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何苗苗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除了想要怎樣去解決她跟冉均之間的事,還在想剛剛看見的怨靈。
那個人是誰?他的身後為什麼會有怨靈?而且怨氣還那麼重?
他...殺人了?
那麼濃厚的怨氣死得一定很慘!她要不要報警?可是她什麼證據都沒有,甚至連那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報警呢?
她這邊心事重重的,冉均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時不時的給何苗苗說一下哪道菜好吃。
除此之外,這頓飯吃得格外的安靜。
好不容易捱到一頓飯吃完,兩人起身準備回去。
冉均先出去,站在門口等著何苗苗出來就準備去牽她的手。
何苗苗裝作無意的將手背在了身後,走到了冉均的前面去。
腳步沒停,腦子裡也沒停。
結果腳下沒看清路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還是冉均從身後伸手扶她一把。
這一扶,他就順勢握上何苗苗的手。
他的手不像何苗苗那樣冰涼,即使是在這個寒冬裡,依然是火熱的。他的手掌也大,能完完全全的將她的手包裹起來。
何苗苗想抽出來,被他握得更緊了。
一直握著她走到車門邊,才鬆開手。
上了車發動後,冉均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抓過何苗苗的手,邊開車邊把玩著她的手指。
何苗苗現在整個人都是混亂的,她今天明明是打著要跟他解釋清楚的目的來的。
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自己剛剛那樣把人家親了,現在再說自己對他沒想法,是不是也太扯了一點呢?
她的腦子很亂。
車子慢慢的駛出了農家樂,上了國道。
她的心不在焉太明顯了,明顯到開車的冉均都看了出來。
“在想什麼?”
冉均低沉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
何苗苗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指,並坐直了身體。
冉均側頭看了她一眼。
她嚥了下口水,垂著頭小聲道:“我...我們之間好像有誤會”。
說完,她微微抬頭看了冉均一眼。
他沒看她,眼睛直視著前方,微點了下頭。
“繼續”。
“嗯...就是...接吻了也不代表是在談戀愛的,對吧?”
說完後,車廂裡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冉均沒說話,也沒看她。何苗苗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就在這時,冉均把方向盤一往右邊一打,原本回城的車子駛進了一條小路里。
看著不對勁,何苗苗趕緊問:“我們不回去嗎?”
他沒說話,開了十幾米後,踩了一腳剎車,將車靠邊停了下來。
現在晚上八點多,天已經黑成一片了,車子裡沒開燈,只有儀表盤上的亮度,跟擋風玻璃上透出來的近光燈能讓空間裡有一些光線
車子他沒有熄火,還有著發動機的聲音,除此之外,安靜的讓人窒息。
他只是看著何苗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何苗苗瞄了他一眼,從他緊抿著的唇線看來,他應該是有點生氣。
咬咬牙,何苗苗豁出去了,她小聲開口道:“你想說什麼你就說,你別這樣看著我”。
“我在想...”他終於開口了。
何苗苗微微鬆了口氣,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又將她的心提了起來。
“怎樣讓你為你剛才的話感到後悔!”
他說的每個字何苗苗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雖然沒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是弱小動物的本能,何苗苗還是感到了一些危機感。
她怯怯的看著冉均:“你這樣我有點害怕”。
在比自己強大的存在面前,示弱才有生存的機會,何苗苗深諳此道。
果然,她這話一出,冉均看她的眼神稍微收斂了些,沒有那麼強的侵略性了。
“何苗苗,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我沒有招惹你呀!”何苗苗立馬否認。
天地良心,她見了他都恨不得躲著走,怎麼可能去招惹他!明明每次都是他莫名其妙的來撩她好不好!
“那今天呢?”
冉均這個問題,直接問到了何苗苗的死穴上,她根本不知道這個該怎麼回答。
“說話!”
得不到她的回答,冉均這下有些微怒,聲音又沉了不少。
算了,橫豎找什麼理由都很離譜,那就亂說吧!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開口:“我有癲癇,一緊張就會發病,發病的時候就是全身發冷。”
“剛剛我就是發病了,當時身上太冷,就覺得你身上有股熱氣,泡溫泉那天我也是發病了才會...”
