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額頭上的皺紋一下子多了起來。
“爸，你怎麼想的？”沉默片刻，陳牧羽問道。
“什麼怎麼想的？”老爸有點惆悵。
陳牧羽道，“要不，見一面吧，讓她死心了也好！”
老爸轉頭看著陳牧羽，“那她要是不死心呢，今天都上門來了，以後要是再糾纏上，那不是麻煩了麼？”
陳牧羽哭笑不得，指了指後視鏡，“你看看，你都成這模樣了，還以為是當年的小帥哥呢？當年她都能踹了你，現在還能圖你啥？”
老爸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臉皮抖了抖，想要反駁什麼，但根本無法反駁。
“那她為什麼回來？”老爸問道。
陳牧羽把秦婉紅的目的給老爸講了講。
老爸一時沉默。
這會兒他才知道，秦婉紅當年踹了他，原來是因為這個。
這些年，他心裡雖然早已經放下了，但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有疙瘩的。
居然因為修仙去了。
這個理由，簡直太絕了！
但這是事實！
“也就是說，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了結這些塵緣？”老爸憋了半天才問道。
陳牧羽點了點頭，“不管是為了什麼，既然她來了，你見她一面，做個了結，對你對她都好，她看到你現在這樣子，執念應該就能放下了！”
老爸一個白眼遞了過來，“你這是什麼話，你爸我現在很醜麼？”
“不算醜，但和帥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的！”陳牧羽認真的說道。
“你懂什麼，老男人也有魅力！”老爸強行分辯了一句。
但隨即又認真起來，“那是不是說，我如果不見她，她可能會死？”
陳牧羽聳了聳肩，“有這個可能吧，畢竟，或許是出於對你的愧疚，這事對她來說已經形成了執念，心有執念，在渡劫的時候，很容易被心魔入侵，就算不被天雷劈死，也大機率會走火入魔成為殘廢，反正，危險性很大……”
老爸深深的吸了口氣，“呵呵，修仙，長生，這叫修的哪門子長生，要是五十幾歲被天雷劈死，豈不是太諷刺！”
陳牧羽苦笑，“所以，修仙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危險活，古往今來，有多少能人，可能修成正果的，又有幾個呢！”
和老爸聊這些，純粹是對牛彈琴，陳牧羽也適可而止了。
“我主要是擔心你媽，昨晚好不容易才哄好，這要是被她知道，肯定得炸鍋……”老爸撓了撓頭。
陳牧羽道，“只要問心無愧，又怕什麼呢，老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事關人命，她肯定能夠理解的，再說，不還有我麼，我和小夢都會幫你說話的！”
“唉！”
老爸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吧，今晚回去，我和你媽好好聊聊，見是可以見，但不能揹著你媽偷偷跑去見……”
陳牧羽點頭。
老爸心情有點煩悶的樣子，兩個人開著車去城外兜了一圈，算是放放風。
一路上，老爸開著車窗，望著窗外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是想起了那些年夕陽下的奔跑了吧。
陳牧羽沒有打擾他，誰沒有點過去呢！
“小羽，你也是修行者，你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也拋下我們，跑去深山老林修仙了？”
回城路上，老爸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陳牧羽愣了一下，笑了，“爸，雖然我也修仙，可我修的可不是斷情絕愛，而且，誰說修仙就要斷情絕愛了，她那是被她們宗門給忽悠的，我就一散人，修的也是散仙，將來咱家一起，全家飛昇！”
老爸一聽，一個白眼遞了過來，“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什麼全家飛昇，一點都不吉利……”
陳牧羽哭笑不得。
老爸道，“可我看電視裡，那些修煉成仙的，不都說是要斬斷世俗的牽掛，要斷情絕愛什麼的麼？”
陳牧羽搖了搖頭，“仙界最大的官兒，玉皇大帝，夠厲害不？傳說不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麼？”
“那能比麼？”老爸苦笑。
陳牧羽道，“怎麼不能比呢，將來等我境界到了，我也帶你們去仙界看看！”
老爸樂了，“得了吧，我這地球上都還沒有呆夠呢！”
頓了頓，老爸又收起了笑容，“不過，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真的能修煉成仙？”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老爸，你信麼？”
“理智告訴我不要信，可本能又讓我信！”老爸也不知道該不該信，“這不，新聞上都有說外星人都出來了麼，還有你們這些修行者，想不信都難……”
“你給的功法，還有你媽，突然變年輕的這麼多，這些都算是佐證吧，突然就感覺，這個世界彷彿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
老爸一堆的吐槽。
的確，大造化日之後，一堆神神怪怪的東西都冒出來了。
就算明天國家宣佈進入全民修真時代，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世界一直在改變著，很多東西只是你以前接觸不到，而並不是突然改變。
……
——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
老爸也沒讓陳牧羽幫忙，把老媽叫回屋裡，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
晚飯的時候，兩個人還有說有笑，老媽看起來心態還挺平和，把陳牧羽都震了個驚。
問了問老爸，他說他已經老實交代了，老媽並沒說什麼，也很支援他去見這一面。
陳牧羽更意外，還以為老媽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他都和許夢說好到時候得趕緊上去拉架的，結果卻是這麼個結果。
“媽，你可想好了，真讓我爸去見她？”晚飯的時候，陳牧羽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不然呢？”
老媽一邊吃飯，一邊回道，“在你心裡，你媽就是那麼不通情達理的人麼？”
“沒有，我媽格局大著呢！”陳牧羽連忙說道。
老媽道，“你也不看看你爸現在這樣，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人家還能看得上他麼？”
老爸苦笑，“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要人身攻擊？”
老媽一個白眼遞了過去，“我先前生氣，是氣你爸瞞著我，他既然能主動老實交代，我還氣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