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節目組的資訊終於彈了出來,而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半。
【S先生曾一度處於破產的邊緣,後經泰國高僧指點,他買下了這座島嶼並且在島嶼中心建造了一座寺廟。】
【諸位作為S先生的遺產繼承候選人,請在零點之前到達寺廟,替S先生跪拜廟裡供奉的神靈。】
【牢記規則:廟宇一次僅供一人進入】
明海看向大家:“你們打算怎麼辦?”
夏潯他們雖然不想繼承遺產,但為了人身安全,目前要做的是抓到不放過任何機會進行屠殺的“鬼”,排除這個巨大的隱患之後才能再考慮離開島嶼的辦法。
這座破廟還真是不想拜也得拜。
嘉然道:“節目組給的手機不能用於照明,我們也沒有手電筒,想要上山好像得和你們誰一起走。”
這裡就只有夏潯和明海兩組拿了手電筒。
夏潯看了眼明海,忽然道:“安全起見,不如我們暫時聯盟吧,反正你想要繼承遺產“鬼”是一定要除的不是嗎?”
明海卻淡淡笑笑,他身上不見諧星的親和氣質,只道:“實不相瞞,我是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的。”
坐收漁翁之利,意思就是讓鬼除掉他們之後,他自己一個人和鬼硬剛?
霍鯨星點頭,認可道:“可以理解。”
最後,明海一個人先順著山路離開,嘉然和周炎跟著夏潯他們一起走。
島嶼上的山路狹窄又陡峭,白日他們捉迷藏的時候都覺得不好走,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更甚。
霍鯨星打頭,夏潯緊隨其後,人高馬大的周炎斷後。
嘉然一手扯著夏潯的衣角,一手攥著周炎的手,他小聲碎碎念道:“節目組還真是夠狠啊,這都是什麼任務,這一期收視率要是不爆,就對不起我們遭得這些罪啊!”
夏潯安撫的拍拍他:“小心點,注意腳下。”
走了將近十多分鐘,山路一側叢林發出窸窸窣窣聲響,這在寂殺深夜裡尤為清晰,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在緩慢滑行,就在眾人疑慮之際,這聲音就猛地加快速度,急躁起來。
霍鯨星察覺到不對:“跑!”
夏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能盲目的跟著霍鯨星跑了起來,而後面則是急促的滑行聲伴隨著嘉然恐慌的驚叫。
“等等,等等!”
嘉然累的氣喘吁吁,雙手支著膝蓋:“你們,你們聽,那聲音好像沒有了。”
夏潯鎮定了會兒,仔細一聽,果然剛剛追他們的東西似乎已經走了。
他看向霍鯨星:“真的沒有聲音了。”
周炎明顯也累得不行,他擦汗道:“剛剛是什麼在追我們,是鬼嗎?”
夏潯沉思一會兒,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有什麼東西從高處緩緩滾落。
而這東西也剛巧落在了嘉然的腳邊,他還試探的踢了下,隨意道:“夏潯照一下手電,看看這是什麼,感覺有點像椰子。”
夏潯聞言用手電晃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嘉然腳邊哪是什麼椰子,而是一個惟妙惟肖,含笑的男嬰頭顱。
夏潯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條件反射的後退一下,正好霍鯨星此時上前一步,整個人像被攬進霍鯨星懷裡。
他心臟跳得賊快,肚皮似乎也動了下。
嘉然反應更誇張,直接跳到了周炎身上,哇哇亂叫:“救命啊,嚇死我了!不帶這麼玩的啊!”
周炎趕緊拍拍他:“沒事,沒事,都是假的,咱們只是錄節目而已。”
霍鯨星藉著夜色將夏潯的冰涼的手塞進自己溫熱的掌心,夏潯立馬想抽開手卻被他緊緊按著,他低聲道:“我也很害怕,牽牽嘛。”
夏潯:“……”
不是,你跟誰撒嬌呢。
嘉然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周炎身上下來,周炎這才道:“怎麼會有孩子的頭顱?”
霍鯨星道:“資訊提示上說過,S先生瀕臨破產之際被一位高僧提點,買了這座小島修建了島嶼中心的廟,那你想他是靠什麼供奉所謂的神靈?”
夏潯道:“男嬰。”
周炎反應過來了,道:“我現在真的懷疑繼承遺產一事是真是假,你們說,我們會不會也是狗屁神靈的祭品?”
