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雨馨哪裡都沒去,一個人,一邊心不在焉地翻閱著新書,一邊靜靜地呆在家裡養傷。
第二天清晨,雨馨正憂鬱著是否該請假的時候,窗外突然響起了蘇木的呼喊聲。
她開啟窗子,就看到蘇木推著一輛單車,站在她家的院門口喊著:“雨馨!雨馨!……”。
她跛著腳,一路小跑地走出去,開啟院門,向蘇木打個招呼道:“蘇木!早啊!”。
蘇木的俊臉紅了一下,他搔了搔腦袋,有些靦腆地道:“雨馨!這幾天你腿腳不太方便,我從伯父家借了一輛腳踏車,以後我送你上學吧!”。
那一刻,雨馨突然覺得心裡特別甜,心房像開啟了一道窗,陽光透過窗灑落進來,鋪下了滿滿的溫暖。
“嗯!那你等我一下!”雨馨低著頭應了一聲,然後匆匆走進屋裡去了。
單車鏈條輕微的旋轉聲,在寂靜的巷子裡迴盪著。雨馨坐在後座,輕輕抓著蘇木的衣襬,時而低著頭,時而抬頭看著蘇木的背影,心裡小小的甜蜜,摻拌著淡淡的羞澀。
蘇木只是沉默地踩著單車,不說話。雙腳踩著踏板的聲音,像一首帶著節拍的旋律。
微風輕輕吹起了他額前的劉海,晨曦的斜照下,雨馨能清晰地看到蘇木頸項間,裸露在空氣中細微的絨毛,在晨風裡輕輕飄動著。
單車駛出巷子的時候,雨馨看到了馬路對面,剛好路過的朵朵和小雅。雨馨沒想到會這麼巧,頓時羞得低下了頭。
朵朵和小雅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睛裡冒著光。隔開十多米遠,朵朵就朝著她興奮地大喊著:“雨馨!雨馨!…”,生怕別人沒看到她和蘇木坐在一起似的。
雨馨頓時大窘,羞得耳根都紅透了。她低著頭,死死地抓著蘇木的衣襬,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單車與朵朵她們交錯而過的時候,朵朵大喊道:“蘇木!記得開穩一點啊!摔壞了雨馨,我找你算賬!…”。
蘇木“嗯!”了一下,臉頰不知怎地紅了一片。他奮力地踩著踏板,在朵朵和小雅的嬉笑聲中,落荒而逃似的遠去。
踏出小區,兩邊連著市區的,是一片長達一里的花田。秋風裡,開得正豔的各種花卉,欣欣然地怒放著,空氣裡到處飄著一片怡人的芳香。
雨馨悠悠然地靠著蘇木坐著,突然覺得空氣是那麼的清新,天空是那麼的蔚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幸福美滿。她不由地晃著雙腳,哼起了昨晚電視劇裡的主題曲。
蘇木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有些靦腆地道:“雨馨!可以不晃嗎?我…我車技不好!”。
雨馨瞬間窘得俏臉一片通紅,她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後沉默下來。
車子繼續走了幾十米,雨馨突然抬起頭,對蘇木說道:“蘇木!等下到學校附近的那個分叉路口,你就放我下來吧!”。
“為什麼?”
“我怕被同學看見!”雨馨輕輕低下頭道。
“哦!”蘇木輕輕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然後繼續踩著單車往前走。
單車在市區的大街小巷左彎右拐,快到學校的分叉路口時,雨馨堅持要下來走路。
蘇木拗不過她,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既然這樣,那我陪你一起走路吧!我不放心你!”。說罷,跳下單車,跟在雨馨身後。
雨馨看著眼前像個孩子鬧脾氣似的的蘇木,突然笑了。她轉過身,慢慢地走在前面,嘴角的一絲淡淡笑意,在心裡悄悄化成了甜蜜。
蘇木推著單車,不緊不慢地跟在雨馨身後,在那段長達二百米的人行道走著。身後雖然不斷有人從他們身邊路過,但他們的世界,彷彿只剩下彼此。
臨近校門口的時候,雨馨突然聽到有人呼喊著蘇木的名字。她抬頭望去,就看到上週星期五借書給蘇木,名字聽蘇木說,好像叫唐小嫣的女生,正站在校門口,一隻手提著兩個一次性飯盒,一隻手向他們這邊揮動著喊道:“蘇木!蘇木!這邊……”。
蘇木順著聲音望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唐小嫣已一路小跑地走過來,歡欣雀躍地道:“蘇木!真巧啊!我剛到校門口,你就來了。你是要去停車場對嗎?走吧!我們一起去!我在步行街的早餐店要了兩份三明治,剛出爐的,你有口福嘍!……”,邊說邊挽著蘇木的手臂向校園裡走去。剩下雨馨孤單地留在校門口,像被遺忘在風裡的稻草人。
蘇木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扭頭的時候,卻發現雨馨背對著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他望著身邊巧笑倩兮的唐小嫣,輕嘆了一口氣,然後隨著她漸行漸遠。
