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素素是寶,肖雲漪是草

肖雲漪話音未落,溫素先屏息靜氣,等男人答案。

謝琛五官英貴,鋼塑的硬漢線條,膚色又偏蜜色,不笑時威勢凜然。他即便含糊轉移話題,也沒人敢逼他。

溫素看了一眼肖雲漪。

“有意見。”他大方承認。

肖雲漪心頭窒息,後背密密麻麻的汗珠又浮了一層。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到了您?”

溫素站在沙發邊角,同樣出了汗,沁在鼻尖上要墜不墜,她也緊張,也疑惑。

也是真的在乎肖雲漪。

謝琛發覺了,探身拉她手,手指一根根重疊相扣,未抬一眼,語氣很寡淡,“我有必要向你解釋?”

溫素張張嘴,話又咽回去,目光落在男人眉眼上。

謝琛脾氣不好,但對女人很有風度。

溫素跟他參加幾次宴會,男人上來交際,他未必理會,女人一一頷首,禮貌中自有一番矜貴。

不是會和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

“謝琛?”

他的言行像曠日分開的岔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

有意見?

什麼意見?

能大到他如此反應。

溫素心中疑問在擴大。

“覺得我態度不好?”謝琛掌心溫度滾燙,手指一根根絞著她,恍似緊攥,又像安撫,“我不喜歡家裡有外人。”

“抱歉,我明早就離開。”肖雲漪蒼涼哽咽,“不會打擾您太久。”

王阿姨見氣氛不對,默默開了客房的門,她頭也不回進去。

溫素掙著手,“雲漪,你……”

“想去安慰她?”謝琛不鬆手,不冷不熱笑,“她心理素質比你強,用不上你安慰。”

溫素一怔,男人陰陽怪氣的前所未見,簡直刻薄。

“你真的……只是不喜歡家裡有人?”

謝琛這話,溫素信也不信。

他這人領地意識狂熱又強烈。

西城別墅那麼大的面積,只保有一間主臥,書房,壓根沒考慮過別人做客。

管平送檔案,即使深夜也會離開。

蔡韻只敢他不在時,留宿保姆間,除非為她更新衣櫃,輕易不上二樓。

溫素心中好與壞的猜測來回翻騰,攪的她慼慼。

半晌,才小小聲,“不是還有王阿姨。”

“王阿姨是來照顧你,她有分寸。”謝琛擺弄她手,交握,分開,碾磨她指節,翻來覆去的。

溫素有些嫌他煩,“雲漪也有分寸。”

謝琛點頭,“分寸不小,玩火自焚。”

溫素叫他吊的難受,咬緊唇,“謝琛,你別跟我猜啞謎,到底是怎麼了?”

男人鬆開她手往下移,掐她屁股,“你猜。”

溫素一口氣憋的上不來,撇開他手。

男人悶笑出聲,兩人私底下他慣常這種笑,親暱又縱容,胸膛鼓漲,喉結悶顫,出音壓抑,低醇的醉人。

謝琛扯住她不放,“真想知道?”

溫素垂眼瞧他,仔細分辨他神色真假。

可他是謝琛。

高深莫測,善於隱藏情緒。他不顯露,沒人能推斷猜測他的心思,是個想對症下藥巴結他都難的男人。

溫素那口氣落下來。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差的是眼界,閱歷,認知。是他手指縫露出一點好,落在溫素身上都比天大。

是她以為愛情,男人消解慾望。

“是逗我對嗎?”溫素調整呼吸,“欺負我玩?”

謝琛湊過來含住她手指,“沒那麼惡趣味。”

他含混,“真告訴你。”

溫素不抽手了,等著他下文。

男人站起身,尋著她的唇,有一下沒一下手指在身上撩撥,“在這她能聽見,回臥室?”

他語調暗啞粗重,溫素一激靈,推開他兩寸,“我不想知道了。”

自杜建平入獄起,謝琛再未碰過她,燥野的慾望肉眼可見,幾次擦槍走火已經逼到了極限。

如今人在家在,他忍不了,憋著要發洩。

溫素不願意,怕的眼眶充盈,水光瑟瑟,“醫生讓我養身體。”

他在床上野的厲害,體魄太強健,雄渾,回回激盪,溫素總有一種不慎之下套就會破的錯覺。

謝琛眼中深濃絲毫沒鬆動,反而愈加波濤洶湧,手指撩起她衣襬,“兩個選擇,在這,還是回房間。”

溫素不出聲,扭身掙扎,男人臂膀收緊,箍著她動彈不得,傾軋她的胸膛火爐爆發似的,不管不顧要融化她,“三。”

溫素氣息不穩,客廳太開闊,她臊得面紅耳赤。

“二。”

