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已經過去，帶阿星去問話。”
掛了電話，我看著厲司琛，如果真的是他找的人，對方會這麼輕易說出厲司琛的名字？
而且，阿星做事一半都是讓馮助理去做的，馮助理做事絕對不會提及厲司琛這個名字，對方一口咬定是厲司琛讓他開車撞傅銘煜的母親，這也太明顯了。
陸哲肯定也知道這是太明顯的誣陷了，所以才會提前給我打電話。
傅銘煜最多十五天也就出來了，顯然傅伯母犯不著冒這麼大的風險。
是有人想要激化厲家和傅家的關係？
“傅銘煜的母親出車禍了，我要去趟醫院，你在家等我。”我有些擔心，這個時候阿星不能離開厲家，外面不僅僅有那些被輿論誤導的吃瓜群眾，還有在背後算計一切的人。
傅家和厲家如果真的因為阿星結下了樑子，那接下來阿星在厲家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不管怎麼說，受益方都是厲三爺，他能正大光明的對付阿星，而不受任何譴責。
“西西……”阿星想要跟著我。
“聽話，哪裡都不許去。”我再三囑咐，再次開口。“阿星，你必須在家等我。”
阿星眼神有些晦暗，看起來似乎很慌。“這次……不會騙我嗎？”
會回來的對不對？
我愣了一下，搖頭。“我會盡快回來。”
“好。”阿星很乖的點頭。“那我會在家等你，一直等。”
我莫名心口發堵，轉身讓管家安排車，我要去醫院。
傅銘煜還在裡面，要是出來後知道自己的母親車禍重傷，肯定又要發瘋。
我剛下樓，就看見馮助理沉著臉色上樓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光線有些昏暗，阿星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清表情，但整個人看起來氣壓低沉的嚇人。
鞋帶開了，我蹲在樓梯下繫鞋帶。
“厲三爺最近太安逸了。”阿星聲音低沉的開口。
馮助理點頭。“是。”
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有人故意。
“讓人護好她，要是掉一根頭髮……”
我在樓下隱約能聽見阿星和馮助理的對話，聲音沙啞卻冰冷，與平日裡跟我說話的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
我懷疑我幻聽了，起身踮起腳尖往上看，阿星和馮助理已經離開了。
阿星……是真的瘋傻了嗎？
“少夫人，車來了。”保姆喊了我一聲。
我離開家，上車前還是下意識往角落看了一眼。
不是我的錯覺，最近就是有人一直盯著我。
我其實能猜到，厲三爺不會讓我肚子裡的孩子平安長大，我一直在等這些人動手，也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只是很奇怪，為什麼很多次感覺有人盯著我……卻沒有一次有人真正衝出來傷我呢？
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不僅僅有人想要我和孩子的命，還有人在背後一直護著我。
否則，以厲三爺和厲盛彪的性格，早就應該對我下手了。
……
海城醫院。
傅伯母已經被送進了病房，人還在昏迷，但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鬆了口氣，擔心的問著醫生。“醫生，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可能明天就醒過來了，不用擔心，腦震盪也不是鬧著玩兒的。”醫生解釋了一下，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陸哲等在外面，面色擔憂。“這很明顯是個坑，但對方咬住了是厲司琛，就算沒有證據，傅銘煜怕是也會相信。”
傅銘煜要是出來，肯定對厲司琛更加恨之入骨。
“他要是個長腦子的人，他就應該知道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有些生氣。
“他要是長腦子，就不會讓程西死了。”陸哲蹙了蹙眉。
我愣了一下，沒說話，陸哲說得對。
“萬幸，人沒事兒。”陸哲往病房看了一眼。
“那個叫阿城的小子我查了，確實做了很多小偷小摸的事兒，但殺人的，應該不是他，沒有實質性證據，就只能放人了。”
陸哲有些歉意的看著我。
“可我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我小聲說著。“他只有後十幾歲，可看起來要比十幾歲的孩子沉穩的多，而且……”
他身上有種我說不出來的恐懼感。
我無法告訴陸哲我死前肯定是見過他的，我現在連自己的記憶也不是很信任了。
在我半昏迷的狀態下，記憶有可能是不真實的。
“這小子身上確實有很多疑點，我會一直盯著他。”陸哲看了我一眼。“被阿星打暈的精神病院的那個醫生，他說阿星確實有精神病，而且是很危險的那種。阿星會用很極端的手段，留住自己喜歡的東西或者是人。目前來看，殺人兇手不止一個，是有組織的作案，阿星是罪魁禍首的可能，一直沒有被完全排除。”
我沉默了。
“如果最後證據真的指向阿星，確實是他在背後主謀，你要怎麼做？”陸哲問了我一句。
“我不知道……”我在逃避這個話題。
我不知道最後如果真的查到阿星身上，我要怎麼做。
之前是因為證據不足，可如果證據全了呢？
“如果這個阿城真的是兇手之一，阿星一直在秘密養著他，他的嫌疑就擺脫不了。”陸哲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作為警察，很多事情是不能和我說的，尤其是他們偵查的內容。
即使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真相和證據，他也不能完全告訴我。
今天陸哲專門跟我說這些，我反而有些慌了。
難道……真的有證據指向阿星嗎？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我緊張的看著陸哲。
陸哲沒說話。
許久，陸哲開口。“這個案子，是上面高度重視的連環殺人案，死了這麼多人……我們所有人的腦袋都在脖子上掛著。”
我用力握緊雙手，不知道陸哲這是什麼意思。
最後只要有證據能證明阿星出現在過犯罪現場，就會將罪責都推到他身上嗎？
“多少人的前程，都綁在這上面，不能再有人死了。”陸哲靠在安全通道門口，想點菸，但看了我一眼，還是放棄了。“阿星是當年的受害人，他有充分的作案動機。”
“有作案動機，還去自首，他沒有那麼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替阿星解釋。
明明最開始，我最懷疑的人就是他。
陸哲欲言又止，他連我也不是很信任。“林夕，你應該清楚，你也是我們重點調查的嫌疑人之一。”
確實，陸哲應該連我也調查了個乾乾淨淨。
“林夕，我希望……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陸哲突然深意的看著我，嘆了口氣。
我下意識警覺的看著陸哲，知道他們肯定查到了什麼。
“林夕？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警察來的時候，我整個人是懵的，但也早就料到會有今天了。
林夕一直在秘密資助小果那些流浪的孤兒，小果的哥哥暗殺白媛不成，最後肯定會牽扯到我身上。
“陸哲……”我小聲開口。“讓我聯絡一下阿星可以嗎？他還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