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寺前方丈淨街再次出手,夥同不肯暴露姓名的陸持山長,一舉洗劫了胡家莊!”
這個訊息像是一陣風一樣吹遍了整個南方。
先是海雲寺後山舍利塔林,再是與諸多豪族世家有姻親關係的胡家莊,連續兩次出手,徹底讓無數人震驚於兩人的強悍和兇殘!
畢竟,放眼整個南方,海雲寺和胡家莊這兩家的實力底蘊都不算是普通。
一個是於皇寺一脈傳承,一個更是號稱“隱聖”家族!
這淨街和陸持倒好,一下子洗劫這兩家!
“看來,這陸持當真是突破半聖了!”
無論道家,還是佛門,第三大境的強者受到限制都極多,反而文道半聖,因為教化之功,反而能夠常駐世間。
所以,幾乎一旦有半聖誕生,就可躋身於天下一流勢力。
可那是鵝湖書院啊!
一想到平日裡,陸持的行事風格,一些人忍不住心裡打起鼓來。
甚至,有人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準備一份賀儀前去拜會了。
鵝湖書院。
陸持看著面前一群眼神火熱的大儒和文宗,苦口婆心的說道:“那真的不是我!老夫真的沒有洗劫胡家莊!”
他倒是想洗劫,可壓根沒機會!
都是淨街那廝做的!
天可見憐,他陸持何時背過這麼大的黑鍋?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的怨念叢生。
這個該死的淨街!
你竟敢吃獨食,看我抓住你的,非要讓你將吃的全都吐出來!
然而,一錘打死你!
“山長,我們都相信您是清白的!”
“沒錯,我們都支援您!您乃是我書院山長,文人表率,怎麼可能做出這等事情!他們這是汙衊,是無比可恥的汙衊!”
一番慷慨陳詞的斥責後,有人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來,主要就是想看看山長您有沒有在外面順手撿了些什麼。”
您沒搶,那總該撿到些什麼吧!
“……”
陸持的臉色一黑,他先是與胡念熹酣戰數千回合,隨後就被那巨型白狐追著跑,哪裡有機會順手撿什麼!
“咳咳!東西沒撿,人倒是撿到一個!”
他輕咳兩聲,直接轉移話題,“老夫曾在杭州府遇見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名為楊林,說是曾經在書院掛名,可有人知道?”
人群中,王遠山一愣。
楊林?
他好像有些印象,當時還收了對方一萬兩銀子呢!
可惜的是,到手的銀子還沒焐熱,當夜他家中就失竊了二十萬兩!
一想到此事,他的心都在滴血。
“我知道此人,他正是我引入院中的……”
不過,聽到陸持問起,他還是主動說道。
“你做的很好!”
陸持看了王遠山一眼,一臉欣慰的點點頭,“能夠發掘這等優秀的人才,許你入聖書閣修行十日!”
“多謝山長!”
王遠山聞言大喜!
聖書閣啊!
那裡都是書院內苦心收集來的聖人手稿,包攬各家,能在其中修行,對於他們這些大儒來說,有著莫大的好處!
陸持點點頭,環顧周圍其他人:“瞧瞧遠山,他都能夠為院內引入楊林這等俊傑,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資深大儒!再看看你們,還不回去精研自身經典!”
好好的訓斥了這些人一番,陸持感覺心中的憋氣總算是緩解了少許,神清氣爽的離開了。
不過,說起來楊林似乎還沒來書院?
這可已經有段時間了!
陸持動了心思。
他突破到了半聖,書院正好面臨進一步擴張,卻是需要更多的人才,尤其是楊林這等將年輕才俊,又無甚根底的,必須要吸納過來。
“少不得老夫也要招收個入室弟子了!”
陸持摸著下巴,這等好苗子,就得自己親手培養才行!
而此時,荒僻海島,天高海深。
王雲身形緩緩上升。
“恭送恩師。”
楊凡躬身下拜。
王雲垂眸看了他一眼,聲音迴盪在四方。
“無善無噁心之體。”
“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
“為善去惡是格物。”
“為師當年也曾遍歷儒釋道,終在龍場悟道,方有今日!一生所悟盡在其中,此四句,汝當記之!”
此言說罷,只見其微微一笑,身影就泡影般,慢慢化為無形。
“多謝恩師教誨!”
等楊凡再次抬起頭時,王雲已經徹底消失。
“呼。”
他終於鬆了口氣。
雖然王雲表現得很平易近人,可在這等大佬面前,他還是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見到對方離開,他立馬活泛起來。
環顧四方,天海茫茫。
“還是先回杭州府再說吧!”
楊凡的周身被金光籠罩,下一秒,身影就消失在了海島上。
杭州府。
當日,大日懸空的事情,早已鬧得沸沸揚揚。
其造成的影響,甚至比之前天象鉅變,地龍翻身還要來得猛烈,大片的農田絕收,不少農戶怕是連飯都要吃不上。
為了防止生亂,府內的一眾官員自然是忙得焦頭爛額。
此時,兩個持刀衙役走在街上,一個忍不住抱怨起來:“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嘿。”
旁邊的衙役卻笑道,“天塌了,也有個子高的頂著,你擔心什麼?吃糧當兵,當兵吃糧,總不會餓著你我。”
“說的也是。”
兩人對視一笑。
就在這時候,兩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突然衝到了街上,大聲喊叫起來。
“明皇暴虐,觸怒上天,前陣子天象異變,地龍翻身,再到如今的大日懸空,這就是預兆啊!”
“天日出,有新主!”
“大明,該亡了!”
他們聲音很大,尖銳且刺耳,可每一個字都像是石頭一樣砸進人的心底,以至於臨街的店鋪老闆們都嚇得閉緊了門窗。
“該死!”
兩個衙役聽了這話,臉都白了,露出了驚駭和憤怒,快步上前,掄起連鞘長刀就狠狠地朝兩人的腦袋上砸去。
直砸得鮮血四濺,依舊未停手!
“兩個賤民!竟敢誹謗當今聖上!”
沒一會兒,衙役就拖著被打得血肉模糊,腦袋變形的兩人離去。
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未乾涸的血水。
以及兩道長長的拖曳痕跡。
這次,衙役在對視時,再也不復之前的輕鬆。
他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感覺在拖著這兩個賤民離開的時候,周圍有些看他們的目光在慢慢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