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望著交談內容奇怪的兩人,佩蘭不禁出聲說話。
千野和羅伯特一同看去,她又發現好像沒自己插嘴的份。
“那個...沒事。”
佩蘭訕笑了下。
同時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得找個理由離開了。
因為剛才在兩人談話的期間,她有抽出自己的信封來看,今天新一輪的任務會是什麼。
相比於千野的任務,佩蘭的就要簡單許多......
仍舊是讓她保證自己的人設,做好自己一直都習慣性的事情。
比如,明天早上天亮起床什麼的......
佩蘭的其中一個人設,是從不賴床。
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去休息了,如若起不來,那就真的糟糕。
“佩蘭小姐,我看得出你好像有什麼問題...沒事,你儘管問就好。”
羅伯特察覺到佩蘭的神態。
他朝佩蘭表示在這裡不用太過拘束......
聞言。
佩蘭張了張口,準備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但即將說話時又把言語卡在喉嚨中,半天沒能憋出一個屁來。
“她就是這樣,不用管她。”千野為佩蘭解釋。
佩蘭:???
“什麼啊,我只是害怕問太多,糾纏進去的事情太複雜,導致自己處境陷入危險。”
她心想到。
與千野所不同的是,佩蘭在邀請會里想到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少做事,少管事,安安穩穩過下去就好。
她出發的角度就是以尋常恐怖片來看。
畢竟在那些恐怖片裡,大多數主角都是因為太閒得慌,所以才會將自己陷入危險。
原本只想知道千野是怎樣祛除詭異的她,現如今聽到了兩個人有些奇怪的談話,佩蘭下意識認為,千野和羅伯特身上或許藏有什麼劇情。
這是她不想接觸的......
“這樣嗎?那也行。”羅伯特訝異了一下,不過他並未有說太多。
今天來到這裡。
他的目標僅僅是千野而已......
至於這個誤打誤撞闖進來的女人,羅伯特實際對她產生不了什麼興趣。
忽然。
此時書屋外傳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隨即有人推開了書屋大門,將扇頁弄得吱呀作響,使千野和羅伯特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
視野中,從高大書櫃背後首先邁出的,是一隻很是漂亮的腿,接著,就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女人看向千野,臉上寫盡了溫柔:“現在很晚了,我找你找了很久,我們回去休息吧。”
話語間好像很是正常。
但又好像有哪點說不出的奇怪和維和......
這人自然是消失了許些時間的有間,她就這麼站在門口,叫著千野回去。
期間千野有注意到。
當有間出現的那一刻,坐在他對面的羅伯特童孔有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
雖然很快就放鬆下來。
不過這個細節還是被千野給收入眼底。
“羅伯特,好像對我很瞭解......”千野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在心裡獨自默默想著。
“這位是?”羅伯特則對千野提出疑問,想要千野幫忙介紹一下。
“她是我的妻子。”
千野回答道,同時他也站起身來,對羅伯特點頭示意一番:“現在時間不早了,我的確該走了,破壞你大門的事情我很抱歉,明天我會來登門找你叔叔進行道歉,如果需要什麼賠償的話,我也會如數照賠。”
“沒事,那點小事不用在意。”
之前羅伯特沒有提千野撬門的事,興許是一時疏忽忘記了。
可現在千野主動提起。
他仍舊錶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換作哪怕是任何一個正常人,恐怕都不能面對撬門進入自己家的強盜,以如此平穩的心態進行交談吧?
更何況還講什麼幫忙治病?
要是說羅伯特心裡沒鬼,那千野是一百個不相信的......
“書屋平日裡很清澹,沒多少客人,你過來的話,叔叔會很高興的。”
“唔,現在時間的確不早......那就,不送了?”
