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刀,收刀。
揮刀,收刀.........
一個又一個兇悍無比的紅袖暗衛,像是木頭樁一般被人砍翻在地。
沈翊胯下的馬似乎都感受到了那濃厚的殺氣,不安地躁動起來。
這傢伙雖然不是修行者,卻跟修行者一樣兇猛!!
眼見李長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向自己殺來。
沈翊抄起一杆銀色長槍,從馬上跳下來。
沈翊大喝一聲,身形如風。
槍尾一收,槍尖向上一挑。
如毒蛇出洞般,直刺李長壽胸膛。
李長壽劃舞迎上,打殺兩個攔路的蠢貨。
刀槍交擊的聲音濺出火星。
長刀一揮,一道寒光帶著輕微的破空聲。
二人狂風驟雨一般的交鋒。
讓人目不暇接,勁風四散。
兵刃相交之聲不絕於耳,越打越快。
李長壽以一敵眾,在眾多兵器之間穿梭。
手中長刀一揮,風聲如雷。
在火光的映襯下,就像是一道冷電。
薄薄的長刀在他手中如一道驚虹,劃破長空。
快如一道銀色的弧線,以迅雷不及的掩耳之勢劈了過來。
一個士兵眼帶恐懼,躲閃不及,直接被削平了腦袋。
寒芒沒能射穿李長壽的心臟,卻射穿了他的肩膀。
血濺了他一臉。
與此同時,李長壽的刀鋒一歪。
在沈翊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沈翊雙目一沉,身形一閃。
便從這一刀之中飛了出去。
很快,便有身後的手下繼續對李長壽發起圍攻。
彷彿是群狼,要合力撕碎這頭猛虎,
李長壽感受著身上血液的流逝,
數不清的兵刃撕扯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每一寸血肉都在劇痛,然而他的眼中卻有瘋狂的嗜血之意閃爍。
沈翊再次找準機會出槍。
寒芒如同驚鴻,閃電般地刺向李長壽的眉心。
“唰!!”
槍身一震,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聲。
銀色的長槍被長刀斬斷,槍頭跌落在地。
沈翊大驚。
他手中長槍可不是一般的凡品,怎麼會........
耳邊只有一聲尖銳的破空聲。
沈翊想也不想,一縮手。
想要向右閃去,卻沒料到對方的刀會在這個時候轉過身來。
來得如此之快。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涼。
身子一僵,甚至還走了幾步。
沈翊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無頭身子。
“千戶大人死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慌了。
那手持長刀的羅剎臉,渾身沾滿了粘稠的鮮血。
一雙眸子透著強烈的殺氣。
此時此刻,真像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
一輛馬車停在街角處,黑色的篷布遮住了車內的景物。
沒有趕車的人,馬兒乖巧地站在原地。
馬車內有一箇中年人,穿著一身青絲綢衫。
腳上穿著一雙黑緞子的逍遙鞋,一張白淨的臉。
豆大的雨滴如脫韁之馬,從低沉的空中衝向地面。
像是從九天之外落下的巨大的瀑布,擊打著世間的萬物,使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彷彿要吞噬掉這所有的東西。
一個人從雨夜中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影在雨中變得清晰。
在某個位置停下,死死地盯著那輛馬車。
似乎想要看穿這輛馬車。
馬車內的中年人詫異地皺了皺眉。
他本是前來助陣,但沒想到對方真的衝殺了出去。
僅憑著一把手中刀,還帶著一個累贅。
那些紅袖暗衛竟然沒有擋住他的路。
“是個好苗子,可惜了。”
驟雨沖刷著李長壽身上的血跡,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
懷中,小女童重重吐息著。
白淨的小臉上全是血。
李長壽慈愛地看著小女童的臉龐,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中年人抬起手。
一柄無柄袖劍從袖口無聲流出。
那是一把銀色的小劍,只有手掌長。
小巧精緻,劍柄上還繡著一條鮮紅的絲線。
他隨手捏了一個劍指,向前一點。
銀色小劍化作一抹流光,刺破雨幕。
穿透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李長壽猛然揮刀,“當”的一聲擋住了這一劍。
緊接著,劍尖詭異地一扭。
李長壽被這一股詭異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幾步。
他向後一仰,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劍。
修行者!?
李長壽眼眉一抖。
他低喝一聲,身子在空中一旋。
再次避過了一劍。
李長壽在戰場中跟修行者交過手。
面對成建制的軍隊,以及軍中的武者。
數量少且價值很大的修行者們,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那一次,鮮卑中的修行者雖然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在鐵騎密集地衝殺之下,修行者的優勢蕩然無存。
然而這一次,沒有鐵騎,沒有戰友。
只有一把刀罷了。
這是他與修行者正面的第一戰,他不知道能不能贏。
不過他的呼吸仍舊保持著平穩。
今夜無非就是生與死。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想太多。
能生則生,當死則死。
拼盡全力去做,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痛快一些。
乳白色的氣流,在他身上產生一種流動的感覺。
從內到外,一層一層地流動著。
漸漸的,那股熱流越來越粗,越來越熱。
也越來越濃,就像火爐上的茶壺蓋冒出的熱氣一樣。
他的神識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這一刻,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生死之際,最能讓人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情緒,那是一種解脫的感覺。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腹中湧動,那股熱流旋即散開。
一小股進入四肢各處穴道,一大股進入丹田、氣海,轉眼消失不見。
沉膝,驟然發力。
鞋底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沉重的水花。
李長壽動了,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虛影。
水四濺,濺起淡淡煙霧。
中年人只見一人如萬馬奔騰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衝殺而來。
雙眼中含著血紅之色。
中年人腦中好似響起一聲驚雷,驚訝不已地看著那血淋淋的人影。
手中劍訣一變。
飛馳的短劍,緊隨其後。
一劍刺出,劍光在大雨滂沱的月光下一閃而逝。
如水銀瀉地,花雨紛飛。
李長壽的速度遠遠超乎了中年人的預料,手中寒芒向中年人的腦袋斬去。
然而他快,修行者的速度更快。
李長壽感覺到了身後嗡鳴的劍意。
只是,他沒有退。
他也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