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鈺吶吶的道,“你...你都不多考慮考慮嗎?那可是半條靈脈。”
傅家掌握這條靈脈,已經百年之久,在傅家還未躋身二品世家之前,已經持續七十多年,每年從靈脈中開採出五萬上品靈石。
饒是這樣,也沒能開採到靈脈的四分之一。
當然,這些都只有傅家嫡系少數幾個人知道。
對外公開的資訊是,靈脈已經差不多開採殆盡,所以他們三十年前,就已經不再從靈脈中開採靈石。
但真實情況是,他們只是將靈脈封存,作為長遠資源,留給子孫後代。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拓展了不少產業,完全足夠家族的發展。
而且他們將主宅建立在靈脈旁邊,還有利於族中子弟的修煉。
這麼大的誘惑,對方居然選擇要他?
陸靈悠直接反問,“怎麼,你覺得自己還比不上半條靈脈嗎?”
“當然比不上。”傅鈺很有自知之明的回答。
一說完,他就發現不對了。
對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對方怎麼可能不知道。
什麼同意自己跟在她身邊的話,不過是反將他一軍,打亂他的節奏。
不讓他按照原本計劃好的腹稿說下去而已。
這樣一來,就從他們迫切想要傅家的半條靈脈,變成了自己迫切想要送出自家的靈脈。
談判的主動權直接轉移到了她手裡。
傅鈺看著陸靈悠,臉上一言難盡。
要是魏掌門他們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他都覺得正常,本來自己也沒打算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
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反應也能這麼快的嗎?
陸靈悠笑眯眯的,如同安慰一個不自信的孩子。
“不要妄自菲薄,靈脈終究是死物,只要人活著,便能創造無數可能,我不允許你這麼看不起自己。”
傅鈺:......
張了張嘴,拽了拽為了‘勾搭’她,專門換的騷包水紅衣裳。都快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整個人被雷劈了一樣。
最後只硬憋出兩個字,“謝謝。”
“但......”
他還沒說後面的話,同樣被雷劈了的蘇羨一下叫起來。
“你閉嘴,休要勾引我小師妹。”
他現在看這個成功讓小師妹‘色令智昏’的東西相當不順眼,“小師妹,你還小,這狗東西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不要被他騙了。他肯定不安好心。”
魏乘風嘴角抽搐,一巴掌拍在他頭頂。
“你才閉嘴,給我一邊去。”
魏乘風見傅鈺那小俊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這才施施然的坐到上首的位置。
小六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沒有不跟著唱下去的道理。
“好了,傅小公子,既然你都當著那麼多人袒露心聲,小六也憐惜你,允許你跟在她身邊,那此事便如此......”
“魏掌門!”傅鈺嚇得再不敢耽擱。
直接撲通一聲朝魏乘風跪下。
“魏掌門,鈺有罪,鈺方才騙了您和陸姑娘,但鈺實在有苦衷,還請魏掌門容我細細說來。”
傅鈺不是不知道對方並非真的要他這個人,而是藉機掌控主動權。
但他實在耽擱不起了。
主動權既然已經失去,早晚都得服軟。
魏乘風驚詫挑眉。
傅鈺的行為,是讓他生氣沒錯。
但對方好歹是二品世家的嫡出公子。
這種人,生來驕傲,就算有錯在先,也斷不至於因此下跪賠罪。
這位傅小公子,所求不小啊。
他眯著眼睛,“傅小公子還是快快起來,您這大禮,老夫可受不起。
只是......不知什麼樣的苦衷,還得讓堂堂北域二品世家的公子,說謊哄騙本尊的小徒弟?”
傅鈺慘然一笑。
知對方對自己的行為生怒。
他不得不更加放低姿態,拱手行了一個歉禮。
這才起身。
“總歸是晚輩的不是。給魏掌門和陸姑娘造成困擾了。也是晚輩自作聰明,試圖.....試圖算計陸姑娘,以求能掌控主動權。”
陸靈悠遺憾的哦了一聲,“所以你說仰慕我,想要嫁給我,還不介意我身邊有其他人,都是騙我的咯。”
“陸姑娘莫笑取笑在小了,我知道這點小伎倆。騙不過您。”
說完他又抱拳一禮,再次向陸靈悠致歉。
蘇羨眨巴著一雙桃花眼,看著站在大廳中間,一身水紅騷包衣袍的傅鈺。
對方臉上的浮誇和油滑已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悲愴。
以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世家公子的優雅和高貴。
就算伏低做小的道歉,也賞心悅目。
襯的他那身騷包紅衣都不那麼騷了。
蘇羨臉更黑。
他懶得費腦子思索,對方是不是又使陰謀詭計了。
他只怕小師妹看這傢伙人模狗樣的樣子,萬一真喜歡上......
小師妹還小啊。
怎能耽於美色。
就算要陰陽調和,至少也得再大個兩三歲吧。
好在魏乘風及時的一個瞪眼,讓他不得不閉嘴。
傅鈺直起身,這才開始說。
“不瞞魏掌門,我此次前來八方城,既是想和貴宗談一筆交易,也是為了躲避追殺。
追殺我的人,便是我三叔。”
“我父親被三叔所害,如今丹田被毀,經脈寸斷,還身中劇毒,除了我父親,族中幾位有實力的叔爺,也已經遇害身亡,唯有我一人,在家中隨扈的保護下,逃了出來。”
“而我三叔還將害死叔爺,害的父親傷重垂危的罪名栽贓在我身上。我就算拿著父親的信物,求助往年和傅家交好的世家叔伯,也被拒之門外,甚至還有要綁著我回傅家謝罪的。
不得已之下......”
“所以你才不要臉的賴上我家小六?”
“竟是連上門正式遞個拜帖都等不得?”
傅鈺閉了閉眼,而後才道,“的確等不得了。”
“原本我的確是打算上門遞拜帖。因為知道最近八方城各大小勢力,都在覬覦貴宗的復靈紫丹,害怕貴宗拜帖太多,您根本應付不過來,所以才冒險在酒樓門口,主動引起魏掌門的注意。”
可惜魏掌門是注意到他了,卻沒有單獨和他交談的意思。
魏掌門急著離開,他的修為,也不可能追得上。
更糟糕的是,他這一出頭,就被追殺他的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