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中的秘密

辛梓紅走後,林霄宇去水房打了一盆熱水,他知道岳父喜歡熱敷。

他把柔軟的手巾投入到洗臉盆裡,然後將手巾擰乾,扶起老岳父,小心翼翼地在辛以哲的後背擦著。

自打有病住院,辛以哲就沒太沾著水,女兒辛梓紅幾次要給他擦洗身子,辛以哲都沒讓。

現在林霄宇精心地給他擦洗,他的身上頓時有一股清爽的感覺蔓延開來。

擦了大約半個小時,林霄宇為老岳父做了一次較為徹底的身體乾洗。

辛以哲舒服極了,笑意也在臉上盪漾起來。辛以哲慶幸自己找了一個好女婿,也從心裡感謝上蒼,讓女兒有了一個幸福的依靠。

晚上,林霄宇特意出去,為老岳父買了他最愛吃的小籠包。見林霄宇為自己這樣忙乎,辛以哲有些過意不去,他感到雖然林霄宇是自己的女婿,可他現在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啊。

辛以哲這樣想著,隨口對林霄宇說道:“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以後對我也別這樣操持,差不多就行了。”

林霄宇接著岳父的話:“那哪成,您是我的岳父,這些年你對我像親兒子一樣關懷,我做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啊,孝敬一下您老人家那是應該的!”

翁婿之間你一言,我一語,讓天倫之樂瀰漫在整潔的病房。

一會兒,林霄宇開啟了電視,每天到晚上七點,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他總要看一看中央臺的新聞聯播,這是他從商以來養成的一個習慣。

最近一個時期,國家自然災害很頻繁,作為從商之人,他的心始終懸著,因為從小他就接受了父母良好的教育,“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深深地烙在他的思想深處,與他的商業抱負形成了理想的聯合體,互相滋養濡染,使他有了比較強的憂患情結。

看了一會中央臺的新聞聯播,林霄宇又把臺鎖定在本市的新聞頻道,作為公司的董事長,他每天都要在電視上了解社情民意,也順便對全市每天發生的重要的事有一個全面的瞭解。

看了一會電視節目,林霄宇見老岳父已經吃完了晚飯,林霄宇連忙去收拾碗筷。

收拾完,林霄宇把岳父扶在床的靠背上,自己拿出買好的蛋糕,邊吃邊與岳父拉家常。

說來也怪,別看辛以哲在大學講壇上口若懸河,出口成章,滿腹經綸。可不在講壇上,他一般很少言語,顯得有些沉默寡言,也許這就是大學者和教授的另一種風度吧。

但這也有例外,每次見到林霄宇,辛以哲就談興大發,不僅因為林霄宇是他的愛婿,而且在他心裡林霄宇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正是基於這些,他們之間有一種內在的情感默契。

見到林霄宇吃得那樣簡單,辛以哲示意女婿出去吃一點合口的。

林霄宇看著辛以哲,笑著說:“能吃上蛋糕我感到挺好,可與您小時候給我做的大饅頭比還是差一點。”

林霄宇的話勾起了辛以哲的回憶。

那時,60年代末,雖然物質沒有現在豐富,可那時的麵粉可都是綠色食品沒有汙染,所以吃起來特別香甜。

“那時候的事,你現在記得還是那樣清晰?”方卓明很喜歡和林霄宇談起過去,因為每當憶起過去,辛以哲的體內就湧動著一種向上的情緒,在那激情燃燒的歲月,他們那一代人的理想曾經散發出灼人的光芒。

辛以哲有些感嘆,畢竟韶華已逝,自己已是過了古稀之年的老人。

“我父母去世得早,我記得當時我才八九歲,還不太懂事,要不是您老人家的收留,我今天真不知是什麼樣子。”林霄宇的話似乎觸動了辛以哲脆弱的神經。

見辛以哲有些感傷的樣子,林霄宇有些後悔,為什麼又提起痛苦的往事了呢?

“唉,人世真是無常啊,想當年,你的父母才華橫溢,是多麼有前途的一對伉儷啊,誰能想到會出那樣的橫禍呢?”

說到這,辛以哲的眼裡流出了淚。

辛以哲與林霄宇的父母的關係用莫逆之交形容也不過分。想當年,他與林霄宇的父親林宏達既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也是情敵。

那時,林霄宇的母親艾宛璇是英語系的校花,辛以哲與徐宏達不約而同地看上了艾宛璇,經過幾年的追求,最後艾宛璇選擇了林宏達。

當時,辛以哲痛不欲生,見自己的好友如願以償,自己卻情場失意,彷彿人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後來,還是林霄宇的父母用真情去勸慰辛以哲,解釋婚姻其實就是緣分,也別太在意這次愛情的角逐,那只是緣分與他開了個玩笑,鼓勵他一定能找到理想的意中人。

幾經勸慰,辛以哲終於從失戀的泥沼中拔出步來。後來,辛以哲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蔡曼蘇,成為當時大學郎才女貌的一段佳話。

見到老岳父有些傷心,林霄宇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聽說您的新作《話語的魅力》即將出版,用不用召開一次新聞釋出會啊,我可以幫助您張羅這件事。”

辛以哲似乎還沒有從過去的回憶中踱步出來,“啊,出書的事,由學校協調吧,你那麼多事,就別操心了。”

辛以哲有些心不在焉。見岳父這樣說,林霄宇沒有勉強。

也許是往事的刺激,辛以哲記憶的溝紋裡一件沉澱了多年的往事忽然躍上心頭,因為那是林霄宇父母生前跟辛以哲說過的最能震撼他的一件事,這件事擱在辛以哲心裡這麼多年竟沒有向外透露過一句。

辛以哲忽然意識到隱匿一件事所耗費的心靈成本,而是否把這件事告訴最應該知情的林霄宇,他心裡還沒有琢磨好,因為他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林霄宇知道了,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辛以哲有些進退兩難,因為斯者已逝,林霄宇父親曾經跟他說過的事是否存在仍然是一個謎。

看辛以哲在那沉吟不語,林霄宇感到有些奇怪,可他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也許是辛以哲思考成熟了,過了半天,辛以哲把一件自己知道多年的秘密告訴了林霄宇。

林霄宇聽後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好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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