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回絕段家老太太

這晚,薛棠做了一個夢,光怪陸離的。

夢裡,畫像上的秦眀淵依舊是將軍,他遠在北境卻寄回一封家書,是給薛棠的休書,休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休妻原因是:私吞秦家家產,刁蠻惡毒。

在夢裡,秦眀淵失蹤後,遇到了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子叫凌雨薇。

凌雨薇長相很普通,也並不是特別聰明,但是她每一個舉動落在秦眀淵和周圍人眼裡,都是賞心悅目的。

秦眀淵起初也並沒把凌雨薇放在心上,但後來逐漸被她打動。

秦眀淵凱旋而歸的時候,將凌雨薇帶回,還請旨賜婚,婚禮場面盛大,震驚了整個大靖朝。

夢中的薛棠因為不滿被休棄,各種找凌雨薇的麻煩,最終人人厭棄,秦眀淵最後忍無可忍,派秦陸殺了她。

薛棠從夢中醒來,盯著帳幔緩了好一會兒。

她並不驚訝自己的夢,因為這是她前世的異能。她不僅會卜卦,還能透過夢境預知未來,只是每次使用異能身體損耗都極大。

她很是不解,自己的異能怎麼會用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情上,而且怎麼還不受她控制了?!

秦眀淵離不離婚,娶誰當老婆,關她屁事。

她更不會成為別人感情路上的炮灰。

她推算自己的壽數都捨不得動用異能,就這麼給浪費了。

好在這次她醒的及時,休養三天就能恢復精力。

她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

接下來的幾天,薛棠窩在房裡,除了睡覺就是看書,如果這裡也有衛生間馬桶,她根本不會出房門。

兩個貼身大丫鬟綠蕊和秋蝶盡心盡力的伺候著,端茶、倒水、送飯、收拾房間,每天都兢兢業業。

薛棠住的海棠居這幾日一反常態的安靜,讓王嬤嬤感覺到了恍惚,如果不是每天都能透過窗戶看見桌子前坐著的人,她差點以為裡面那位又喝的不省人事了。

秦明瑞站在海棠居門口,看了看初升的旭日。

五個晝夜交替了,他身上的傷都好了,為什麼薛棠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這時候,正好秋蝶抱著換洗衣服走過。

秦明瑞伸手攔住她,問道:“薛、薛棠還沒出來?”

秋蝶欠身行禮後,小心翼翼的回道:“夫人說她要閉關。”

秦明瑞蹙了蹙眉。

閉關?難不成還真的要出家修行?

她不會是見了微生淼,受了打擊吧?

但是秦明瑞怎麼都沒辦法將‘受打擊’三個字跟薛棠的氣質聯絡到一起。

之前的薛棠會拆家發洩。

現在的薛棠更不會忍氣吞聲。

如果微生淼真的讓她不痛快了,她一定會找上門將微生淼拆了,而不是躲在屋子裡。

修身養性、自我反省什麼的,根本不是薛棠的做派。

就在這時,王嬤嬤小跑著來到秦明瑞面前,急忙道:“段家老太太來了,要見夫人。”

難為了她發福的身體,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段家老太太?段景初他娘?

秦明瑞的第一反應是:段景初那賤人,添油加醋告家長了!

“段景初,他編排我大哥在先,所以我才揍他。怎麼,他是廢了嗎?自己縮起來,叫老孃來給他出氣?”秦明瑞的火氣壓都壓不住,肅著一張臉道:“我去見。”

他惹的事,總讓一個女人擋在他前面算怎麼回事兒?

“站住!”

他炸著毛,剛要衝去大戰三百回合,霍然聽見薛棠涼颼颼的聲音,腳底下就像生了根,原地僵住,動彈不得。

他慢動作轉過頭,攥著的拳頭又緊了緊,壓著怒火解釋道:“你不知道,段家的老太太特別護犢子,而且很會顛倒是非,還會倚老賣老,你去,會吃虧的。”

薛棠將秦明瑞剛剛的一系列反應盡收眼底。

少年人,還是太嫩,無法獨當一面,不過有擔當且分得清親疏,好好教育教育將來一定能成材。

她抬起手理了理鬢角的碎髮,淡道:“王嬤嬤,去跟段家老太太說,說我病了,等我好了再約個時間見一面。”

王嬤嬤:“???”

