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丈左右,土匪們心提到了嗓子眼。
祈求著高玉他們不要再前進了。
四十丈左右,土匪們又握了握手中的兵器,確保握的非常牢固,戰鬥的時候不會輕易被甩掉。
眼睛也死死的盯著前方。
好在,高玉他們停下來了。
眾土匪鬆了一口氣。
錢明算傲然道:“我就說吧,他們那種扔石頭的器械有距離限制,粗略估計,應該在四十丈到五十丈的樣子。”
“超過五十丈,就屬於安全距離。”
聽到他這麼說,大家不約而同的急速後退十丈。
錢明算聽到動靜,看到大家的反應,臉漆黑如炭。
一群狗孃養的。
只是不等他也後退呢,就聽到大當家方浩朗聲道:“錢師爺,我們當中你最有智慧,去跟他們談判。”
“若是憑著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官兵逼退,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大當家。”
“我們所有人都聽你的號令,大家覺得好不好?”
“好。”
眾多土匪齊聲道。
反正也輪不到他們來當這個總體的大當家。
聽誰的都是聽。
錢明算若能兵不血刃解決眼前的困局,那他就有權利指揮大家。
好個鬼!
錢明算心中不斷罵娘。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是一個機會。
能震懾住那些官兵,他便能直接上位。
若是震懾不住,投降吧。
反正距離方浩很遠,自己投降,他就算想砍自己的腦袋也做不到。
打定了主意,錢明算不再害怕,反而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甚至還主動舉起了雙手,以示他沒有帶兵器,不會傷人。
三十丈,二十丈……
錢明算在距離高玉他們還有二十丈的位置停了下來。
這是個安全距離。
那種扔石頭的器械所投擲的位置應該在四十丈到五十丈之間,而弓箭的有效射程大概在二十丈左右。
除非神箭手才能在二十丈內指哪打哪。
一般的弓箭手,十丈內指哪打哪就已經非常厲害了。
錢明算想的非常不錯,一旦發現對方射箭,立刻躲到旁邊的岩石後面。
石頭砸不到,弓箭射不到。
他趁機鑽入叢林,藉助陷阱逃脫。
“你們當中誰說話算話?能不能站出來,咱們談談?”
錢明算停下來之後,便朗聲問道。
高玉站出來道:“我便是。”
“你有什麼話可說?”
“投降的話,我接受,不投降,我就攻山,把你們盡數剿滅。”
“你是鏢師還是官兵?”
錢明算問。
“這和你們投不投降有關係嗎?”
高玉不屑道。
“自然是有關係的。”
錢明算說:“若是我估計不錯的話,我們的人現在已經把西坪村給滅了。”
“鏢師的家眷,親朋好友,甚至是左鄰右舍,都已經在我們的控制當中。”
“所以,對面的鏢師聽著。”
“我命你們立刻造反,把身邊的官兵殺掉,不然的話,我就會讓我的那些人把所擒獲的人全部殺光。”
嗡!
這話一出,很多鏢師的腦袋都嗡嗡直響。
小聲的嘀咕。
“真的假的啊?”
“感覺像是真的,否則的話,土匪們不可能這麼安分,都退縮到寨子裡面了,竟然還不投降。”
“而且這次剿匪,先生把手底下的人幾乎全部派出來了,家裡就剩下夫人和一些傷員,根本就守不住。”
“那咋辦?”
“我才剛娶的婆娘,不會被土匪糟蹋了吧?”
“誰知道呢。”
“這群土匪真惡人,明著幹不過我們,就暗中搞一些齷齪的勾當。”
“別讓我抓到他們,否則的話,非扒了他們的皮,抽了他們的筋。”
“……”
一個個把目光投向了高玉。
如今高玉才是領隊,趙平親自吩咐,哪怕是他本人,也需要聽從高玉的號令。
高玉也變的六神無主了。
她並非西坪村的人,但待在西坪村那麼久,對那邊已經有了感情。
並不希望那種祥和的環境遭受破壞。
可又不能真的跟官兵對著幹。
先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不要造反。
以他們的勢力,造反跟自殺沒有區別。
高玉只得看向趙平。
“茅十八,該你出場了。”
趙平衝著茅十八道。
茅十八點點頭,拎著布包就走了出去。
然後趙平才衝著周圍的人小聲道:“大家不用擔心,半道我離開,就是去解決西坪村的問題。”
“結果等我趕回西坪村,夢茹劉軍他們已經在半道上攔住了土匪,戰勝了他們。”
“無一傷亡,並把土匪全部擒獲。”
“帶隊之人被我砍了腦袋,頭顱就在茅十八拎著。”
呼!
