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毛?
從這個女工的嘴裡能聽的出來,劉彪這貨來這兒並不受人待見,還有他應該是經常來找劉青青。
劉青青猶豫了一下,她把手中的飯盒塞給了林嘯,然後起身就走。
通往食堂的小路邊,劉彪和兩個和他一樣留著長髮的男子蹲在路邊上。
他們三人吸著過濾嘴的香菸,時不時的還調笑兩句路過的女職工,模樣極其放蕩。
“你來幹什麼?以後別來找我。”
劉青青走了過去,她沉著臉怒聲說道。
劉彪一看妹妹來了,他立馬站了起來。
“喲!拉著臉幹什麼?哥還不是為你好,以後你就明白了。
來,給你介紹一下,許小強,我好哥們,他爸可是咱們縣罐頭廠的副廠長,家裡很有錢。”
劉彪說著,他轉身把蹲在地上的一個男子拉了起來。
這傢伙長髮及肩,身形削瘦,小臉雖說白皙,但上面刮不下來二兩肉。
“你好!認識一下。”
許小強呵呵一笑,他伸出了雞爪似的小手。
劉青青掃了一眼便發現,許小強伸出的手上,中指和食指有半截是黃的,這說明這傢伙是個老煙槍。
“認識我幹嗎?我就一棉紡廠的臨時工,過兩年回老家嫁人種地。”
劉青青並沒有伸手過去,她還把身子微微一側。
許小強有點尷尬的呵呵一笑說:“你長得這麼漂亮種什麼地,我讓我爸把你調到罐頭廠,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轉正。”
“謝謝!不用,我就喜歡種地。”
劉青青說完轉身就走。
劉彪一看急了,他忙跑了過去想攔住劉青青。
可劉青青一把推開劉彪,她小跑著進了廠區的小鐵門,劉彪還要追,可門口站的值班人員卻伸手擋住了他。
這時,一直蹲在路邊沒有說話的另一個長髮男子站了起來。
“劉彪!你他媽的逗哥們玩呢?還給我們介紹女朋友,毛都沒有看到,女朋友在哪兒?”
長髮男怒聲說著,然後轉身就走。
劉彪一臉的難堪,他忙追了上去。
***
深秋的太陽照射在人身上非常的舒服。
半坡村劉家大院,劉雄半躺在他太爺留下的搖椅上,他一手夾著鳳壺牌香菸,一手端著茶杯,像極了古代的富家公子。
他慢慢的搖晃著身子,有點貪婪的享受著這午後的太陽。
在他身邊的小凳子上,坐著他的跟班肥豬和瘦猴。
“肥豬,我想給我爸說說,讓你當個隊長,你覺得呢?”
忽然,半眯著眼睛的劉雄開口說話。
肥豬一聽,他激動的連忙站了起來,他呵呵笑道:“雄哥,這是好事,還望你成全。”
“是嗎?那我的打就白捱了嗎?斷指之痛,還有我是被人從李小梅家抬回來的,這些我可沒忘,你們倆是不是早都忘了。”
劉雄說著,猛的坐直了身子,他的小眼睛裡頓時露出了兇光。
瘦猴見狀,慌的也忙站了起來,他點著頭說:“沒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會的雄哥,我的手差點被林嘯踩斷,這仇我是刻在心裡的。”
肥豬連忙在一旁咬牙切齒的說道。
劉雄點了一下頭說:“嗯!這事我記著呢,否則我怎麼能讓你當隊長?”
劉雄說這話時,故意看了一眼旁邊的瘦猴。
瘦猴不傻,他忙笑著說:“雄哥,有啥事你儘管安排,你就看著我表現行了。”
劉雄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半開著的大門,然後壓低聲音說:“在李小梅家被打,壞我好事的人是誰?”
“林嘯啊!這事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
瘦猴搶著說道。
劉雄冷冷一笑說:“錯!我是林嘯打的不假,但這事是誰告訴林嘯的呢?”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趙強他媽趙玉蓮這個老不死請的林嘯。”
瘦猴說著,自覺聰明的呵呵一笑。
劉雄伸手在瘦猴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說:“你該知道自己乾點什麼了吧!”
“讓我對一個老女人動手,是不是太掉價了,萬一我失手把她打成重傷,這事恐怕不好辦。”
瘦猴很狡猾,一說到正事上,他便想溜,畢竟這打人可是犯法的事。
劉雄臉色猛的一變,他冷冷說道:“你他媽的就是個廢物,吃老子喝老子的時候一個頂兩個,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我讓你對付的是一個老女人,又不是讓你去打林嘯,你怕個球!”
劉雄怒了,他一腳踢翻了放在地上的小凳子。
肥豬一看忙朝瘦猴吼道:“看你窩囊的樣子,就算出事了,這事有雄哥在你後面撐著。
村上誰說了算?就算是鬧到鄉上,劉叔搞不定,那上邊不是還有雄哥的大哥嗎?”
瘦猴眨巴著眼睛,他想了想笑道:“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
一看瘦猴答應了下來,劉雄這才呵呵一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鳳壺牌香菸說:“拿著,趙玉蓮這會兒應該在村東的玉米地裡幹活,你去故意找她麻煩。”
瘦猴大笑著接過了劉雄給他的香菸,然後想了想說:“收拾她總得找個理由,今天……”
“蠢驢!你纏著她別讓她早點回家,慢慢找機會激化矛盾,並不是非要今天收拾她。”
劉雄說著這話時,他忍不住壞壞一笑。
“明白!”
瘦猴大笑著揚長而去。
肥豬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麼,他找了個藉口也溜了。
劉雄回到屋內,他拿著鏡子把自己的頭髮梳了梳,然後換了件新衣服,這才哼著小曲,穿過村子中央,朝李小梅家走去。
這貨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這個時候的村子裡,幾乎就沒有什麼人,待在家裡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殘。
趙強家可是特例,趙玉蓮午飯後沒多久便去上地了,而她的兒媳婦李小梅則躺在炕上睡午覺。
作為一個農村人,李小梅是既不上地幹活,也不在家裡做家務,每天把自己收拾的花枝招展,不是在村裡閒逛,就是躺在炕上做她的美夢。
因為兒子進去了,趙玉蓮也不敢說李小梅,她怕說重了李小梅會離開這個家,到時候兒子出來了她也沒法交代。
上次劉雄被打,李小梅便知道這是婆婆在暗中報復她,於是這事一出,婆媳倆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寶貝!”
劉雄推開了虛掩的房門,他朝睡在炕上的李小梅輕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