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琉璃天下的人？”洛毅一驚。
“當然，這整個琉璃天下，不過是我宗圈養的造化地罷了。”
“牧倉”倒是痛快，直接說出了真相：“你可以稱呼我為‘甲二十三’，這是我進入這造化地的編號。”
“不要問我到底是誰，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是主身分出來的一道意識。”
甲二十三很無奈：“我這道意識中重要的絕密記憶，早在進入這裡前就被斬去了，所以我只能回答你我知道的東西。”
“造化地？”洛毅眉頭一凝。
“沒錯，你可以理解為一種際遇，機緣。”
“我們分出一道意識進入這裡，附著在不同的造化身之上，體會不一樣的修煉人生，然後將這些感悟帶回去，這對我們的主身有很大的好處。”
“竟然是這樣！”
洛毅震撼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按照你這麼講，豈不是我們整個琉璃天下，都是你們圈養的豬？”
甲二十三訕訕一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
“不過這也不是我們的錯，本來你們這個位面就是我們創造的，沒有我們也就沒有你們，你說對不對？”
“而且，琉璃天下這個造化地，本身就嚴重殘破了，如果不是我們盡心盡力地幫忙維持，你們的天道早就消亡了。”
緊接著他撓了撓頭：“說來也奇怪，本來這方造化地殘破許久了，已經有好長時間，我們都觀測不到這其中的歷史進展，更別提投放意識身降臨了。”
“然而一年多以前，這方殘破造化地突然又莫名其妙恢復了運轉，我們經過檢查才發現，這裡竟然已經發展出如此震撼的文明。”
“在琉璃天下發生的一切，堪稱史詩！”
“而在這史詩般的位面上，自然也就出現了許多英豪。”
“對我們而言，他們就是我們意識降臨的最佳選擇，是絕好的造化身！”
洛毅一直監察著眼前之人的心靈之光，能確信，他並沒有撒謊！
這說明，整個琉璃天下，真的只是別人圈養出來的！
甲二十三繼續道：“其實你們也算是幸運的，本來按照宗規來講，像琉璃天下這種長時間無法正常運作的造化地，早就應該銷燬，但好像聽說因為你們這個位面，當年是用極其珍貴的材料演化而成。”
“所以宗門才用盡一切手段，維持著你們這殘破位面的執行。”
“要知道，如果你們這裡天道消亡，位面毀滅了，那可就沒有你了。”
“你們可知足吧！”
“少說廢話！”
洛毅繼續壓制著甲二十三不得動彈。
他不斷在腦海裡消化著甲二十三的話，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被打破了！
本來他以為已經接觸到了琉璃天下的真相，是吞噬神王與他的敵人的博弈之地。
可現在看來，後面的水還深的很啊。
一年多以前，這個造化地突然恢復了？
難道是因為那個時候，輪迴被打破了？
洛毅想了想，接著問道：“你的真身到底在什麼地方？”
“是中千世界，大千世界，還是……仙界？”
甲二十三一臉無奈：“這我就不知道了。”
洛毅皺眉：“你前面那麼多有關琉璃天下的真相都說出來了，你自己的來歷卻說不出口。”
“難道說，你的來歷比琉璃天下的真相還要重要嗎？”
甲二十三：“是這樣的。”
緊接著他答道：“我這道意識也就只知道這麼多了，你看你還想知道什麼？”
洛毅問道：“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樣的意識降臨到琉璃天下的造化身之上？”
“的確。”甲二十三點點頭，“不過你不用著急。”
“其實我們和你們並不是矛盾對立的關係。”
“我們在降臨之前，就受到過嚴厲的警告，決不能參與到會影響歷史程序的大事件中。”
“而一般來講，等我們在造化身上感受到了足夠的感悟，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到時候，這具身體本身的意識就會重新掌控身體。”
“當然，他們雖然有我們佔據身體這段時間的記憶，但他們並不會覺察到我們的存在，只會認為自己這段時間過得朦朦朧朧，有點走火入魔的意味。”
洛毅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牧倉他本身的意識還在？”
“那當然還在了。”甲二十三道，“我們又不是殺人魔。”
聽到這裡，洛毅目光灼灼地盯著甲二十三，把他都盯毛了。
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時間還沒到，暫時不能離開造化身。”
看洛毅好似要動手，他趕忙接著道：“但我能把你的牧倉還給你。”
洛毅問道：“你不離開牧倉也能回來嗎？”
“當然能。”
甲二十三解釋：“其實我們降臨者分為兩類，一類是體驗者，一類是觀察者。”
“體驗者就是像我這樣，親自操控造化身，經歷體會造化身的一切。”
“而觀察者，則是意識附著在造化身上，卻不對這具身體的行為做出任何的干涉。”
“這種情況下，控制造化身的意識仍然是其本身。”
“這兩種情況，體驗者自然能獲得更多的感悟，但容易被周圍人發現蹊蹺之處，有可能產生不可控的意外。”
他一臉無奈：“比如現在這種情況。”
“而觀察者則更加安全，幾乎完全不會被發現。”
“因為他就像是一個完全旁觀的過客，就連造化身自己也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洛毅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從體驗者變成觀察者，深埋在牧倉的體內，然後讓牧倉的主體意識來掌控身體？”
甲二十三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
洛毅仔細觀察，認為甲二十三說的是實話。
雖然讓一個幽靈般的意識不斷地觀察著自己的生活非常討厭。
但總好過自己的身體被未知的存在所控制要強。
洛毅元神之光大放，將自己從身體到靈魂整個過了一遍，在發現自己沒什麼異常之後，才慢慢放下心來。
按照甲二十三的說法，自己身上也很可能寄生著觀察者！
甲二十三笑道：“其實你不用擔心你身體裡會有觀察者。”
“哦？這是為何？”洛毅疑問。
甲二十三目光定定地看著洛毅，好似在看一件珍寶：
“因為，你是覺醒者，更有可能是位面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