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偏僻巷子。
“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陸持從昏昏沉沉中甦醒，捂著自己的前額和後腦，嘴裡罵罵咧咧的看向周圍了環境。
入目是大片斑駁的牆壁，以及陰暗溼冷的泥濘地面，連陽光都照不到的這處狹窄逼仄的街巷裡，隱隱能夠聽到喧鬧的人聲。
他連忙起身，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果然，全身上下，除了清白，全部不見，他出門之際塞的滿滿當當的老祖的手稿也丟了。
“真晦氣！不過，還好老子有‘腹有乾坤’神通……”
陸持下意識的催動神通。
然而，神通空間內卻一片空空如也。
“老子的寶貝！”
他的臉色一黑。
哪裡想到這人連他神通空間裡的東西都給掏沒了！
“看來以後要戴帽子，將老祖的手稿塞到帽子裡，下次誰再敢打老子的腦袋，看你有幾條命！”
陸持惡狠狠的想到，隨後念頭一動，頭頂上立馬出現了一頂黑色帽子，高冠足有一尺，看上去格外的顯眼。
“眼下盤纏也無，此時又腹中飢餓，還是去找念熹吧！”
陸持緩緩走向黑暗中，整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見到他離去，就在陸持剛剛所躺的地方，楊凡和劉玄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
劉玄竟似有意將自己的位置落後了楊凡半步。
“這姓陸的，倒是有些意思。”
劉玄笑眯眯的開口道，“若非其剛剛摘下神藏，道行還淺，否則，想要拿住他，絕不如此刻這般容易！細想之下，他倒是頗有一股上古時代，聖人竊道的遺風！”
“聖人竊道？”
楊凡側頭看向他，微微一挑眉。
劉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不錯，所謂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若無竊道的本事，如何能夠成就高高在上？”
“他們，乃是天地間最大的竊賊罷了！”
雖然劉玄說的很含糊，不過，楊凡卻能夠聽出對方對於聖人，並無半點兒的恭敬之意。
楊凡不禁疑惑的看向他。
劉玄卻不再往下說，顯然其中恐怕存在某種禁忌，轉而問道：“楊公子，天人衰劫已過，如今登臨立命圓滿，對於專屬肉身神通，可有什麼想法？”
他目光火熱的看著楊凡。
楊凡略顯沉吟。
自渡劫結束，劉玄暗中就透出幾分有意投靠之意，卻矜於身份，並未主動提出，如今，對方主動提及肉身神通，恐怕是想對他說些什麼。
於是，楊凡開口道：“我剛剛渡劫完畢，尚且不清楚未來之變化，此事，恐怕還要請教先生了！”
此話，既可以看做是求教，也可以看成是某種對劉玄的考校。
劉玄伸手捋了捋鬍鬚，自然看出了楊凡的意思。
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了幾分，說道：“五關五天人，立命的圓滿極限，古往今來，有明確記載渡過此劫者，唯有孔聖一人！”
“孔聖者，渡過衰竭後，五道肉身神通無比契合自身，分別為——仁、義、禮、智、信，也是如今的儒家五常！五道神通，摘下‘孔武’神藏，可謂孔武有力！”
“後世的半聖武體，皆是仿孔聖的武體而來！”
“而孔聖在神藏境界中，文有‘子曰’，武有‘孔武’，可謂天下無雙！能以神藏之力橫擊重樓！”
說到這裡，哪怕劉玄的目光裡也難掩敬畏之色。
“儒家五常，仁義禮智信？”
楊凡眯起了眼睛。
他也沒有想到孔聖的武道肉身專屬神通，竟是儒家五常，他還以為其他人也一樣，都是與五行五氣有關呢！
“肉身神通，講究契合自身，哪怕都是同樣的一個‘仁’神通，普通人的‘仁’又如何比得上孔聖之‘仁’？”
劉玄看到楊凡面露思索，主動解釋道，“楊公子如今所要做的，是叩問自身，以意志引導五道神通形成體系……”
“形成體系？”
“沒錯！哪怕是肉身專屬，一樣可能無法形成體系！”
劉玄斬釘截鐵的說道，“而神藏之強，在於神通真意的融合，在於體系，在於諸多神通按照君臣佐使，形成完美的秩序神鏈！”
“公子你有媲美孔聖的立命根基，一定要無比重視此事！此事，決定著公子未來的潛力！”
“武道立命，不僅是神藏根基，亦是重樓根基！若是根基有瑕，如何能夠直上重樓，登臨天頂？”
劉玄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多謝先生指點。”
楊凡點點頭，卻是將此事記了下來。
若真因為些許問題，導致五道專屬肉身神通出現不匹配的情況，那對他來說，無疑也是一個極壞的訊息。
劉玄稍作遲疑，卻依舊開口說道：“就如太祖當年，被人損了先天根基，導致煉皮有瑕，以至於僅僅成就二十三重衰劫……”
“其以四道神通，兼之諸多神通，所摘取的‘洪武’神藏，有洪吞天宇，武定八荒之意！可到底是根基有缺，無法重現孔聖舊事，導致一直困於重八之境，儘管武、佛同修，有媲美重樓九重之威，可難免被人……”
咔嚓。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劃破長空，直直的劈在了他的身上。
撲通一聲，他就口吐白沫暈倒在了地上。
“先生！”
楊凡嚇了一跳，連忙將其扶起。
劉玄面容焦黑，擺擺手，苦笑一聲：“今日洩露密辛太多，看來只能有機會再與公子詳談了。不過，公子須要謹記，一定要時時叩問自身，五道神通形成必與平素所行有密切相關！”
“所謂——叩問自身，方生神異！切記，切記！”
“先生指點，來日必有所報！”
楊凡正色說道。
當然，他的心裡卻也在思考自己的肉身神通。
本來腎臟神通先出，雖有體內失衡，水行神通所激發的緣故。
可如今看來，想必也是由於過往太虛，自己對此心裡一直有頗多遺憾，所以自己身體才會本能的以神通補足內心遺憾，有了這一道‘黑帝御龍玄章’？
“也不知道到時自己能夠摘取何等神藏……”
孔聖有“孔武”，太祖有“洪武”！
楊凡心裡越發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