的童謠,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它是真的。”傑米說:“我想知道這首童謠是怎麼傳出來的,瑪麗·肖又是誰?”

“這只是一個嚇唬小孩編造的故事。”艾拉說。

眼見問不出什麼,傑米也不想跟老艾森說他們遭遇的事情,於是就打算離開去找小鎮上的其他人問問。哪怕很久沒見過父親了,再一次見面傑米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傑米:“好吧,那我走了。”

老艾森和艾拉對視了一眼,“可是你才回來。”

傑米表現的不為所動,拉著麗莎轉身出門,沃倫夫婦只能尷尬的朝老艾森笑笑,跟在傑米身後離開。溫妮依然走在最後,看著追在傑米身後小跑出去的艾拉,又回頭看了老艾森一眼。

此時老艾森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像是對兒子的態度很難過,像是睡著了,也像是失去了意識。

溫妮現在對靈魂的感知降底,但還能夠分得清活人和死人,老艾森身邊雖然放著氧氣罐,說話條理清晰,可溫妮注意到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呼吸過。除了兩次故意做出的動作很大的喘氣之外,他的胸腹都沒見一點起伏。

再加上她對電影劇情的隱約印象,她記得老艾森確實是死了。溫妮原本還以為艾拉是瑪麗·肖製作的木偶,但據她的觀察艾拉是活生生的人。傑米的這個後母跟瑪麗·肖究竟有什麼交易?

其中的蹊蹺與不尋常,同行的驅魔師都沒有發現。溫妮暗想幸好自己來了,要不然他們真的是來送人頭的。

擁有陰陽眼的羅琳對惡靈有著很強的感知,但對於活人的惡卻察覺不到。溫妮要做的是不著痕跡的提醒,卻不能像開了天眼什麼都知道。

等他們走下樓梯,艾拉也還在挽留傑米,她看起來是真心希望傑米他們能在家裡住下的:“你難得回來,還帶著朋友,為什麼不在家裡住呢?麗莎還懷著孕,就在家裡住吧!”

“不用了。”傑米太態堅決,說什麼都不願意在家裡住。

大家從他們後面的對話中得知,老艾森常年家暴導致傑米的母親自殺,第二任妻子離婚,哪怕艾拉說老艾森變了很多,也只換來傑米的冷笑。

等一行人出了大宅,傑米的情緒才稍微好點,看向溫妮他們很是抱歉的說:“我實在不想住這裡,只能帶你們去旅館了。”

沃倫先生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眼這大宅,想到什麼,話到了嘴邊又顧忌後備箱裡的木偶而嚥了下去。

“沒事,住旅館也自在點。”羅琳說,大家看得出來傑米對他父親有陰影也體諒他。

最後他們住的是一間小旅館,等訂好房間後大家把行李都拿出來放好,沃倫先生特意把裝木偶的箱子留在了旅館。幾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又開車跟著傑米離開,他們要去找小鎮裡的老人打聽關於瑪麗·肖的事。

路上,終於把木偶拿下去的沃倫先生跟妻子說起自己的發現:“艾森先生的繼母,她的背影和走路姿態跟監控影片裡的女人很像。”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羅琳驚了一下,扭頭朝丈夫看去:“你確定?”這麼說著腦海裡也開始對比不久前看到的艾拉和影片裡的形象。

窗戶的景色飛快倒退著,羅琳擰著眉頭不斷回想然後說:“如果她真的是送木偶的人,她是被瑪麗·肖附身了嗎?”

“不清楚。”沃倫先生搖頭說,他的目光緊盯著前方的紅色汽車,防止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跟丟。

被邪靈附身除非主動暴露,否則他們根本發現不了。當時艾拉在前面帶路的時候,沃倫就覺得她眼熟,經過觀察他才把懷疑提到了七八分。邪靈會藏到木偶裡,他擔心會被瑪麗·肖聽見一直沒說出來。

“沒住在艾森家是對的。”羅琳說。

他們中還有一個孕婦,如果被瑪麗·肖附身,才不到一個多月的寶寶絕對堅持不到驅魔結束。甚至,惡靈可能會搶佔孩子的身體被生下來,到時候絕對會是災難。

“我們要弄清瑪麗·肖的目的。”羅琳目光擔憂:“原本以為她只能附身木偶,沒想到也可以附身人類。”

“惡靈都會附身人類。”沃倫先生說。

直到車在小鎮的某棟房子前停下,沃倫先生才有機會跟傑米要了一段監控影片。傑米將影片發到沃倫的手機上後,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以為他要用影片和小鎮上的人作對比。

住在這棟房子裡的是傑米認識的老人,家裡的年輕人同樣出去生活了。傑米上前敲門,過了兩三分鐘後門才被從裡面開啟。

頭髮花白的老爺爺看著門外的陌生人還有些莫名,等傑米出聲打招呼才認出他來。

“傑米!好久沒見了!”老人笑呵呵問:“是找我有事嗎?”

傑米點頭:“是的,我有件事要問你。你知道小鎮童謠裡的瑪麗·肖嗎?”

這話問出來,讓原本笑呵呵的老人表情一僵,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笑容也沒了,他慢吞吞的說:“哦,那個童謠我知道,嚇唬你們的。”原本想邀請他們進去的話也不說了,現在只想他們趕緊走。

沃倫夫婦一眼就瞧出問題,他們在工作中遇見的人太多了,保守秘密不敢說的也不在少數。

“可它是真的。”傑米說,他的目光帶著肯求:“有人把瑪麗·肖的木偶送到我家裡……”

“不可能!”老人突然打斷他的話:“那些木偶都被埋葬了!”說完又自知失言,但他實在不想跟瑪麗·肖的詛咒扯上關係,恐懼之下就退回房子裡還順便關上了門。

傑米見狀忙上前敲門,急促的敲門聲接連不斷,讓人聽了就心驚肉跳。

門後的老人只想趕他們走就說:“想知道就去殯儀館,瑪麗·肖和那些木偶是他家埋葬的。”

傑米放下手,他從老人的行為表情中看出了他對瑪麗·肖的忌憚。既然他提起“殯儀館”和“埋葬”,那麼瑪麗·肖就不是什麼迷信故事。

她是真實存在過的,甚至就葬在墓園裡。

“走!去殯儀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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