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顧啟恆變了臉,他竟然忘了這茬了。
素日裡虞錦溪的確沒資格進宮,可冬獵允許官眷隨行,按照虞家的位份,虞錦溪可以去。
“張媽媽,把青緹扶起來。”
虞錦溪話音剛落,張媽媽立刻照做。
看著青緹被打的臉,虞錦溪火冒三丈,她滿是戾氣的眼掃向顧啟恆和柳如煙,“誰打的?”
冷厲的聲音透著狠勁兒,柳如煙立刻拽著玲兒出來,可還沒等她開口,青緹道,“柳小娘剛打了兩巴掌,這會兒就忘了嗎?”
柳如煙臉色瞬間煞白。
“你打她了?就因為你們懷疑她是兇手?連證據都沒有,直接打了她?”
虞錦溪一連問出幾句,柳如煙再度往顧啟恆身邊躲。
“張媽媽!”
虞錦溪一聲厲喝,張媽媽和錢嬤嬤當即一塊去拉扯柳如煙。
柳如煙怕的直叫,顧啟恆連忙將人擋在身後。
顧啟恆護著柳如煙,大聲道,“虞錦溪,不過是個丫頭,煙兒再怎麼說也是主子,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再說她還有孕在身,若是孩子出了什麼閃失,你能負責嗎?”
“丫頭怎麼了?打狗也得看主人,她趁我不在,打我的丫頭,就等於是再打我這個正室的臉。懷著孕怎麼了?城裡的大夫多的是,什麼疑難雜症都瞧的好。”
虞錦溪沉聲說道,“今日你不攔著我便罷,你若攔我,非要護著她,過了今晚,可就不是教訓她兩下這麼簡單了。”
顧啟恆還記得虞錦溪剛才說的事,當下就蔫了,柳如煙尖叫著被張媽媽拽了出來,直接扭送到虞錦溪面前。
柳如煙怕的直掉眼淚,虞錦溪卻一臉狠厲,她搓了一下手指,隨後猛地抬手,啪啪就是兩耳光。
帶著前世的怨氣,這兩耳光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柳如煙的臉被指甲刮花了好幾道血印子,哭的悽慘無比。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聞言,顧啟恆顧不上腿上的疼,焦急的走過去,一把推開張媽媽和錢嬤嬤,連忙將柳如煙摟入懷裡,“煙兒,你怎麼了?”
柳如煙哭著說,“肚子疼…老爺,救救我的孩子…”
顧啟恆一把將柳如煙打橫抱起,扭臉惡狠狠的說道,“虞錦溪,你存心不讓我有子嗣,你就明說,不必耍這種手段。”
虞錦溪道,“張媽媽,去請大夫。”
顧啟恆冷著臉拒絕,“不必,誰知道你按了什麼壞心?”
虞錦溪哼了一聲,“既如此,有事也別找到我頭上,我不當冤大頭。”
顧啟恆氣的臉發青,咬著牙,一瘸一拐的抱著柳如煙走了。
兩人怒氣衝衝的來,又怨氣沖天的走。
虞錦溪讓張媽媽關上門,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隨後,她看向一旁的青緹,見她半邊臉都高高的腫了起來,心裡的怒氣更甚了。
她剛才就應該剁了那個賤人的手。
她剛想問青緹疼不疼,青緹卻道,“小姐,奴婢不冤,那狗東西的悶棍就是我打的。”
虞錦溪:“……”
張媽媽和錢嬤嬤也是一臉懵。
合著柳如煙和顧啟恆還真沒冤枉她。
青緹臉腫著,卻笑的格外開心,“剛才小姐又打了那個賤人兩個耳光,我看著可高興了。”
虞錦溪:“……”
青緹見虞錦溪臉色不太好,連忙說道,“小姐,我下次再也不這樣做了,我知道這次給您惹麻煩了,下次肯定不會了。”
虞錦溪板起臉,“還有下次?”
青緹連忙搖頭。
“我知道你是為我鳴不平,氣不過,可你這樣做有多兇險知道嗎?”
虞錦溪看著她道,“顧啟恆是個成年男人,你不過是個弱女子,又不會拳腳功夫,你打了他,萬一讓他抓住,當場對你動手怎麼辦?”
“這次你之所以僥倖逃了,是因為顧啟恆從頭到腳都受了傷,他反應沒那麼快,不然你以為你逃的掉?”
青緹絞著手指,聲音微弱,“我就是看他行動不便,而且身邊也沒帶隨從,才想著去給您出出氣的。”
這一下,虞錦溪還真沒有話說了。
她看著青緹受傷的臉,心疼的問,“疼不疼?”
青緹搖頭,表示不疼。
可臉都腫成那樣了,怎麼會不疼?
虞錦溪知道她在說謊,也沒拆穿,拉著她進屋給她找藥擦。
……
柳如煙回了自己的屋子,便直奔銅鏡前,看著自己被打出血印子的臉,氣的半邊身子都麻了,噼裡啪啦的將東西都摔了一堆,個個碎的四分五裂。
虞錦溪…這個該死的虞錦溪!
她為什麼還不死,為什麼還要活著害人,礙人眼?
“煙兒,你怎麼還站著,當心孩子…”
路上,顧啟恆抱了一半就走不動了,柳如煙是被玲兒扶著回來的。
等他追上來,屋裡已經亂糟糟的一片了。
聽到聲音,柳如煙掩去眼裡的恨意,哭的十分委屈。
“我的臉…被那個賤人毀了…”
顧啟恆走近想看看柳如煙,可柳如煙卻不讓他看,最後又哭的撕心裂肺的抱著他的腰。
“恆郎,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呀?我熬不下去了…”
顧啟恆安撫柳如煙的手微微一頓,眼裡閃過一抹暗色,但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你彆著急,她早晚都會死,不用急這一時半會。”
柳如煙心裡即便再恨,也知道顧啟恆說的是實話,她進了顧家才知道,顧家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虞錦溪現在單獨住了一個院子,那間院子就像是一座壁壘,她根本無法探聽到裡面的訊息,也沒辦法對虞錦溪下手。
想要殺了虞錦溪,還得慢慢謀劃。
“恆郎,那隱小娘如何了?她今天似乎沒叫大夫…”
鬥不過虞錦溪,柳如煙便把主意打到了隱小娘的身上,柿子專挑軟的捏。
顧啟恆微微一怔,隨後說道,“那藥是你讓人放的,我昨晚親自盯著她喝下去的。”
柳如煙狠聲道,“明天再給她送一份。”
顧啟恆道,“你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對了,軒兒那如何說?”
“娘害怕,還說再等幾天才能把他放出來。”
柳如煙心疼的道,“其實軒兒就是被人陷害了,碧草那個賤人,她給軒兒吃的都是粗糠爛菜,軒兒餓的直哭。”
顧啟恆怒道,“竟然有這種事,我看碧草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