溫素咬緊牙,死活不出聲,兩隻手抱著他手臂,固定住不讓他動。

謝琛沒掙脫,手上猛掐一把,她溢位一聲驚呼,“別……”

不是想聽的,謝琛手搭上皮帶,“一。”

溫素腦袋嗡一聲,沒想他狂放到真在客廳,哆哆嗦嗦攥緊他褲腰,“房間……”

追著她的唇舌分開,下一秒天旋地轉,臥室門“砰”地一聲,拍在牆上,又反彈回來關上。

餓久的狼食髓知味,是喂不飽的,生吐活剝都嫌不夠。

溫素懨懨無力趴在他懷裡,烏髮全溼,鬢角的汗珠滴落男人胸膛,流入腹肌和人魚線縱深交錯的溝壑。

謝琛如狼似虎,熱衷到她再聯想不到初遇時,他嚴肅正經,冷肅冷情的樣子。

溫素半條命掛在他身上,顧及王阿姨,顧及肖雲漪,一聲不敢出,而謝琛跟故意使壞一樣,手指不住掰開她唇舌,她松一分,他深要她一下,細細嚀嚀的聽她嗚咽。

她實在抹不開臉,不敢想外人聽見什麼樣,全身崩的死緊,絞的很了,他也投降。

她累的眼都睜不開,還沒忘問,“能告訴我了嗎?”

謝琛喘息一頓,猛地翻身壓住她,去堵她嘴。

大煞風景。

溫素沒推開他的力氣,任由他,含混出聲,“你是不是想耍賴?”

“不耍賴。”

“那是為什麼?”

男人止住動作,高鼻深目懸在她上方,對她咬牙切齒,“她慾壑難填,想叫我幫她,又替何文宇壞我事。”

溫素驚訝,“關何文宇什麼事?”

床單深黑,她極白,滾圓眼睛瞪大時,無辜又清澈。

她不曖昧撩人,曖昧撩人生在謝琛心裡。

男人目光從她溼漉漉的頭髮,到細長的肩頸,再到隆鼓的胸脯,她天生一副蕩人魂魄的身材,不穿胸衣也不塌不垮,挺俏緊實。

謝琛被上面遍佈的紅痕刺激,低頭咬她嘴角,“打賭嗎?”

“打什麼賭?”

謝琛掐住她腰肢,“賭她明早不走。”

溫素看出他篤定,艱難扒拉他手,維繫清明,“為什麼?”

“何文宇指望她破壞我們關係。”謝琛似笑非笑,“她不敢惹我,自然不敢回去。”

“何況巴緊你,她才安全。”

後面這一句,謝琛意味深長。

溫素氣喘吁吁,乾脆搖頭,“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她一晃,幾縷溼發從手臂擺到胸前,素白渾圓波動間,夾一縷濃黑。床頭壁燈昏黃的燈光下,有一種極致旖旎的情慾張力。

“別亂動。”謝琛燥的嗓子乾涸,支在兩側胳膊收了力,健碩胸膛緊緊輾軋她,“他們是不是暫且不論,你是要榨乾我。”

溫素不覺得自己勾引他,橫臂隔開他胸膛,兩臂交叉牢牢護住自己。

謝琛笑了,她總喜歡做無謂反抗,反抗又反抗不徹底。

小貓嚶嚶似的給你兩爪子。

遇上恪守禮儀規矩的人,或許能論幾分道理。

遇上他這種,不行。

量身定製的誘惑,致命的不可方物。

破開他防禦,激發他潛藏壓抑的慾望,不止身體,還有那些違背世俗的,違揹他正直的。

張牙舞爪。

惹了他,如何能抵抗他。

……………………

晚飯時,王阿姨問謝琛要不要在餐廳用。

溫素睡的熟,肖雲漪不出門。

謝琛在餐桌邊坐下,“留一份溫著。”

王阿姨一愣,“只留一份?”

謝琛沒表情,“只留一份,剩下的擺上來。”

王阿姨似有所悟,進廚房前,望一眼肖雲漪房門。

飯菜上桌,王阿姨聲音洪亮,“謝總,家裡多了客人,食材不夠,我出去備一些。”

她實在機靈,謝琛擺手。

玄關門合上,房間寂靜下來,謝琛一碗飯用到一半,身後腳步輕飄飄接近。

“謝總,我方便坐下嗎?”

謝琛預設。

肖雲漪擦著他身際,拉開左手邊椅子。

坐下前,俯首擺臀,髮絲玄之又玄擦過男人肩膀,叫人抓不住,空留一陣幽幽髮香。

坐下後,椅子特意挪遠幾寸,挺胸直腰,一臉正色。

給人一種乖巧識趣,懂規矩的上好印象,又似有若無,幾分不留心,純湊巧的曖昧。

“謝總不叫素素?”

“她睡了。”

男人肩寬背闊,一股冷淡矜貴的英俊。

肖雲漪瞥廚房,“那要不要給素素留一份?”