“嗯。”千野點頭。
有間的突然出現也讓千野感到腦子有些混亂。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除了弄清楚羅伯特的身份和目的外,還有這莫名其妙消失又出現的有間...…
當然也不是說千野並不相信自己妻子。
而是他認為,或許眼前這個就根本不是自己的妻子。
起身微微鞠躬,千野算是把自己從影視劇裡學的那一套給全部用上了。
旁邊的佩蘭見狀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
她早就想離開。
既然千野準備走,那她也禮貌的給羅伯特說了一聲,告訴對方自己也應該休息......
表面上看。
佩蘭處在中間真有些電燈泡的感覺......
羅伯特壓根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他一個勁的注意力都在千野。
硬說形容的話。
恐怕佩蘭和一旁充當擺設的綠植差不了多少......
有間安靜注視著這一切。
即沒有問千野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沒有因為大半夜看見千野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有情緒。
待到三人即將踏出房門。
羅伯特又從身後喊了千野一聲......
“千野先生,你的東西忘帶了。”
他走上前來,把那個幾近裝滿了綠色藥丸的小瓶子給塞入千野手中。
就轉身回到書屋裡去......
...
千野用手指摩挲著手裡的小瓶,心中若有所思,與同佩蘭和有間朝回家的路行走。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
有間才開口打破了這份平靜。
“他給你的那藥,不要用。”
“為什麼?”千野有些疑惑,也好奇有間會怎麼解釋。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就千萬別用...最好是扔進海里,讓它在你的視線中消失。”有間說話時,瞟了一眼身旁的大海。
身處寂靜黑夜的海岸,朝三個行夜路的人颳著冷風。
浪潮聲在岸邊的石堆處一下接一下,就彷佛是交響樂的鼓手,有著獨屬特別的節奏......
枯黃的落葉被踩碎。
千野想了想還是把藥瓶給放進兜裡。
“我覺得它長相不錯,有種末世裡面喪屍病毒的感覺,想留起來做個收藏。”他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
“隨便你。”有間的臉上看不出她的思緒。
她好像一輩子就這麼個表情。
無論生氣,開心,還是難過,永遠頂著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對了,你知道我的病?”
又走了幾步。
千野回想起有間剛才提起藥瓶。
不禁朝對方進行詢問。
他覺得有間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不然也不會說什麼讓他扔掉藥瓶之類的話......
“嗯,知道。”
有間沒有否認的點了下頭,然後頓了頓隨即補充:
“其實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用來問我,我想告訴你的都會告訴你。”
事實上,千野從一開始就有這種感覺。
覺得不僅僅是羅伯特,連大部分時間處於消失的有間都好像很瞭解自己。
不需要千野告訴他們什麼。
他們似乎已經掌握了千野的絕大部分資訊...…
甚至於這份瞭解,貌似還要比千野更瞭解自己一點。
只不過現在從有間口裡再次確認說出。
千野心裡還是不禁有個疙瘩......
所有資訊都被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並不好受,就算是對自己的親媽,也都會想要有點隱私空間。
只是,目前的情況來看。
千野對有間和羅伯特,並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一提或者是讓他們別再這麼監視自己的籌碼......
能感受到的全部不適。
他此時也只能先勉強忍著。
“那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比如...你又消失的這段時間,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物件,這總能說說吧?”千野用起了尋常情侶間都會用出的理由,只希望能多知道一些關於“有間”的事。
“這個不能說。”然而有間拒絕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在千野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果斷給拒絕了......
不過拒絕以後,她倒是說了點其它事情。
“你身上的問題,你不用管,也不用操心,那個人你儘量離他遠一些,過多接近他對你沒多少好處。”
“可是,他說我要快死了?”千野回道。
只是這句話卻讓有間的身形一下子停住。
走在她身後的佩蘭差點一個沒注意撞到她的身上。
有間轉過頭,好看的眉頭蹙起。
千野也一下覺得自己需要收回剛才對有間的形容......
她會生氣。
她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是幾乎相同的表情......