雨馨怔怔地望著蘇木遠去的背影,突然感到無比的委屈,彷彿剛剛的一切美好,都是泡沫幻影。夢醒後,她就像灰姑娘一樣,依舊守著那間屬於她的柴房。而城堡裡,王子和公主依舊幸福地在一起。
眼眶裡有晶瑩的淚滴滑落,被她迅速抹去。她忿忿不平地咒罵著唐小嫣那個壞女人,看著身邊的一隻垃圾桶,想都沒想,就一腳踢過去。
“哎呦!”腳脖子傳來一股鑽心的痛,痛得她直掉眼淚。這時她才想起來,自己的腳傷還沒好。她咬著牙,抱著腳腕,移到在附近的一條長椅上坐下,低頭的時候,淚水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雨馨!你怎麼了?……”
雨馨抬起頭,就看到恍若天使的辰星,臉上掛著淡淡的關切,靜靜地看著她。
雨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辰星伸手過來,想幫她擦掉眼淚的時候,她才突然清醒過來。慌亂中,擋住了辰星的手,胡亂地擦了幾下淚痕,搖頭道:“沒事!只不過是前天摔崴了腳,發作了,痛得厲害!”。
辰星聞言蹲下來,抓著雨馨的小腳審視道:“的確摔得蠻嚴重啊!幸好處理得及時,不然會留下後遺症的!”
雨馨憋紅著臉,掙扎了幾下,微嗔道:“辰星!”。
辰星一下子清醒過來,放開手,俊臉破天荒地紅了一下。他搔了搔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雨馨!我家是中藥世家,以前經常在店裡幫著父母看病的,所以有時候會犯傻,你別放在心上啊!”。
雨馨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辰星想了想,然後說道:“要不!回去我給你弄兩副中藥敷上,保證藥到病除。過兩三天,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萌妹子!”。
雨馨被他的話逗樂了,掩著嘴笑道:“我又不是兔子,要那麼活蹦亂跳幹嘛!”。說罷,拿出水瓶,灌了幾口水。
辰星只是站在那裡傻笑,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欲言又止地道:“雨馨!聽朵朵說,你喜歡屎黃色。”
雨馨聞言,“噗嗤!”一聲,把嘴巴里所有的水都噴了出來。
“咳咳!……”雨馨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好一會兒才喘過氣來,嗔怪道:“辰星!你怎麼這麼笨啊!朵朵說的話,你都當真啊!真是氣死我了!……”。心裡想著,等下一定要去找朵朵算賬。
辰星似乎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歉意道:“對對對!是我太笨了!”。接著伸出手,對雨馨道:“走吧!快上課了,我扶你去教室吧!”。
雨馨搖了搖頭,表示不用。可是剛站起來,腳脖子一股鑽心的痛,又痛得她直咬牙。她伸出手,想去抓住點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抓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邊傾斜。
就在她即將倒下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接著,辰星略帶著責怪的話語傳到她的耳旁:“就知道逞強!看!差點又摔跤了吧!”。
雨馨頓時大窘,她抬頭看著得意洋洋的辰星,有點忿忿不平地道:“你故意的吧!為什麼在我快摔倒的時候,才扶我!”。
辰星理所當然地道:“那是!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重要性!”。
雨馨頓時氣得不輕,賭氣道:“現在你一點都不重要了!你可以走了!”。
辰星頓時委屈了,叫冤道:“別啊!好歹我也幫了你不是?給點面子行不?最多,我犧牲一條手臂,免費讓你扶一下總行了吧!”
雨馨看著辰星擠眉弄眼地對著她笑,頓時被他氣樂了。
最後,雨馨還是被路過的楊小葵同學搭救了,扶著她走進了教室。辰星在身後鍥而不捨地跟著。
一到位置上坐下,小葵同學就對她翹著大拇指,讚歎道:“雨馨!你真厲害!這麼快就和班長大人好上了。”
雨馨俏臉一紅,嗔怪道:“哪有啊!小丫頭!別亂說啊!”。
“誰亂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信你瞧瞧!”小葵同學表示不服。
雨馨扭過頭,就看到幾米外的辰星,似乎正在往她們這邊瞧來,嚇得她趕緊轉過身,撐起英語課本擋住羞紅的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