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子府!
大胖胖還在跳著畊宏體操,汗水淌了一地。
太子妃則坐在椅子上監督,時不時心疼地給他喂口葡萄。
“愛妃,你說我這是不是真瘦了?”
“殿下是真瘦了,卓有成效哦,妾身估計殿下現在只有兩百九十斤了!”
“哎哎……喜事!大喜事啊!”
大胖胖臉色一喜,跳得更加賣力了。
太子妃見狀臉色紅潤,不知想到了什麼。
恰在此時,一侍衛入內稟報道:“太子爺,太子妃,楊士奇大人來了,求見殿下!”
聽到這話,大胖胖立馬停了下來,微微變了臉色。
楊士奇來了?
他突然趕過來做什麼?
想著,朱高熾擦拭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隨即命人把他領了進來。
楊士奇一看到滿頭大汗的太子爺,就知道這位儲君又在跳操!
跳操跳操,成天就知道跳操!
漢王爺都快搶你的太子大位了,你還在他的陷阱裡沒跳出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楊士奇一向清楚,這位太子殿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大智若愚,精明著呢!
那太子爺為何要坐視漢王這般大張旗鼓地奪嫡?
“臣楊士奇見過太子殿下,事發突然,故而不得不入宮……”
大胖胖聞言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繼續出言,隨後安撫了太子妃幾句,這才領著楊士奇來到了書房。
一進書房,楊士奇就坐不住了。
“太子爺,您怎麼還坐得住啊?漢王都快……”
“快什麼?到底發生了何事,慢慢說!”
大胖胖喝了一口熱茶,不驕不躁地開口問道。
見太子爺這副模樣,楊士奇也冷靜了下來,將方才漢王爺為民請命暴打倭國皇子一事講了出來。
頓了頓,楊士奇憂心忡忡地開口道:“殿下,漢王這是收買人心之舉,會同館一事宣揚開來,只怕人人都知道漢王爺心懷萬民,百姓將會擁戴推崇……”
“呵,收買人心?這種事情老二做的還少嗎?從蜂窩煤開始,老二就已經在收買人心了!”
朱高熾冷笑了一聲,打斷了楊士奇的提醒。
楊士奇聽了這話一愣,失聲道:“殿下都看在眼裡,那為何上次……”
大胖胖眨了眨眼睛,並未解釋。
楊士奇一怔,隨即苦笑了起來。
“殿下啊殿下,連臣都被你騙過去了。”
這位太子殿下,還真是……大智若愚!
大胖胖嘬了口茶水,悠哉悠哉地笑道:“楊師,孤雖不才,但老二那點套路,孤還是看得明白的。”
當然,大胖胖沒有直言,他的確被老二這個混賬給騙了。
那是什麼時候?
唔,老二做反腐鬥士,大力打擊貪官汙吏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老二,一門心思地打擊貪腐,根本不顧忌對自己的影響。
以致於不但老頭子相信了他,連自己都相信他,是徹底沒了奪嫡的心思,甘願做自己這個太子爺的手中刀!
甚至老頭子還多次告誡自己,不要忘了老二的恩情!
自己也多次教育兒子:“對你二叔好一點,自己父子欠你二叔太多了……”
現在想起來,大胖胖只覺得可笑!
“老二這個混賬,偽裝起來,不但騙了皇上,騙了本宮,甚至還騙了金忠先生,以致於上次金先生還安撫孤,孤也不得不順勢裝作不知,但是孤這心裡啊,可謂是門兒清……”
聽了這話,楊士奇很是詫異,又感到一絲惶恐。
金忠是什麼人?
太子黨最大的靠山!
一手扶持眼前這位坐上太子之位的功臣!
但是,太子殿下卻連他都有所隱瞞,並未坦誠相待!
這麼仔細一思索,真是令人感到恐懼!
眼前這位殿下,心思之深沉,只怕不下於當今天子!
“殿下,既然如此,為何現在要告知士奇?”
楊士奇捫心自問,不管是資歷還是分量,他都比不過金忠。
朱高熾笑著點了點頭,給出了一句大實話:“因為你是孤的楊士奇,不是皇上的金忠!”
孤的楊士奇!
皇上的金忠!
聽到這句話,楊士奇立刻反應了過來,苦笑著搖了搖頭。
原來,這位太子爺之所以防備金忠,是因為金忠是皇上的心腹重臣,無話不談的君臣密友!
而現在他如此直白地告訴自己,也是希冀著自己能像金忠那般,成為太子爺的心腹重臣,成為朱高熾的親密戰友!
“殿下過譽了,臣何德何能,與金公相提並論……”
“楊師莫要自謙,內閣七人中,孤最看重你!”
“這些年來,孤雖是太子,可父皇對孤並不滿意,老二與老三又多次進獻讒言構陷,幸得楊師提點,孤位居東宮謹言慎行,這才勉強保住了這太子大位……”
想著,朱高熾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這個太子爺,日子過得比誰都憋屈!
即便是一直謹言慎行,一旦出了任何問題,老頭子第一個罵的人就是他這個太子!
還有老二老三一直跳個不停,不斷地搞事情,恨不得將自己拉下馬來……
想著,大胖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楊士奇見狀眉頭一皺,低聲提醒道:“漢王雖炙手可熱,但那不過是鏡花水月,殿下切莫氣餒,再者太孫……”
他這話外之音,說得很是直白。
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考慮一下太孫啊!
一旦漢王奪嫡成功,那太孫會是什麼下場?
大胖胖聽了這話,頓時眯了眯眼睛,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先前無論老二老三跳得再歡,孤都沒有放在眼裡!”
“這朝堂之上除了武官勳臣,文官幾乎都是支援孤的,各省道府縣各地方官都出自東宮門下!”
“老二老三他們再耀武揚威,囂張跋扈,孤只是當笑話罷了。”
“孤朱高熾,才是大明太子,大明朝的儲君!”
此話一出,楊士奇都有些驚了。
太子爺如此霸氣側漏的一面,他都是第一次見到!
“但是,老二這回將陳濟、王景、鄒輯這些名宿先生全都抓入詔獄,到底想做什麼?”
“那次孤親眼看到,解縉與老二把臂同飲相談甚歡,那可是恃才傲物的解縉啊,老二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面對這兩個問題,楊士奇也很是茫然。
漢王爺自從受了傷後,行事毫無章法可言!
冥思苦想了片刻,楊士奇腦海中劃過了一道亮光,驚得豁然起身。
“殿下,您方才說漢王方才抓了哪些人?”
“陳濟、王景、鄒輯、曾棨等人,怎麼了?”
“嘶……算上解縉,他們可都出任過《文獻大成》的編纂!”
什麼?
《文獻大成》?
老二這是想要做什麼?
難不成再讓他們編一本《文獻大成》?
沒有必要啊!
一時之間,大胖胖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他嘆了口氣。
“罷了,孤親自去鎮撫司衙門走一遭!”
“殿下此去不合適吧?要不讓陳洽以探監的名義去?”
楊士奇提出一個折中的法子,但大胖胖聽後直接搖頭拒絕。
“他分量不夠,壓不住紀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