聽到趙平這麼說,大家狠狠鬆了一口氣。
然後一個個就義憤填膺,瞪向土匪那邊表露出深惡痛絕的神色。
大有一種不把他們殺光誓不罷休的架勢。
而此時茅十八已經走到距離錢明算只有三丈的距離。
“你幹什麼?”
錢明算大叫道:“站住!”
“我讓你站住!”
茅十八還真的站在了那裡。
冷笑道:“給你送個禮物。”
說著,茅十八把手中的布包扔了過去。
“暗器?!”
錢明算一驚,轉身就跑。
“你跑什麼?”
茅十八被氣笑了,“那就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禮物,而且你也經常見,並非暗器。”
“我不動手,你開啟看看吧。”
錢明算偷偷觀看了一眼,發現茅十八竟然舉起了雙手。
而且那布包的確沒有散發什麼煙霧之類的。
不像有毒。
可為了保險起見,錢明算並沒有用手去開啟。
而是找來一根木棍,距離兩米左右,慢慢挑開布包。
然而,這一幕落在後面方浩等一眾土匪眼中。
一個個興奮不已。
“投降了,我看到官兵舉起了手,在向我們的師爺投降。”
“現在不能叫師爺了,應該改口叫大當家。”
“對對,大當家就是離開,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讓敵人投降,我毛二佩服。”
“以後誰敢對新的大當家不敬,我毛二第一個砍他腦袋。”
“……”
聽著周圍眾人對錢明算的吹捧,方浩心中特別不是滋味。
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要讓錢明算出面呢?
不應該由我出頭嗎?
什麼時候我變的如此擔心了?
哎!
方浩在心中嘆息一聲。
終歸算是一件好事,能讓鏢師投降,擊退官兵,拿到那種可以扔石頭的器械。
他們沂水寨就能變成固若金湯一般的存在。
以後發展壯大,他方浩所能擁有的權利絕對比現在更多。
方浩也來了精神,環視著周圍,朗聲道:“現在你們還擔心嗎?”
“還想要投降嗎?”
“早就告訴過你們,我們沂水寨的師爺那可是智慧之神下凡,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欺辱的。”
“大家收收心,一會鏢師投降,擊殺官兵的時候,我們一起出手,儘可能活捉這些官兵。”
“都是人啊,收攏到我們山寨,也是一股子不小的勢力。”
眾土匪點點頭,眼中也冒出了精芒。
握著兵器,躍躍欲試。
被鏢師和官兵追趕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反擊了。
就在他們蠢蠢欲動的時候,錢明算挑開了布包。
看到了裡面的人頭。
脖頸上的血跡還在散發著腥味,應該是被殺不太久,還沒有徹底幹固凝結。
被放在布包裡面蹭到臉上很多血跡,模糊一片。
但錢明算還是能一眼認出對方。
他那蒙著一隻眼睛的眼罩還沒有摘下來,額頭髮梢間隙當中還有一道早起留下的傷痕。
都在證明著他的身份——謝獨眼。
撲通!
錢明算嚇的癱坐在地上。
身子抖個不停。
但腦子卻在飛速的運轉。
謝獨眼死了。
代表著他施展的擒獲鏢師家眷的計劃失敗。
自己這一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拿捏對方的東西了。
真硬拼的話……
好像根本就硬拼不起來。
人家直接動用那種可以扔石頭的器械,還不等他們衝到對方面前呢,恐怕就會被砸死大半。
等衝到,也是人家弓箭手箭下的亡魂。
再頑抗到底,無疑是在找死。
那就投降。
錢明算權衡利弊之後,心也靜了下來。
甚至念頭都變的通達了。
自己作為第一個投降者,肯定會被區別對待。
若是再能幫鏢師們拿下方浩他們,又是大功一件。
說不定還能受到重用。
想到這裡,錢明算便小聲的說:“壯士,我投降,你別殺我。”
“回頭告訴你們的領隊,就說我錢明算不但會投降,還會勸降身後的土匪,只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