“我們就是祭品。”
霍鯨星給出結論,他道:“走吧,去看看那座廟長什麼樣。”
零點將至,他們不敢再耽擱一鼓作氣直接攀上島嶼中心。
廟宇的形狀像口僅能容納一個人的長方形石頭棺材,經受了多年的風吹雨打,破舊的木門已經被腐蝕的不像樣子,隱約可以窺見廟宇漆黑的裡部。
嘉然左右看看,道:“誰想先進?”
夏潯想了想道:“猜拳公平一些。”
然而第一局就是嘉然輸了,嘉然咬咬牙:“不行,三局兩勝!”
周炎道:“我先進吧。”
“算了,願賭服輸嘛!”嘉然看了眼周炎,英勇就義般整理整理衣領,強撐著笑臉:“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倒有什麼花招。”
遊戲規則讓他們只能看著嘉然一個人進去。
嘉然拿著手電筒躡手躡腳的走近,夜風忽然掃過讓破門輕微的晃了下,這嚇得他心房一顫,不過還是鼓足勇氣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幾人等了約莫兩分鐘就覺得不對勁了,憑藉著嘉然的膽子怕是會敷衍的拜一下就奪門而出,他怎麼會停留這麼久?
周炎神色一變:“嘉然肯定出事了!”
周炎當即闊步開啟廟門,然後就看到亮著的手電筒安靜的躺在地上,而嘉然卻不知所蹤。
這個廟實在是太小了,怪不得遊戲規則是僅允許一人透過,因為他們三個人根本無法同時進來。
周炎率先進了廟,拿起了地上的手電筒焦急慌亂的掃過廟裡,就見著供桌上空有兩個香碗,卻不見供奉的神靈或者說牌位,而在供桌桌底卻塞著滿滿的嬰孩頭屍骨。
周炎走了出來,道:“嘉然應該是被淘汰了。”
夏潯皺了皺眉:“是鬼乾的還是明海?”
話音剛落,就見到了新的訊息提示:
【S先生聽說自己供奉多年的神靈石像失蹤了後非常生氣】
【作為S先生的遺產繼承候選人,你們理應幫助先生找回石像】
【牢記規則:1.為了在天亮之前儘快找到,請各位分開尋找2.此環節玩家可以利用節目組提供的道具殺人】
根據跟拍提醒他們找到了藏在破廟不遠處被雜草堆遮蓋住的三把傳統氣木倉。
夏潯嘖了聲:“正好三把?”
“看來讓我們來破廟祭拜是假,不過是為了殺掉我們一個隊友然後幫他找不知道祭拜的哪路神靈石像是真。”
三個人分別上路,好在這座島嶼並不大,要不然幾個人走到天亮也未必能找到什麼石像。
夏潯和霍鯨星還好點,他們畢竟還人手一個手電筒,周炎可真是兩眼一摸黑,只能藉著點零星星光上路。
他們都知道讓他們單獨尋找的目的其實還是為了讓他們與“鬼”互相獵殺,所以夏潯不敢放鬆警惕,順著山路往營地走了很長時間,前方傳來的腳步聲讓他不得不舉起手裡的武器。
來人走了過來,夏潯晃了下手電看清了他的臉。
是明海。
夏潯微微鬆了口氣,他寧可面對明海也不想面對那個會讓人驚叫的“鬼”。
明海似乎也嚇了一跳,道:“夏潯?嚇死我了,我都想動手了。”
夏潯上前一步,忽然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木倉聲。
明海悠悠道:“有人被殺了,會是誰呢,周炎還是鯨星?”
夏潯深深看了眼他,笑了笑道:“只是他們兩個?就沒有可能是“鬼”嗎?”
明海笑了下,點頭道:“也有可能。”
“明海老師,你去廟上祭拜了嗎?”
明海點頭道:“去了,裡面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夏潯往後退了一步,道:“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就是嘉然進去之後忽然就失蹤了。”
明海脫口而出:“嘉然失蹤了?”他又反應過來什麼,剛想抬木倉,就覺得後肩傳來異樣,而與此同時來自夏潯的弓單也砸在了他的身上。
明海被淘汰了。
明海後背的弓單來自跑了很久的霍鯨星,縱使夏潯在黑夜裡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似乎對他那沉沉又急促的呼吸聲尤為敏感。
明海懊惱的拍拍嘴:“哎我真是,馬上就要成功了,我忘了我應該不知道嘉然被淘汰了!”
