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瘦老者的一劍,看似隨意,實則內裡“意思”很大。
簡單的來說,這一劍,看似是一劍,實則是上千萬,甚至是上億劍組成的。
從這名老者握劍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經開始出劍了。
只不過出劍的頻率快到了一種幾乎無人可察覺的地步。
而且,每一道劍氣,都太小太小了。
幾乎小如塵埃,甚至比塵埃更小。
這種劍氣,已經達到了肉眼所不可見的地步。
所以,幾乎千萬劍,才組成了這麼一道平平無奇的劍氣。
也是因此,這些細微到了極致的劍氣,才能對那兩尊九州鼎,造成破壞。
九州鼎之上有了缺口,也就意味著白澤能夠完全將其熔鍊。
其實這裡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說法,以白澤的手段,也並非不能硬生生將這兩尊九州鼎熔鍊。
只不過,白澤畢竟不是琉璃天下的人。
而這九州鼎,又是負責鎮九州之地。
因此,白澤出手,冥冥之中會被天道壓制。
莊老山長以手做筆,凌空寫了幾個字。
這些文字停留在半空中,呈現淡金之色。
“開始吧。”
隨著莊老山長開口,各路山巔人物各出手段。
許墨祭劍,荀涼誦讀古籍。
谷朝歌與仲唐負責穩住此地天時地利。
閣老祭出自己那煉丹爐,用以加持白澤召喚而出的朱雀之炎。
洛無極將眾人帶入萬骨死靈塔之中,此塔與洛毅息息相關,也已經認洛毅為主,當下洛毅融合九州鼎,死靈塔也能進行輔助。
這一日,諸位山巔大修士,齊齊出手。
只為一人。
無論結局如何,今日之事,定會在道院的史書記載之中,大書特書。
東玄洲上空的早已經烏雲密佈。
此等異象,所有東玄洲的修士都清晰可見,就連山下俗子都能以肉眼看見那猶如天塌一般的烏雲。
整片天空,已經看不到半點顏色,頭頂的烏雲彷彿觸手可及,雲層不斷滾走,其中彷彿蘊藏著極為恐怖的存在……
不少山下俗子膽戰心驚的看著這一幕,更有甚者已經跪地磕頭。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不管是神仙老爺顯靈還是山中惡鬼妖魔作祟,都是他們無法抵抗的。
除了俯首跪拜,還能做什麼?
稍稍有些道行的修士,隱約能看出不對勁,但東玄洲本就是彈丸之地,修士境界最高不過通玄。
今日的異象,即便是通玄境修士,都看不出真正的端倪。
但是那種天下大勢來襲的壓迫感,讓東玄洲所有修士都悸動無比。
很多修士三三兩兩的聚在各自的山頭之上,抬頭看著這異象。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那滾走不停的烏雲忽然停頓。
下一刻,從這烏雲之中,猶如潑墨一般,彷彿一條黑色的瀑布從天上落下!
“來了!”周浮神色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如今眾人大多進入到了死靈塔之中幫助洛毅融合九州鼎,死靈塔外就只有周浮一人看守。
頃刻間,那黑色瀑布頓時灑在了死靈塔之上。
死靈塔轟然一顫。
只不過是阻擋了那黑色瀑布幾息而已,便已經無法再阻攔。
漆黑如墨的黑色氣運如入無人之境,瘋狂的傾瀉在了死靈塔之中。
塔內。
眾人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只等這股氣運反撲。
兩尊九州鼎已經被白澤成功打入了洛毅的體內,一共三尊九州鼎,此刻以虛幻的形態,懸浮在洛毅的頭頂之上。
白澤仰頭看著那道傾瀉而下的黑色瀑布,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莊山長,你們琉璃道院的手筆,不小啊。”
莊原皺了皺眉,他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理來說,不該有這麼龐大的氣運才對啊。
殊不知,這一代的年輕人,似乎是受了某種刺激,幾乎將十萬年前的琉璃天下翻了個底朝天。
至於緣由,似乎還要從那誅幽榜之上說起。
因為誅幽榜的榜首,如今又變成了洛毅。
前一段時間,洛毅榜首的位置被一位名為王邪的人取代。
但是好景不長,不日之後,這榜首的位置再度變成了洛毅。
而且洛毅的積分,達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地步。
他的積分,已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一百萬!
這個數字,讓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洛毅……到底做了什麼?
他是端了幽冥的老巢不成?
只不過這件事,就連洛毅自己都不清楚。
此事或許是個誤會,又或許是那位陽明先生的有意而為。
總之,經歷了上一場絕人谷大戰之後,洛毅的誅幽積分便達到了這種堪稱離譜的地步。
整整一百萬,不多不少。
在達到了這個數字之後,洛毅也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個數字,讓不少人望塵莫及,卻也激起了很多天驕的好勝之心。
一時間,所有人都仿若打了雞血一般,誅幽榜的積分也開始翻倍增長。
無形之中,這些年輕人為琉璃天下贏得了更多的時間,更多的氣運。
這對於整座琉璃天下來說,當然是好事。
可此時此刻對於洛毅來說,卻是糟糕透頂。
因為那些人的種下的因,此刻都要洛毅一人來承擔這個果。
白澤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不夠。”
莊原的神情也變得極為凝重。
三尊九州鼎,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
不是莊原不肯再將別州的九州鼎拿來,而是再多也沒有意義了。
況且,洛毅也未必能承受得住。
眼下,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白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拿出了一枚玉佩。
如果這三尊九州鼎仍舊扛不住這氣運反撲,那白澤就只能選擇用自己的辦法了。
他手心之中的玉佩,樣式很是簡單。
羊脂白玉,其上沒有任何花紋,也沒有詩詞歌賦。
有的,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白澤。”
如果祭出這塊玉佩,那麼便相當於,白澤選擇與洛毅,一齊抗下這氣運反撲!
並且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二人的性命,算是徹底綁在了一起。
白澤活,洛毅便活。
洛毅死,白澤便死。
那位莊老山長顯然也看到了白澤手中的那塊玉佩,他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震驚。
這塊玉佩,應當算是白澤的本命物了。
三萬年前的那位,當真有這麼大的面子和人情?
居然能讓白澤如此……不要命?
就連莊原,此刻都有些摸不透這位白先生的真正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