就這麼給回了?!

薛棠見她愣在原地,開口道:“就算小門小戶也是有規矩的,何況我們是將軍府,難道拜訪之前不應該先遞帖子?就算我整日沒事兒閒著,那也不是隨時等著接見她的,她年紀大又如何?她來見的是秦家的主母,是地位高過她的將軍夫人,不是她們段家的晚輩,秦家由不得她想如何就如何。”

薛棠這幾日的書不是白看的,已經大致瞭解了這個朝代的規矩禮儀,所以現在說話很有底氣。

她這一番話,聽得周圍人都是一呆。

秦明瑞更是彷彿看見了當年早早過世的秦家嫡母,那位就算站在陛下面前據理力爭都不帶怕的,也是這樣的眼神,不怒自威,往那一站就震懾全場,特別有範兒。

秦明瑞熱血沸騰之餘,壓了壓激動的心緒。

雖然有些事可以交給時間,但是他跟段家這樑子時間解決不了,拖幾日,之後還要面對。

他輕咳一聲,弱弱的說:“還是我去吧,你這樣回了,以後段家會纏上你的。”

薛棠看著王嬤嬤,只說了三個字:“去回話!”

王嬤嬤這才回神,擦了擦額頭的汗,急急忙忙的又跑向前院。

薛棠轉身,來到秦明瑞面前,抬起頭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少年,“你有擔當,這很好,但是有些事,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是大人之間的較量了,小孩子承擔不了。”

秦明瑞一噎。

他才不是小孩子,你也才二十五!

他腦子裡想著如何反駁,但最後腦子一抽,說出來的卻是:“我沒想護著你。”

“嗯,我知道。”薛棠不會跟他爭論這樣沒有意義的事,只是淡淡應了一句,然後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吃早飯了沒?”

秦明瑞凌亂了。

不是,你知道啥了?

還有,他肩膀上的手是咋回事兒?

他跟你的關係沒這麼好!

他想轉身就走,他不想搭理薛棠,但是想到她說‘要有規矩’時候的樣子,就像當年嫡母教導他們一樣,他下意識搖了搖頭,“沒有。”

薛棠吩咐綠蕊,“開飯!”

綠蕊這才從恍恍惚惚中回過神,“好,好的夫人。”

秦明瑞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跟薛棠共進早餐。

早餐很簡單,就是白粥、包子、幾碟小菜。

秦明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女人一向奢侈,頓頓山珍海味,怎麼突然變得清湯寡水的了?

“你,你就吃這個?”

薛棠坦然道:“嗯。我要減肥。”

這時候,外出的秋蝶疾步而入,看見秦明瑞在這,她看了看薛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薛棠淡道:“說吧,都是自家人,不用避諱。”

秋蝶:“夫人,您讓秦管家遞的請帖,段景辰回了,說後天下午登門。”

秦明瑞一口包子差點噎死,“段景辰?你約他來家裡?他肯來?”

薛棠:“我讓秦管家告訴他,是我打了段景初。就算為了出口惡氣,他也會來。”

秦明瑞差點跳起來,“不是,你就這麼不打自招,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兒嗎?怪不得段家老太太會找上門。”

薛棠:“不一樣。段家老太太應該還不知道真相。”

知道的早晚的問題,有區別?

秦明瑞覺得不是自己傻了,就是薛棠瘋了,否則他怎麼就想不通薛棠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棠看出了秦明瑞的焦躁和困惑,開始循循善誘。

“第一,解決問題,不僅要直面問題,還要找對人。段景辰能執掌段家,就說明有腦子。跟他談,可以把大事化小,實現雙贏,而段家老太太,會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最後把所有人拉進矛盾的漩渦,所以,我才拒絕在這時候見她。”

“第二,在收拾段景初的時候,我就有另外的目的,就是為了見段家的家主。有些事,需要跟他合作。這盤棋,起因是你,但現在執棋人是我,所以我才不讓你插手,我的局,你解不了。”

“第三,段景辰是段家的家主,皇帝欽點的皇商,也可以說是日理萬機,在這個時候,為了你們之間打架這樣的小事肯登門,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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