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凡成功渡過衰劫，劉玄身上的衰劫之力也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開始慢慢的減少，直至消失。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
“咳咳。”
他好似嗓子眼裡有一道濃痰一般，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胸腔裡發出空洞的嘶鳴。
堂堂的神藏級，此刻，竟真成了一位衰朽老人。
劉玄感受著身體的狀態，體內一團團漆黑色的業力，化為一顆顆業力棋子，幾乎要將他的神藏棋盤都封鎖。
“因果，命數？”
“可笑！”
“我劉家從來就不信命！”
“否則的話，如何能夠玩弄命數，操控人心？”
劉玄哂笑一聲，便不再理會體內的業力，而是忐忑的朝著一旁看去。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他自然盼著楊凡能夠成功渡過劫數。
然而，下一秒，一地殘破的血肉，碎裂的筋骨，以及一張枯朽的人形皮囊，卻直直的映入了他的眼底。
“這是……失敗了？”
劉玄的心都是一顫，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
是啊！
那可是二十五重衰劫！
天地之間，恐怕也唯有孔聖一人成功渡過此劫，哪怕是當年太祖，也因為先天有損，不過是渡了二十三重而已！
“果然，是我高估了你嗎？”
劉玄難掩心中的失望，近乎踉蹌的從地上爬起。
“唉！”
他感覺到疲倦席捲渾身，整個人一個趔趄，就差點兒一頭摔倒在地上。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卻從旁邊伸了過來，穩穩的將他扶住。
“先生受累了！”
“因為我的事情，連累了先生，這讓我心中如何過意得去？”
熟悉的聲音傳來。
“……”
劉玄的身體先是一僵，隨後猛地轉過頭來，看著楊凡的身影，他幾乎難掩驚喜之色：“小友，竟然沒事？”
“險些就栽了。”
楊凡一笑：“不過，還好有先生的幫助，否則，單憑我一人之力，恐怕真不一定能夠渡過此劫！”
不得不說，他這次的確是行了險。
若非補天神通被《道德經》擊碎後重現了上古補天石，那麼儘管有劉玄以秘術為其分擔衰劫之力，他也可能重塑身軀失敗。
一旦如此，恐怕他真可能要啟用備選方案了。
那就是——棄掉殘軀，奪舍轉生！
而在集賢苑附近，他也在前一天暗中選擇了幾個適合的目標。
其中一個最合適的目標，自然就是朱兆元——這位寧王殿下，南昌府數百萬軍民之主！
當然，還好在局勢沒有崩壞到那一步！
畢竟，對方身上有太多朱子聖族留下的手筆。
能夠橫壓心學多少年的黑手，楊凡心中如何不忌憚？
而另一邊，當聽到楊凡的話，劉玄的心卻禁不住開始強烈的顫抖起來，從失望到驚喜的轉變，令他幾乎難掩心中的喜悅！
“成功就好，成功就好啊！”
他嘴唇顫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畢竟，這可是一位資質媲美孔聖的蓋世天驕啊！
哪怕不如孔聖那般驚才絕豔，文武兩道皆超凡脫俗，可單憑武道上的資質，未來也必可直入重樓境，俯瞰人世間！
尤其是在亂世將至的情況下，爭龍奪位，開闢新朝，也有極大機會！
關鍵是，對方有機會幫助他實現生平大願！
終於，劉玄剋制住納頭就拜的衝動，在楊凡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休息。
而楊凡在安置好劉玄後，也終於清閒下來。
他尋了一個房間，繼續開始體悟自身的力量變化。
不得不說，臻至立命圓滿境界，尤其是修持的武道，他幾乎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三寶充實到了某種極致。
而且，心肝脾肺四座臟器當中孕育的肉身神通，也幾乎要隨時而出。
不過，上一次腎臟內凝聚神通，藉助了“水行”神通，這讓楊凡打算詢問一下劉玄，是否能夠找到其他四種五行神通。
起碼有備無患。
畢竟，那可是上古五帝大神通！
若其他臟器形成的肉身神通與已經出現的“黑帝御龍玄章”不匹配，那他可就是沒地方哭去了！
“咦？補天神通竟然還在？”
檢視完肉身變化後，楊凡卻突兀的一怔。
在神魂內，四道神通依舊閃耀著神光，分別是“天威”、“扶搖”、“千變”，以及“補天”！
不過，補天神通的神通光球十分黯淡，明顯是受到了重創。
楊凡忍不住皺了皺眉。
“本想借機去掉這個隱患，沒想到，竟連《道德經》都無法將之徹底剝離嗎？”
或許是感受到了楊凡的心思，黯淡的補天神通光球不斷顫抖，竟小心翼翼的藏到了“天威”神通的後面。
楊凡：“……”
就在楊凡感悟自身力量變化之時，整個南昌府終於消停下來。
一夜未眠的朱兆元，在感受到體內龍氣的異動停止，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而集賢苑內，姜婉兒的眉頭卻始終緊鎖著。
由於修煉了“天凰吞龍”之法，所以，她對於南昌府內的龍氣變化，感觸極為明顯。
“這一晚上，朱兆元身上發生了什麼？”
不得不說，劉玄的秘術太過可怕，哪怕是姜婉兒也以為是朱兆元在催動龍氣，做了什麼事。
“那驚人的汙穢氣，隱約好似是衰劫之力？難道朱兆元還兼修了武道，在過五衰？那般沉重的汙穢之氣，恐怕至少有兩道天人法……”
“好一個朱兆元，隱藏的如此之深！”
姜婉兒眸光閃動。
而朱煊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就算是你武道天資再驚人，也休想逃出我朱子聖族的掌握！”
“更何況，你身邊到處都有我們的人，在隨時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朱煊心中冷冷一笑。
靜室內。
楊凡再次睜開眼，他終於徹底掌握了體內的力量變化。
不過，想要徹底檢驗自身戰力的話，恐怕唯有和人戰上一場才行。
好在集賢苑中，他有好幾個選擇。
而朱煊，無疑是其中最合適的人選。
“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多少書能燒……”
楊凡面無表情。
立命有成，剛好宰一個半聖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