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將會在兩個月內舉行,姜離你要儘快做好準備!”
攬虹閣二樓茶室,雲樂公主語出驚人,將朝廷還未公佈的部署計劃提前相告。
“海士奇說,武舉主要選拔低階軍官,實力達到蛟武境後期,便有機會入圍,若能有太極境實力,更可十拿九穩!
“你有九轉大還丹脫胎換骨、重鑄根基,又有鱷蛟精元散輔助修行,武舉前晉升太極境並非難事。”
雲樂公主嘆氣道:“只可惜你習武時間太短,想要晉升到更高層次,卻是千難萬難的,武舉中排名前三百可入圍殿試,卻需要巨擎境後期以上的實力!”
“巨擎境後期!”
姜離眸光流轉,暗暗點頭。
大周武舉,全國二十五歲以下武者皆可參加,又分策論和武舉兩科,參試者先考謀略,後較武藝。
凡透過武舉者,皆可冊封從八品禦敵校尉,入軍後任總旗,統領五十名大周軍士。
前三百名,冊封從七品翊麾副尉,任百夫長,統領百名大周軍士,更可參加九月舉行的殿試,成為天子門生,前途無量。
鎮武侯姜時戎就是武狀元出身,入軍不過三年便已是從四品的明威將軍,並在十八年前積骨廟之役中一戰成名,名揚天下。
“姜離,你不要灰心,其實對你而言,能否入圍殿試意義不大,你已被遷入賤籍,縱然透過武舉也不能被朝廷正式冊封,只有官職而無官階!”
雲樂公主安慰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征伐北莽的戰爭中,快速積累戰功,只要勳功足夠,就可洗去賤籍身份,在朝堂中走的更遠,總旗可統領五十名軍士,若能指揮得當,積累軍功並不困難。”
“多謝公主提醒!”
姜離輕輕頷首,他看著橫放在桌子上的赤煉龍鱗寶刀,心存感激:“公主賜我追風馬和龍鱗寶刀,就是為了讓我在北莽之戰中擁有更強的憑仗,快速崛起積累戰功!”
“這些算不得什麼,侯門子弟從軍入伍,都會得到家族的大力支援和暗中幫助,駿馬、寶刀、盔甲、銀錢都是最基本不過的東西。
“很多家族甚至會派遣訓練有素的私兵、死士、家臣一同入軍,我大周軍士訓練有素,卻遠遠不如侯府、世家大力培養出的精銳私兵和得力家臣。
“有了這些扶持,侯門子弟才能在邊軍中快速嶄露頭角,積累戰功,獲得提拔。”
雲樂公主娓娓而談,展現出大周皇族女子的眼界和運籌帷幄,“姜離,伱若想在這次北莽之戰中立下軍功,僅憑個人勇武是遠遠不夠的,入軍前在身邊聚集起一些各有所長、值得信賴的幫手,必定會事半功倍!”
“公主所言極是,我會盡量去做的!”
姜離點了點頭,知道雲樂公主所言非虛。
大夫人的兩個兒子早年從軍入伍,姜時戎就安排了很多武道高手和修道者隨行,更攜帶大量財物、盔甲、兵刃收買人心。
進入軍隊,如魚獲水,不過數年就積累了大量軍功,連續升遷。
大兒子姜玄洛,官拜從四品中郎將,任衛所指揮使,率領五千軍馬,駐守西域邊境。
二兒子姜玄景,官拜五品遊擊將軍,駐守雲景十府,雖然只是一名千戶,但麾下千名軍士,卻都是大周最精銳的重甲騎兵。
而沒有背景的尋常武舉,即便武藝精湛、謀略過人,進入軍營後,想要在軍士中樹立威信,建立權威,就需要不短的時間。
沒有私兵和家臣輔助,要將麾下軍士訓練成虎狼之眾,更是千難萬難,沒有數年時間,根本不可能具備爭奪軍功的能力和資格。
姜離入軍,以軍功洗刷贅婿身份,大夫人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如何離開盛京都是難題,侯府自然不可能給予他支援和幫助。
一切的積累和籌備,都要靠他自己來做。
好在他手中銀票、黃金約值五六萬兩白銀,已是一筆不小的積累,手中還有武者夢寐以求的煉體秘藥鱷蛟精元散,也不算一窮二白。
唯一欠缺的便是可以依靠和信賴的幫手了。
但他被困侯府,很多手段都無法施展,大夫人對他嚴密監控,想要自己招募和訓練一批私軍,卻是不大容易的。
“姜離,我在盛京城外西郊有一座農莊,可以暫借你使用。”
雲樂公主將一隻香囊遞與姜離,裡面盛放的便是西郊農莊的地契。
“至於招募私軍,你若有時間可以去北市看看,很多戰俘和罪卒都會在那裡販賣,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父皇欲派我為副使,出使北方,按照制莽三策拉攏大羅為盟友,共伐北莽,近一段時間不便出宮,你若有事可到毅勇王府去找羅英!”
雲樂公主又叮囑姜離一些事宜,便在天亮前匆匆離去。
大周禮法森嚴,公主深夜私會男子,有違禮法,若是傳了出去,景帝一定會責罰鎮武侯,姜離也難免不受波及。
“武舉前三百名,至少需要巨擎境後期的實力!”
公主走後,姜離站在攬虹閣二樓扶欄前,暗暗沉吟。
他對能否進入殿試,並沒有太大的期望,身為賤籍,縱然進入殿試,也不可能被冊封真正的官階。
唯一對他有吸引力的,卻是百夫長的職位。
入圍武舉,可任總旗,統領五十名軍士。
但若能進入前三百名,便可任百夫長,統領一百名軍士了。
手中部族越多,積累軍功就能更快。
更何況,北莽藏著母親身份的隱秘,他只有獲得更高的力量和許可權,才能探明一切。
姜時戎對他的冷漠、壓制和避而不見,絕對不只是一個父親對子嗣不喜那麼簡單。
“母親,你到底是誰,十八年前的積骨廟之役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姜離回首北望,眸光閃爍。
嗒嗒嗒
乾元三十二年的第一輪朝陽,也在此刻自東方緩緩升起。
鎮武侯府外街道上,四匹鬃毛飛揚、威猛如虎的赤色駿馬踏著滿地的爆竹碎屑自絢爛的朝霞中衝出。
馬車上,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儒袍的俊朗男子手持韁繩,站於馬車之上,儒袍迎風飛蕩,男子雙眼被一條黑布纏裹,不能視物,但卻將馬車穩穩停在了鎮武侯府的大門前。
“左先生,鎮武侯府到了!”
矇眼男子跳下馬車,拉開車門,將一名手持摺扇的中年文士迎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