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已重獲趙構的青睞,再度穩坐左相之位。
他的日常除了批閱各州縣如雪花般飛來的劄子文書,便是密令皇城司的藍珏時刻緊盯從大金國和大夏國傳來的風吹草動,以便五路大軍齊至開封城下討逆。
這段時間裡,秦檜的府邸總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黃潛善和汪伯彥這兩個見風使舵的馬屁精,如同秦檜的影子一般,時刻不離其左右。
他們總是恰到好處地送上讚美之詞,讓秦檜在權力的漩渦中愈發得意忘形。
“秦相,此次若能順利剿滅趙瓔珞,您必將立下不世之功,名垂青史啊!”黃潛善眨巴著眼睛,一臉諂媚地說道。
秦檜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暗喜不已。
他當然知道剿滅趙瓔珞意味著什麼——那不僅僅是權力的鞏固,更是財富的倍增。
趙瓔珞手中握有數百萬畝良田,若是能夠將其收歸己有,把其中一百萬畝歸還給自己的岳丈,自己的愛妾就不會每天在他枕頭邊唸叨他不幫她的父親,到時候還不是軟語溫存?
……他忍不住開始幻想起好日子來。
時光荏苒,轉眼已是建炎四年的春天。
二月下旬的開封,桃花、梨花爭相綻放,春意盎然。
整個開封城彷彿被浸泡在花海之中,芬芳四溢。
田野上,綠油油的麥苗在暖陽下歡快生長,而河岸邊的垂柳也悄然吐露出一抹新綠,似乎在向人們宣告春天的到來。
然而在這春意盎然的開封城中,有一個人卻無法享受到這份寧靜與美好。
那便是趙瓔珞。
她的五百萬畝良田雖然有蔣老四帶著數千人的技術團隊去管理,不用她過多操心,但她此刻卻全無欣賞春色的心情。
她唯一操心的便是鑄造廠的產能問題。
假如韓世忠傳來的訊息屬實,五路大軍將在三月發起猛攻,那麼留給她的準備時間已不足一個月。
這對趙瓔珞來說無疑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在鑄造廠的轟鳴聲中,趙瓔珞親臨現場,檢視新鑄造出的火炮。
她一邊仔細端詳著這些即將成為戰場上殺器的火炮,一邊詢問馮敬關於產量的情況。
“馮敬,火炮鑄造了多少門了?”趙瓔珞的聲音在鑄造廠內迴盪。
馮敬趕忙上前回答:“回稟殿下,目前已經鑄造出將近八百門火炮和七千支火銃。剩下的不足半月時間,小人有信心完成一千門火炮和一萬支火銃的目標。”
趙瓔珞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這些火炮和火銃將成為抵禦外敵的利器。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當即下令:“馮敬聽令!你立即安排將五百門火炮和五千支火銃運往邢州,交給駐防在那裡的岳飛將軍。讓他務必提高警惕,提防金國和西夏兩國對邢州發起突然襲擊。”
“小人明日就作安排。”
趙瓔珞略一思忖過後,繼續說道,“等另外五百門火炮鑄造完畢,你需將其中的一半交給駐防在鄭州的信王,另一半則運往魏縣城,交給駐防在那裡的王再興將軍。”
馮敬聽後,眉頭微皺,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忍不住問道:“公主,韓世忠將軍不是已經表示效忠殿下了嗎?為何還要將火炮調撥到魏縣城去?依小人看,真正需要火炮支援的應該是駐防在開封城南邊的宗澤、李綱二位老將軍吧?他們面對的朝廷大軍,實力不可小覷。”
趙瓔珞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絲狡黠和深意:“你須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韓世忠將軍沒有公開歸降我之前,我們不得不小心行事。畢竟,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臨時變卦呢?”
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至於宗澤、李綱二位老將軍那邊,你儘管放心。朝廷大軍的戰力如何,我心中有數。他們雖然人數眾多,但論起實戰能力來,卻遠不及我們的精銳之師。火炮這種大殺器,用在他們身上實在是有些浪費。你只需再撥給他們各兩千支火銃,便足以讓他們應付朝廷的軍隊了。”
馮敬聽後,心中雖然仍有疑惑,但他相信公主殿下的判斷力,於是點頭應是:“殿下所言極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
岳飛自從去歲冬天踏雪而歸,重返邢州之後,他的生活便只剩下兩件事:一是加緊操演大軍,二是招募更多的青壯入伍。
在這個亂世之中,只有強大的軍隊才能守護國家和百姓的安寧。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岳飛的大軍數量便從十萬擴充到了十五萬,而且,在趙瓔珞的大力支援下,他們的裝備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如今,岳飛手中的火炮已經達到了八百門之多,火銃也有六千餘支。這樣的軍事實力,讓他有了足夠的底氣去面對任何挑戰。
三月初一,岳飛站在邢州城牆上,遠眺著遠方。
突然,他看到城牆外的官道上煙霧升騰,這是自己的長子岳雲探聽訊息回來了,於是急忙下令守城官開門迎接。
岳雲帶著一身的風塵和疲憊走進了城門,登上城牆後,大聲喊道,“父親,我回來了!”
岳飛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欣慰和驕傲。他拍了拍岳雲的肩膀,笑著說道:“好小子,辛苦了!快說說,你探聽到了什麼訊息?”
岳雲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探聽到的訊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父親,兒帶著斥候百人一路沿山路向北探查,結果在邢州城百里開外的地方發現了大金國和大夏國的聯軍。他們的兵力非常龐大,預計總兵力將達到三十萬之多。”
岳飛聽後眉頭緊鎖,沉聲說道:“三十萬大軍?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看來這次金賊和大夏國是鐵了心要聯手對付我們了。”
岳雲點頭附和道:“是啊,父親。這次敵人的兵力遠超我們之前的預計,我們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岳飛沉默了片刻,然後抬頭看向遠方,眼神中彷彿燃燒著一團火,“不管敵人有多少兵力,只要他們敢來侵犯邢州,我們就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傳令下去,讓全軍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