明知故問,謝琛壓下不耐,“已經留了。”

肖雲漪察覺他態度,眼圈微紅,卻什麼都沒說,低頭細細挑著碗中青菜。

溫素是素淡的白,沒有瑕疵。

肖雲漪膚色比她黃一度,又大出血,伶仃的慘白,動作若柔骨無依。

其實有幾分小媳婦悲慘落難的破碎美。

加之她受了壞脾氣,忍氣吞聲的可憐。

男人即便對她有偏見,也會軟下幾分心腸。

謝琛碗中飯用盡,卻沒走。

靠坐在餐椅上,單手扯了扯衣領,胸膛微微鼓起幅度,胸肌輪廓在襯衫上一瞬即逝。

肖雲漪眨眨眼,忍不住出聲,“謝總和素素……”

謝琛輕叩桌面,望向她,“你想問什麼?”

肖雲漪面上漲紅,“素素身子弱,就算剛跟您和好,也請您多多體貼。”

謝琛盯著她沒說話。

肖雲漪撫了撫頭髮,腰肢側過來幾分,“我一直覺得您實在太英武健碩,素素沒經過風浪,不懂什麼,她受不住你。”

謝琛姿勢變得懶散,一撇腿,“你覺得她沒經過風浪?”

肖雲漪拘謹笑,像一朵在猛虎爪下瑟瑟發抖的小花,“您誤會了,不是世俗的風浪。素素其實單純,雖然身邊總圍著男人,但她一個都沒看上過。”

茶言茶語。

謝徵點評季淑華的,謝琛又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見識了,他挪開視線,聲音有些沉,“所以呢?”

肖雲漪像被嚇到,筷子一顫脫了手,掉落在地。

她驚慌去撿,有一隻正巧落在男人腳邊兒。

肖雲漪喉間莫名乾渴,顫著手去撿,椅子被她帶的歪斜,凳腳一滑,她面朝下就要撲在男人腿根。

謝琛腿一偏,完美避過了。

肖雲漪臉正正磕在椅座邊角,鼻子霎時湧出血跡。

她捂著鼻子,仰頭。

居高臨下的背光,男人一雙眼睛凜亮,不帶一絲溫度的審視,毫無憐惜和慾望。

肖雲漪驚的大腦過電,匆忙起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謝琛換了把椅子,“你若想用這樣的手段,還是省省的。我愛乾淨,也挑食。”

肖雲漪沒防備他突然揭開,難堪有羞辱,脫口而出,“她也不乾淨。”

話出口她就後悔了,男人表情徹底不耐煩,扯過她扶的椅子,肖雲漪踉蹌倒地,驚恐瞪著他。

“是我太抬舉你了。”男人下了定論,“以為你有腦子。”

肖雲漪臉上漲紅,心裡驚悸。

她昏頭巴腦勾引謝琛,確實受了客廳那一幕的刺激,另一方面也是想再試試謝琛。

有意見,到底是那一方面的意見。

謝琛摸清她深淺,懶得在跟她廢話。

“你握著她一腔真心,縷縷背刺她,以為只有何文宇能查出來?”

肖雲漪臉霎時白了,面上像疊了一張張沾水的紙,窒息,驚懼,心悸,紛至沓來。

“你……”她驀地想起老鬼說謝琛的話,“你有證據嗎?”

謝琛一眼都不想看她,“這種事需要證據嗎?”

肖雲漪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喃喃出聲,“你做事不是最講究證據?”

“我短時間沒打算送你上法庭。”謝琛目光寒涼,鎖定住她,再次提醒她,“何文宇也沒揭穿你。”

肖雲漪打個機靈,總算察覺不對,“你怎麼知道何文宇查出來了,還不揭穿我?”

“我看起來很蠢嗎?”

謝琛身上慣常有一種沉穩如淵的氣韻,鋒銳攻擊暗藏,眼下平和散去,凌厲鋒利的攻擊力無限放大。

肖雲漪直打哆嗦,她是真怕了。

這兩個男人段位神鬼難測,不相上下。她夾其中,猶如三歲小孩,還是傻子的那種。

她知道玩不過他們,沒想到連一合之力都沒有。

純純智商碾壓,肖雲漪毛骨悚然,“你是不是……也要利用我?”

“不然呢?”謝琛緩緩笑,眼中涼的透徹,“我為什麼容你這條毒蛇在她身邊。”

太冷酷無情的態度,不管是何文宇,還是謝琛,視她如視賤草,卻捧一個不如她的溫素,如珠如寶。

肖雲漪胸腔一波一波的震盪,從頭到腳是麻的,五臟六腑含怨帶澀,不甘衝破理智。

“她到底有哪方面的功夫?迷得你們一個兩個如此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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