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思來想去還是隻能用東西抵債了。
官礦司本身有資金，但那屬於公款，誰敢動啊？
查出來對不上賬就得抄家滅門。
馬永勝可不敢，所以只能給現錢先墊付。
這畢竟不是小數目，馬家估計把手裡面的現錢都給拿出來墊上了。
一旦賴賬，馬家無路可走，肯定要出事。
得虧是今早上官礦司的人去行館的時候被特勤組的人給瞧見了才趕緊通知了陳澤。
陳澤現在也困難，但再困難也不能賴賬，逼得人家走投無路不是？
那是真畜生。
之前的預算其實是把礦的帳給算進去的了，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本身陳澤也不是專業搞預算的，考慮的確不算充分。
立馬就從貨棧之中提了不少的古董字畫，裝了就送到官礦司來了。
這不一箱子的古董字畫立馬送進了官礦司的後院，讓馬永勝看看能不能抵上礦錢。
這些古董字畫之前就已經估過價了，當然，真正出手肯定還是得打個折扣。
只是不確定馬永勝接不接受這種方式，要是不接受，那就只能先拿一萬兩現銀救急，之後再想辦法把礦錢給還上。
殊不知，馬永勝看著這一箱子的古董字畫之時，差點沒繃住笑出豬叫。
娘嘞！發財了發財了！
陳澤不太瞭解行情，但是，馬永勝可太懂這些了。
不止馬永勝懂，漢州的權貴子弟都懂古玩字畫。
沒辦法，南部八州最頂尖的權貴全都扎堆在那地方。
在這一堆權貴子弟裡面，要怎麼樣裝逼才能顯得低調有內涵呢？
古董字畫啊！
一群權貴二代在攀比，說我家中多少地，多少牲口，那一聽就是個鄉下暴發戶。
也不能說我家中有多少錢，財不露白，傻子才會說我腰纏萬貫。
但你說家中有桂蘭芝的真跡字畫，每日欣賞，自我薰陶，檔次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然，這種風氣很大一部分程度都是因為王府元老們文化程度普遍較低，基本上都是胎教畢業，缺啥補啥，沒文化就需要文化，古董字畫就成了權貴們攀比的剛需。
所以一來二去，哪家的權貴子弟都會研究一番，別到時候去別人家欣賞古玩字畫的時候就只能說一聲俺也一樣，立馬就會被人鄙視了，逐出圈子。
不過馬永勝也深知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喜悅之色，不僅不能太高興，還得表現出來一副不是很情願的樣子。
這一箱子的古董字畫，馬永勝粗略一估算，不僅能把墊付的錢都給補上，甚至還能賺三成。
世子殿下可真是活菩薩啊！
等馬永勝出來了之後，馬永勝就是擺出一副略有些為難的樣子，一副世子殿下畢竟是為青州百姓做好事，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的態度。
陳澤在車裡面一聽，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卻是沒有多說，帶著人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陳澤就在那尋思。
馬永勝答應得很勉強的樣子，但是轉念一想，真要是勉強，怎麼也得爭取多要些現銀來彌補一番，結果也沒說補現銀的事情。
“少爺？”一旁的李元康問道：“怎了？感覺虧了？”
“虧倒是談不上虧，這些古董字畫沒有渠道不太好出手，放著也是放著，能換礦就不虧。”陳澤道了一聲：“就是馬永勝的態度搞得我有點莫名其妙，他拿了這些古董字畫，出得了手？”
李元康下意識地道了一聲：“那還不簡單，漢州那邊有的是人要，權貴子弟私下裡就興玩這個，找他那些結交的權貴子弟出了就是了。”
陳澤眼睛一瞪：“漢州那邊玩古董字畫這麼厲害？”
這事情陳澤還真不曉得。
“一直都是如此啊！”李元康道了一聲：“哪家的我記不清了，還有的直接用地契換呢！”
“我也不太懂，反正就說這玩意兒比地還好，種糧食還得看老天爺高興不高興，一不高興收成就沒了，血本無歸，古董字畫就不用看老天爺意思，放得時間越久越值錢，實在缺錢了就往外一倒騰，怎麼都有人要。”
“臥槽！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怎麼沒跟我說過？”陳澤眼睛一瞪：“罰你半個月薪錢！”
“……”
我說馬永勝那態度怎麼模稜兩可的，整半天漢州那邊全都是銷售渠道啊！
之前還跟秦博陽頭疼這古董字畫壓在手裡面沒卵用，出不了手。
秦博陽不知道漢州的情況實屬正常。
在這個訊息傳遞基本上靠人力的時代，做生意靠的就是資訊差。
掌握了第一手訊息就是財富源泉。
秦博陽又不是全知全能的。
漢州離青州來回至少半個月，一般都見不著漢州的來青州做生意。
再說這也就是權貴圈子裡面的事情，生意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接觸得到。
陳澤立馬叫住了車隊：“停車！”
本來想直接回官礦司找馬永勝把手中的古董出手，但是不久前馬永勝才一臉勉為其難的模樣，這會兒過去了怕他下不來臺。
思來想去，派了兩個特勤組的人過去了，釋放一些訊號。
馬永勝正在屋子裡面檢查著一箱子的古董，簡直是愛不釋手，甚至都已經想好找誰出手了，一聽白虎袍又回來了，差點嚇得把手裡面的古董瓶給扔出去。
“又回來了？作甚？”
“不知道啊！”
沒法子，趕緊出門迎接，把來的兩個白虎袍給請進了後院，詢問又何事。
二人只是說世子讓他們回來確認一下古董字畫的清單。
馬永勝自是配合，領著二人就過去檢查那一箱子古董字畫了。
這兩位特勤組一邊檢查一邊閒聊釋放出來了訊號。
一是陳澤手中還有不少的古董字畫，都是青州的權貴們在十六大壽時送的。
二是陳澤壓根就不喜歡瓶瓶罐罐的，在找渠道出手，但是當鋪的給價太低，正在找合夥人。
馬永勝自是知道陳澤在青州擺十六大壽的事情。
這事情都不能用離譜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魔幻。
古往今來，怕陳澤也是唯一一個敢擺十六大壽的權貴了。
我知道誰都想在史書上留下一筆，但你非得用這樣的形式進四十二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