“千野,我知道你的想法很多,也知道即使是我,也讓你起了懷疑的心思。”
“但很多事情真的沒有那麼簡單,你現在很危險,有很多傢伙都盯上了你,這場邀請會並不像以往那樣,大家只是遵守遊戲規則而已。”
“我沒有多大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管住自己,不去做一些傻事......當然,我也知道你不太可能去幹傻事。”
“不過始終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你的危險程度是你不能想象的,那些對所有事情都抱有懷疑,想要弄清楚的態度,現在真的需要消停一下。”
“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好吧。
千野一路上對有間試探的問話被看破了。
對方已經知曉了他其實並不怎麼信任有間的身份......
在這個各種故事交雜在一起的詭異小鎮。
千野覺得自己就如同一粒被放在棋盤上的棋子,想要衝出棋盤卻總有人阻攔自己。
他盯著有間的眼睛。
企圖在其中能看到一些足以讓自己相信對方的理由......
只不過。
他還是什麼也沒能看到。
有間好像已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有間。
對方的行為舉止,從頭到尾都給他透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遠處的鐘樓擺針敲響。
凌晨一點的時間提示在天空中迴盪。
最後被捲入一望無際的大海浪潮......
“我知道了。”
過了片刻千野才點頭。
他現在腦子很亂,有很多複雜的事情交織在其中,對於有間的身份猜測,說難聽點就是他除了懷疑,什麼都做不到。
佩蘭在旁邊看得愣神...…
她不清楚這算不算小兩口吵架。
同時也對自己在這做電燈泡而感到幾分尷尬。
想要讓眼前這個生氣的女人冷靜一下,又發現此時此刻自己的身份,再加上目前在這種世界並不合適......
只能乾站著。
“好了,其實也沒什麼太多需要顧慮的,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還有其它事情......記住我剛才告訴你的,現在有很多東西是你摻合不進來的。”
這算是難得一次,有間要離開時告訴千野。
她重重吐了口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下佩蘭,然後轉身朝城鎮的另一條巷子走去......
逐漸的。
再次從千野身旁離開......
“這算是吵架麼?”
待到有間離去以後。
佩蘭側頭對千野好奇問道。
她好像很樂意看見千野吃癟,臉上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而面對這個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的女人。
千野也沒多大心思去搭理......
他深刻知道自己要面對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夠接收的。
關於自己,關於有間的秘密......
似乎象徵著另一個世界的故事。
佩蘭他們這群人就純粹只是恐怖世界的受害者,他們所要做的事情。
僅僅只是在恐怖世界安然活下去就行。
所以千野面對佩蘭的調侃。
也是白了對方一眼就沉默的往賓館位置走去......
...
一開始。
有間從自己的身邊消失。
然後是電腦上多出的詭異,把自己拉進了恐怖世界裡。
能夠修改劇情的bug類天賦,幾乎在恐怖世界裡沒怎麼遇到真正對生命產生威脅的東西。
火車,雨田高中,媽媽的世界,病嬌女上司,公寓樓......
直到如今的邀請會。
千野的經歷的過程看上去好似和其他人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值得稱奇的點。
也無異於就是自己妻子在現實裡消失,而身邊朋友都沒有關於自己妻子的印象罷了。
直至來到這個所謂的邀請會......
宣稱遊戲規則是勇敢者的遊戲,卻又佈滿了各種奇怪複雜劇情的邀請會。
先是酒館安保身份,發現廁所裡有人燒掉帶有訊息紙張,找過去卻發現燒紙的是一具屍體。
然後是遊戲規則的體現,李金維和那對母子的死......
開頭的確是很尋常的恐怖世界內容。
經歷過好幾次的千野也能很快融入進去......
可到了後面。
失去許久的妻子有間忽然出現。
死在垃圾場的貝蕾帽男人信封被第三者拿走。
書屋裡詭異的“海猴子”。
身體裡出現的異常病症。
還有那對自己和自己周邊人都好像無比了解的羅伯特......
漸漸的。
除卻恐怖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交織外。
千野感覺自己像是接觸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與他,
有密切聯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