他又看向霍鯨星,震驚道:“你從哪裡來的?”
霍鯨星氣息還是不穩,道:“我聽到了木倉聲,猜測到底是夏潯還是周炎遇害了,順著木倉聲追過去時,看到了一個人影,不過他好像很想把我往山上引。”
他走近他們:“他想把我往另一個方向引,然後在你殺了夏潯之後與他裡應外合對嗎?”
明海聳聳肩道:“對。”
明海鬱悶道:“你怎麼不去追他呢?怎麼會想到往這個方向跑?”
霍鯨星沒有說話,他只是覺得夏潯現在很危險而已。
但顯然夏潯的警惕性不輸於他,即使他沒有到,明海也殺不了他。
夏潯看向明海,道:“你不是鬼?”
明海搖頭:“我不是,我說了啊,我只是想繼承遺產而已。”
明海離開後,他們兩個人在原地休整一會兒,誰也沒提剛剛發生的“英雄救美”的一幕。
夏潯道:“咱們還找石像嗎?”
“咱們也不繼承他這靠吃人血才獲得的遺產,幫他找什麼石像?”霍鯨星道:“只要把鬼找到後,咱們就想辦法離開這座孤島。”
夏潯支著下巴:“對於鬼你有什麼想法嗎?”
“明海和鬼似乎達成了交易,所以明海明明不在場,卻依舊能知道嘉然被淘汰了。”霍鯨星道“而且鬼每次作案的時間都很充足。”
霍鯨星淡聲分析:“第一局是捉迷藏,我們藏他來找,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捕殺我們任何人,南楠和阿頌被淘汰。第二局是入廟祭拜,雖然因為時間限制,我們沒有機會能夠進入廟中徹查,但根本不用想廟裡肯定有機關地窖之類的東西,而鬼也許就藏在其中,嘉然被淘汰。第三局,尋找失蹤的石像,廝殺局,周炎和明海被淘汰。”
夏潯終於找到一直被他們忽略的點了:“你是說鬼只有在遊戲局才能殺人,那麼在遊戲局以外其實根本就不會死人?”
霍鯨星點頭:“對,就是這樣。”
“所以這裡只有一個人死的不明不白。”夏潯難掩震驚:“那麼翟老師根本就不是被鬼抓走,他其實就是鬼!”
“這也就說得通,明海當時為什麼要和大家說,他一回來就看翟老師不見了。”
夏潯思慮一會兒:“那翟老師現在會藏在哪呢?”
“還記得咱們捉迷藏躲進去的那個樹屋嗎?”
果不其然,他們來到樹屋時就看到了坐在那裡一臉生無可戀的翟中廷,而他懷裡正抱著個看不清楚模樣的石像。
他看見他們二人,恨恨捶樹:“我就知道明海不靠譜!”
霍鯨星先往他身上打了一木倉,悠悠道:“翟老師,你也太狠點了,連南楠老師都殺。”
翟中廷唉聲嘆氣的:“我也不想啊,好不容易做一次反派還失敗了,回家還要跪搓衣板,婚姻給男人帶來了什麼……”
夏潯笑了笑:“您還是很厲害的,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你是兇手,要不是明海老師口誤,我怕是也中招了。”
“你怎麼會中招?”
翟中廷起身拍拍霍鯨星的肩膀,道:“這小子察覺到不對,飛一樣的也跑過去救你。”
他又嘶了聲:“下次,下次我絕對要好好物色聯盟物件。”
即使現在就只剩下夏潯和霍鯨星兩個人,但他們卻也不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因為按照遊戲規則想要徹底結束遊戲,他們之間必須還要廝殺。
現在整座小島就只剩下他們和兩個兢兢業業的跟拍。
回到營地後,夏潯看向他們:“節目都結束了,你們去休息吧。”
跟拍甲乙對視一眼,道:“導演說了我們不能放過一個鏡頭。”
夏潯笑了下:“我們除了睡覺也不會再有別的活動了啊,難道睡覺也要拍?”
跟拍甲有點愣:“那得看哪種睡覺。”
夏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