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吧。”
趙平淡漠道。
然後衝著田震和周安道:“兩位,現在人已經來了,你們還要爭吵下去嗎?”
“要不我把家裡的房間騰出來一間,留給你們兩個吵架?”
“平哥,你不著急嗎?”
田震無語道:“那些人已經來了,你能拿得出來那麼多布匹嗎?”
“放心吧,既然敢接單子,就有一定的把握。”
趙平笑著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
“為了我這麼一個外人跟你父親為敵,真是難為你了。”
“你可不是外人。”
田震糾正道:“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夫,無人可以替代。”
“我……”
趙平一陣無語。
哪有把妹妹硬往別人懷裡塞的哥哥啊?
“哎!”
周安只是嘆息一聲。
他也希望田柔能嫁給趙平,奈何當不了家做不了主。
而且田柔已經被帶到了京城,就算他勸老爺改變主意,趙平恐怕也不會再要小柔了。
不多時,就有大批人馬從村子東口走了過來。
為首有五人。
趙平只認識膀大腰圓的田富海,餘下四人,一概不知。
想來應該是郡城的富商了。
也就是有意要搞垮自己的人。
同時,也可能是迫使原主父母雙亡的仇人。
“田震,你怎麼會在這裡?”
田富海看到自己的兒子和管家都在趙平身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呵斥道:“趕快給老子滾過來。”
“老爺,少爺只是提前來給你們探探路。”
周安幫忙解釋道。
“真的只是探路嗎?”
田富海陰冷道:“那我問你,趙平能交出來兩萬匹布嗎?”
“能。”
“不能。”
田震和周安幾乎同時開口。
“能?”
田富海沒有理會周安,而是盯著田震,目光更加陰冷,“是不是把咱們田家攢下來的兩千匹布也算上啊?”
“昨日我清點庫房的時候,發現少了兩千匹布。”
“你是不是提前帶過來送給趙平,讓他好填滿兩萬匹布的空缺?”
田震直接就瞪大了眼珠子。
老爹怎麼知道自己的動作?
完了。
被抓了個現行,就算老爹能放過自己,恐怕其餘的富商也不會饒恕自己。
很可能就被逐出家族了。
逐出家族不可怕。
他還能投靠平哥。
問題是沒了田家少爺的身份,他打探訊息就會變的困難很多。
自己手中的方塊十可能要保不住了。
那才是最嚴重的問題。
田震臉色陰晴不定,思索著對策。
一旁的周安急忙道:“老爺,你誤會了。”
“少爺怎麼可能做出背叛家族的事情,他調走兩千匹布,其實是存放在雲安縣的布莊了。”
“雲安縣的縣令被殺,布莊也都跟著倒閉。”
“現在正是入手的最佳時機,少爺是想搶佔這一空缺。”
“真的?”
田富海疑惑道。
“千真萬確。”
周安拍著胸脯保證,“老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雲安縣布莊查驗,兩千匹布,一匹都不少。”
“哦,不對,這會可能已經賣出去一些了。”
“少個幾匹也正常。”
“哈哈哈,不愧是我兒。”
聞聽此言,田富海捋著鬍鬚大笑起來,“為父也看中了雲安縣的布匹生意,正打算解決完這邊的事情讓你著手去做呢,沒想到你已經提前做了。”
“這經商的眼光跟你父親我不相上下。”
額!