那天的發生的事情太羞恥了,再加上冉均此時的神情讓她又委屈又害怕,她的聲音就有些哽咽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我...情不自禁的就那樣做了”。
何苗苗從小淚腺就發達,有點委屈就容易哭,這下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你哭什麼?”
“你不相信我...”
“我沒說不信你”冉均輕聲開口。
“真的?”何苗苗半信半疑的抬頭看著他。
冉均這人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這麼離譜的理由她還以為他多少會質疑她幾句。
他確實沒信她的鬼話,只是他這人不愛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既然不願意說便算了。沒有回答何苗苗的疑問,而是抬手拭去她臉上還掛著淚珠,兩指鉗她的下巴抬起來。
俯身靠近她,在夜色中幽暗的雙眼看著她的眼睛,低聲問。
“你以這樣的理由親過多少人?”
這個話是有點侮辱人了,何苗苗有些生氣,掙開冉均的鉗制,往車門邊坐了些,嘟囔道。
“我又不是變態!”
“那你是怎麼知道接吻可以緩解你的不舒服?”
“我也是剛才才知道的,就你貼著我說話的時候,有股暖意從你嘴裡冒出來呀,吸了就覺得不冷了....”這話越說何苗苗越感覺不對勁,聲音越來越小。
“我是你的初吻?”冉均看著她的問。
她沒說話,但是臉上瞬間升騰起的粉色替她回答了。
冉均眼中閃過一絲意動,伸出手指撫上那粉嫩通紅的耳垂,兩指指腹摩挲著它。
他聲音微啞道:“劉倩應該警告過你,讓你離我遠點”。
何苗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只得垂著頭悶聲不說話。
他繼續說:“我確實挺喜歡你,你的聲音,你的樣子,你身上每一塊肉都讓我愛不釋手”。
這話說得露骨,讓何苗苗覺得後背一涼,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手,將自己的耳垂解救了出來。
冉均沒有攔她,搓了下兩指空空的指腹,繼續道:“但是我不喜歡強人所難,第一次當你醉酒,剛剛當是意外,要是再有第三次,那你就跑不掉了”。
冉均雖然外面看著冷清,卻並非是什麼純情少男,他只是對於情愛一事向來秉持著你情我願的原則。
強扭的瓜不甜,他也懶得扭。
第一眼看見何苗苗,他就對她有了興趣,她的眉眼,神情,甚至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看起來都軟的讓他想要蹂躪。
可以說她完全的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一顰一笑都能輕易的勾動他的心絃。
就連她的性格,她隱藏在柔軟好欺的皮囊下那偶爾乍現的逆反心,她那些齟齬的小心思,都讓他覺得可愛。
一看見他就緊張,臉紅,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她對他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越是如此,他反倒是沒了想法。
太好下手的人也意味著不好斷,他是很喜歡逗她,但是他也不想負責。
他不想用一場情事將自己束縛,那樣太累了。
本來是你情我願的情事一場,要是鬧到最後變成了你恨我怨,那就很難看了。
他本來都想放過她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勾她。
她每一次改頭換面的裝扮,都讓他眼前一亮。
會所那次,她是喝多了,但醉的卻是他。
而泡溫泉那次,他是真的失控了,差一點就...
他自己也沒想到,她的身體對他居然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好在懸崖勒馬,他最後一步的時候忍住了,不過好似也嚇到她了。
自那天后,兩人都忙到沒有碰面,但是那晚軟玉在懷的感覺,噬骨的慾念勾得他晚晚夜不能寐。
他想要她!
這個念頭,在跨年夜那晚再次見到她時,達到了頂峰。
或許為她打破一下原則也不是不可以。
結果,這一切居然只是自己會錯了意!
他很不高興,他很少對什麼東西產生佔有的控制慾,但凡是他看上的,他總是能輕易的得到。
這是第一次,讓他感到挫敗,並且有些憤怒。
他說完就坐了回去,發動車子往回城的方向開。
何苗苗還縮在座位上不敢動,他剛剛的話,讓她簡直是大為震撼。
他的語氣又輕又緩,何苗苗卻從裡面聽出了些威脅。
正常人被拒絕後不是應該放棄嗎?他怎麼還威脅她?
簡直是個變態!正常人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後來的一路上,兩人再沒有交談,
這天后,冉均又恢復了之前對何苗苗視而不見的樣子。
何苗苗自己也躲著他,儘量不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