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乘風懷疑自己聽錯了。
“三千瓶？簡單？”
“對啊。”
“我和五師兄今天早上才下山賣掉了四千瓶下品養元丹。”
“嘶~”
魏乘風倒吸一口氣，心疼的捂住胸口。
這兩個敗家子。
那可是整整四千瓶養元丹，就這麼賣了？
“不對，你們哪來這麼多養元丹？”
魏乘風怎麼異想天開，也不會想到四千瓶丹藥是自家弟子自己煉出來的。
小弟子煉氣四層，就算能勉強煉出養元丹，也就每天最多開一爐吧，一爐能成丹幾顆還未可知。
記得當初無月剛剛學會煉製養元丹的時候，也就最多每天一爐，一爐能成丹個十來顆就很不錯了。
無月的天賦，可是不輸凌雲閣那幾個親傳的。
她就是不眠不休，也不可能短短半個多月煉出四千瓶來。
然而......
“我們自己煉出來的啊。”
魏乘風眼睛一瞪，“胡鬧。”
“是真的，師父我跟小師妹一起煉的。”蘇羨勉強從自己不是師父最寵愛的崽的悲傷中回過神來，懨懨的跟著解釋。
“你們一天能煉出多少？”
“加上採藥，那四千瓶我們花了兩天時間。”蘇羨明白自家師父震驚的是什麼，“師父，你看了小師妹煉丹就明白了。”
“小師妹，咱們光在這裡說，師父是不會信的。”就像當初他要不是親眼所見，也絕對不會相信一樣。
蘇羨一拍腦門，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他居然比師父先知道小師妹是怎麼煉丹的，還靠這個掙了不少靈石。
蘇羨一激動，之前的鬱悶瞬間拋諸腦後，一臉興奮拉著陸靈悠往外走，“走，咱們趕在天黑前再去採一丹爐的藥，煉給師父看看。”
“......”
魏乘風：看什麼看，一聽就是假的。
嘴裡這麼嘀咕，身體卻很誠實的出了門，跟上兩個小的。
走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又調頭去了掌印堂，把於長老拽了出來。
-
“我說師兄啊，這天都快黑了，你拉我來荒郊野嶺幹嘛？”
於長老的目光在兩個熱火朝天拔‘草’的小屁孩身上，“你罰就罰吧，還要讓人圍觀，公開處刑，想過人家的感受嗎？”
“我可不是沒事幹的啊，掌印堂一堆事情等著我，掌門師兄您可行行好吧，別我不給錢就這麼折磨人啊，我都說了，等無月回來嘛，那孩子向來有責任心，知道太微山秘境開放，一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讓你等著就等著，屁話那麼多。”魏乘風沒好氣。
於長老：......
行！
等就等，只要不給錢，啥都好說。
大概用了一個多時辰，藥材採摘的差不多了，陸靈悠和蘇羨這才帶著魏乘風和於長老去了大珩吾峰他們煉丹的地方。
剛一進門，就看到杵在正中間的大丹爐，還有一個更大的鐵鍋。
魏乘風臉皮抽搐了一下。
方才在野外看他們‘採藥’，就感覺心裡沒底了，這會兒看這兩大東西，心裡更沒底。
幸好剋制了一下，還沒跟師弟把牛吹出去。
不然他這老臉都得被他們丟盡了。
陸靈悠和蘇羨可不管自家師父心裡想什麼。
蘇羨看了看地上的藥材，又看了看鐵鍋和丹爐。
“小師妹，這些藥材稍微多了一點點，丹爐恐怕裝不下。”
“那就用鍋。”
“好嘞。”
一個生火，一個加水，下藥，濃稠的藥香從大鐵鍋中逸散開來。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於長老腦中浮現，他眸子瞪得溜圓。
他指了指大鐵鍋，又指了指還沒來得及加進去的一些‘雜草’，“你們不會想用一口大鍋，和這些雜草，就要煉丹吧？”
“是啊。師叔您就等著看吧。”蘇羨。
於長老抽了抽嘴角，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看到停了火，鍋中一大坨糊糊的東西，半點沒有成丹的跡象。
他暗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師兄傳染的魔怔了，居然真的抱著那麼一點微末的希望看到現在。
說起來，還是清渺宗太窮啊。
他正要跟師兄說自己先走一步，結果餘光瞟到小姑娘直接上手，從鍋裡抓起一坨，一揪，一搓。
於長老：？？？
魏乘風：......
兩人瞬間裂開。
那邊陸靈悠搓著藥丸，蘇羨已經熟練的將她弄出來的藥丸放在一起，開始灌靈氣。
嘩啦啦的靈氣沖刷著丹藥。
魏乘風和於長老嫌棄著嫌棄著，突然發現那丹藥越發瑩瑩生輝，珠光噌亮，熟悉的養元丹的氣息撲面而來。
“成了。”蘇羨興奮的抓起一把丹藥，送到兩人面前。
“師父，師叔，你們看。”
“下品養元丹，還是火系養元丹哦。”
魏乘風+於長老：......
特麼的感覺你們在逗我。
兩人僵著老臉，小心的從蘇羨手中捻起一粒，放在鼻子邊聞了聞，魏乘風豁出去一般，直接丟進嘴裡。
嚐了片刻，呆滯的對於長老道，“貌似，是真的？”
“嗨，人家百芝堂的掌櫃和藥師都說咱這是養元丹了，怎麼可能有假？”
“那百芝堂知道你們怎麼煉丹的？”於長老突然來了一句。
蘇羨支支吾吾，“這，怎麼煉丹可是咱們的秘密，怎麼能讓外人知道，反正賣給他們的東西有效果就是了。”
“......”
於長老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你們確定你們搞出來的不是光有其形，而沒有實際效果的贗品，百芝堂只是被你們矇蔽了？”
“不會吧。”蘇羨忍不住看了陸靈悠一眼，“我們都賣了兩三次了，真要有問題，不可能不找我們。”
於長老也啞火了。
說的對啊。
如果東西有問題，不可能不找他們麻煩。
魏乘風再次拿起一顆，左看右看，發現和平常的養元丹好像是差不多，但見過製作過程的他，實在難以說服自己。
“要是有人能試試藥效就好了。”他目光落在蘇羨身上。
這小子以前經常這裡受傷那裡受傷的，怎麼偏偏這幾天活蹦亂跳的。
蘇羨被自家師父那眼神看的背心一涼，汗毛直豎。
默默的走到陸靈悠身後，蜷著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最終於長老還是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個從山上滾下來，摔的鼻青臉腫的外門弟子過來。
丹藥一下肚，稍作調息，那受傷弟子臉上、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消退。
魏乘風和於長老對視了一眼，隨即同時看了看那明顯好轉的弟子，再同時看看那邊還坐在大鐵鍋旁邊，一手一顆丹藥的陸靈悠。
兩人同時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