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死了,被人殺了!”
黃臉刀客面無表情地盯著逃回來的兩人,“不可能,我二弟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二爺真被人殺了,就在城裡我倆親眼所見。”
“是啊大爺....”
兩個刀客哆哆嗦嗦,根本不敢去看黃臉刀客那張蠟黃的臉。
黃臉刀客盯著兩個手下,沉默半晌,才低聲道。
“殺我二弟的人是誰?”
一日之後。
“駕駕駕!!”
馬踏飛雪,十來匹快馬闖入了小城。
一路風雪四濺。
街道兩旁的行人看著馬上的刀客,心裡早已知曉是出了什麼事情。
黃臉快刀一般出門只會帶幾個手下。
即使是與城內的各大幫派火拼,也絕不多帶一個人。
這一次傾巢而出,可見此事之大。
“籲!”
包子鋪前,看著街上那具屍體。
黃臉快刀落下馬來,走上前抱著自己兄弟的屍體。
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兄弟粗糙的臉頰,他輕輕一嘆。
兄弟跟他十二歲相識,在西北闖蕩二十餘年,卻沒曾想會栽在了這裡。
黃臉快刀閉上眼睛,兩行熱淚從他深深眼窩之中流淌而下。
他怪叫一聲。
聲音悲涼而又淒涼,如同西北那永不停息的狂風。
忽然,他又放聲高唱了起來。
周圍遠遠看見這一幕的人很多,他們聽不懂黃臉快刀在唱什麼。
大概應該是西北某種祭奠死人的儀式。
他合上兄弟的眼睛,站起來,目光盯著不遠處的包子鋪。
包子鋪重新開張了,不過裡面只有一個客人。
王寡婦一手拽著傻兒子,一手拉著自家兒媳。
像是護著自己崽子的老母雞。
李長壽正在吃包子,旁邊放著一把弓。
看樣子是準備去山上打獵。
聽著外面黃臉快刀的怪叫,微微皺起眉頭,這怪動靜......
黃臉刀客走到包子鋪外,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李長壽。
李長壽見他來了,加快了吃包子的速度。
將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手中提著用黑布裹著的長刀,走出去。
“好快的刀!”
黃臉快刀檢查過兄弟的屍體,從脖子上的細長的傷口,便能將對方的實力判斷個七七八八。
“我兄弟死在你手裡不冤。”
李長壽用手抹了抹鼻子,動作隨意,“你兄弟先下手的。”
雖然他知道解不解釋都沒有必要,可是本能地想將事情說個明白。
黃臉快刀雙手已經搭在了腰間雙刀的刀柄上,“多說無益,刀客就該死在刀下。
他死了,我便幫他報仇。
誰殺他,我殺誰!其餘人也要給我兄弟陪葬。”
他平靜地說著,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
於是,李長壽的手也只能握在了刀柄上。
周圍看熱鬧的人心好像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有膽小的人聽見黃臉快刀那句話,連忙掉頭就走了,
“嗡——!!”
金鐵交鳴之聲驟然響徹於四周,二人幾乎同時出手。
然而李長壽的刀更快了一步。
黃臉快刀落了下風,轉攻為守。
雙方驟然發力之下,一瞬間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
然而李長壽幾乎毫無停頓,抽刀再次劈來。
黃臉快刀只覺手臂震麻,全然沒有料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黃臉左手刀脫手飛出,劃出一道斜斜的弧線。
這一刀十分詭異,完全不符合常理。
刀勢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在李長壽的左腹劃出了一道一尺長的口子。
然而並沒有見血,也沒有想象中肉體破裂的聲音。
而又是一聲響亮的金鐵交鳴之聲。
無柄袖劍與飛刀碰撞在一起,濺射出火花。
看著那浮在對方身側的飛劍,黃臉快刀一驚。
不等他反應,李長壽一躍而起,身子如同捕食的猛獸一樣。
長刀一沉一升,恰到好處地避開了他的右手刀。
黃臉快刀心一顫,涼意襲來,
對方的刀比他想象的要快。
他急忙向外一扭,但由於距離太近。
躲閃不及,這一刀正中他的右肩。
在黃臉快刀的操控之下,飛掠而出的左手刀向回而去。
卻在半路,被無柄袖劍“鐺”地一聲,狠狠撞飛。
右手刀同時飛出,換到沒有受傷的左手。
李長壽頭下垂,腰往左蹲,躲過這橫來的一刀。
“噗~”
黃臉快刀裂開嘴角,“真是....好快的刀....”
李長壽拍了拍他的肩膀,“黃臉快刀名不虛傳。”
他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黃臉快刀竟然會是一名修士。
黃臉快刀也沒有想到,身為修士的他會死在非修士的手中。
地上便又多了一具屍體。
“駕駕駕!!”
跟著黃臉快刀而來的刀客,見此情形調轉方向便跑。
然而,黃臉刀客一死。
他們又怎能安然無恙地跑出去,城內幾大幫派早就暗暗設下了陷阱。
“兒啊...咋樣了?”
王寡婦害怕得不敢睜眼,顫著聲問道。
一旁兒媳的聲音響起,“那馬賊死了....”
李長壽將刀重新收回破布當中,拎著自己的弓往山上走去。
李長壽沒有像尋常一樣,尋個地方耐心地等待獵物上鉤。
而是奔著黃臉快刀所在的山寨而去。
他的腳步不算快,走到山寨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寨子內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呼呼的風聲像是鬼哭狼嚎。
這一次下山,黃臉刀客帶著自己的全部手下。
他死在了城裡,他那些手下也遭了幾大幫派的伏擊,都沒能活著回來。
山寨不是刀客建的,聽老周說這兒原本屬於一夥山賊。
不過後來刀客來了,將山賊們全殺了,佔了這山寨。
李長壽在山寨內轉了一圈,找到了其中一個最為舒適,寬大的屋子。
這個看起來最像那黃臉刀客的屋子。
屋子裡有一股怪味,地上角落中屎尿都有。
讓這群人學著乾淨,怕是不太可能的。
李長壽四處翻看了一下,在枕頭裡面找到了一本巴掌大小的書冊。
書冊沾著一股屎尿的味道,估摸著是那黃臉刀客隨時隨地都要翻一翻。
拉屎的時候,撒尿的時候......
《行氣銘》
李長壽認出了這歪歪扭扭的三個字。
他找了一塊布,用布將這書冊包了起來,揣進懷中。
屋裡還有一些碎銀子,按理說這黃臉快刀收上來的銀子絕對不止這些。
不過大機率是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李長壽沒找到,便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
找了個還算是乾淨的屋子,睡了一覺。
等天矇矇亮,便下山去了。
.......
(週五的晚上,老讀者都知道不多說了)
(呵~明兒要去天津兒,今晚舒坦舒坦活動活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