田震很是疑惑。
布匹送到雲安縣布莊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怎麼不知道?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安,發現周安眼觀鼻鼻觀心,壓根不看他。
他又看向了趙平,發現趙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也得不到答案。
算了,透過眼前這關就好。
以後要更加謹小慎微,不說能晉升到梅花花色,最起碼不能把手中的方塊十弄丟了。
趙平不但臉上在笑,心中也在笑。
笑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之前夏治學說他吸納了田震成為撲克團隊的一員,趙平還覺得不靠譜。
覺得田震也可能是陽奉陰違,實際上卻是在聯合他老爹坑自己。
哪怕剛剛他說帶了兩千匹布過來,趙平也沒有改變原有的想法。
仍舊覺得田震在坑他。
可現在聽到周安的話,趙平才明白,田震是真真切切的投靠了自己。
有此助力,他調查原主父母之死的真相也會簡單很多。
其他幾人卻在恭維田富海,稱讚他們田家又得到一員經商能人,未來不可限量之類的。
田富海拱手周旋,遊刃有餘。
這是個老油條啊。
可惜眼光不咋樣,不然跟著自己,絕對能讓他更上一層。
趙平不由得暗自嘆息。
隨著產業的發展壯大,趙平越來越發現自己太缺少有才能的人了。
戰場上雖有柳夢茹這樣的將軍。
可惜太年輕了,否則也不會中了敵人的奸計,導致飛鷹軍全軍覆滅。
生意上僅有一個文卉,分身乏術。
官場上倒是有一個徐天華。
奈何他的品級太低了,只是區區七品的品酒官。
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可那些重臣要對付他的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陛下都不一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之所以玷汙了皇帝的女人還能活著。
那是因為他只品酒,不參與朝堂的爭鬥。
眼下跟著自己,賣相思酒,賣香皂,賣霜糖,大賺特賺,肯定會被有心人惦記。
雷霆出擊,徐天華必死無疑。
等他這次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讓他低調再低調。
身邊人手本就缺少,不能再損失了。
至於田富海,他都已經站了隊,趙平不可能再用他。
“趙平,期限已到,你是不是該交貨了?”
這時,有人等的不耐煩,上前沉聲問道。
“你是誰?”
趙平反問道。
“哈哈哈,老夫許七安。”
許七安大笑道:“你就算沒有聽說過老夫,但也跟老夫撇不開關係。”
“老夫負責整個東海郡鹽的售賣。”
“也就是說,你家只要吃鹽,那一定是從老夫手中買的。”
鹽商!
趙平大吃一驚。
不熟悉歷史的他也深知,古代最賺錢的行業之一便是鹽。
鹽由國家控制,旁人不能隨意開採售賣。
君不見三板斧就因為販賣私鹽,導致入獄。
大未律令有言,販賣私鹽超過百斤,直接處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而許七安卻能掌控整個東海郡的食鹽銷售,還賣的那麼貴。
一斤粗鹽就要三十文。
細鹽更是達到了上百文。
而東海郡的鹽主要就是透過海水曬的,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說許七安是東海郡首富都不為過。
若是能把他的家抄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大賺一筆了?
趙平急忙暗自搖頭。
這什麼思想?
見到別人有錢,竟然就要抄別人的家。
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不可取不可取。
趙平壓制內心想打劫這老頭的衝動,笑著說:“原來是許老爺,失敬失敬。”
“我記得文書上的簽名有五家,除了許老爺,田老爺,另外還有三家,都到齊了嗎?”
“若是全部到位,咱們就去拉布匹。”
“當然全部到位。”
許七安指著另外三人道。
“他便是桐柏桐老爺,掌管著咱們東海郡最大的布莊。”
“這位是木文星木老爺,是咱們郡城一品香的東家,郡城的教坊司,最大的勾欄百花樓都是他的產業。”
“至於這位,那可是咱們的財神爺。”
“天下錢莊掌櫃的,錢圖錢老爺。”
前途?
圖錢?
趙平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這位舔著個大肚腩的中年男子,暗自讚歎,他爹真會給他起名字。
怪不得能當上錢莊的掌櫃。
單一個名字就能加九分。
介紹完後,許七安才反應過來,“趙平,你剛剛說什麼?”
“讓我們去拉布匹,那可是兩萬匹布啊?”
“你一個月就給做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趙平冷笑道:“還是說許老爺希望我做不完?”
“然後好藉機吞併了我的其他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