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出去和你那個外國朋友吃飯了嗎?吃個飯怎麼回來那麼晚?”
當女兒唐雪梅緩緩地走過來時,唐錦輝就聞到了身上的酒味,便故意問道。
“爸……我。”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其實唐雪梅和傑瑞的事情唐錦輝早已知道了,只是沒有在女兒面前說出來,生怕她會受到什麼刺激,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爸,我應該聽你的話,多注意傑瑞這個人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我就是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沒有點疑心,最終受到欺騙永遠是自己。”唐雪梅走到唐錦輝身邊坐了下來,拉著他的手臂,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將頭埋進他懷裡。
經歷了這件事之後,她此刻才明白自己爸爸才是永遠愛著自己的那個人。
“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爸爸知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沒經歷過,但經歷了之後才會成長起來,很多人都是這樣子過來的,爸以前年輕的時候和你不一樣,經常受人欺騙,你這樣還算好了。”唐錦輝雙手慢慢地輕拍著女兒的後背,一邊安安慰道。
“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天真,讀書讀了那麼多年,可卻到最後連一個人的內心都看不出來?”唐雪梅埋著頭,泣不成聲哭著。
回想起前幾天她帶傑瑞回家吃飯時的樣子,父親在飯桌上展現出很討厭傑瑞的表情,一想到自己當時那樣做的愚蠢行為後感到羞愧不已。
“每個人的一生當中總得經歷一些事情,不然她永遠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這次的經歷,應該會讓你變得成熟些了。”
“好了,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了吧!生活還得繼續,留戀於過去只會讓人陷入無盡的痛苦,笑臉相迎今後的每一天。”
“知道了,爸。”
這一晚上,父女倆還是唯一一次這樣敞開心扉地談話,經過唐錦輝一番溝透過後,唐雪梅也開始逐漸地放下,從今以後的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來,不會再關注工作以外的事情了。
另一邊,何家。
楊默回到家後,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當開啟門進屋裡時,發現大門早已被蕭崗反鎖了起來。
抬頭看了看上面的四樓,發現自己房間裡燈還亮著,心想應該是何曉靜還沒睡,於是拿起手機找到標註有老婆的號碼撥通了過去。
“喂,老婆,你睡了嗎?快下來給我開門。”接通電話之後,楊默像做賊心虛似的對著電話小聲嘀咕。
看到楊默打過來電話,何曉靜拿起手機就說著反話:“老公,你今晚怎麼回事,回來這麼早,不在外面多待一會?”
“老婆,快開門,我在外面被人打了。”
聽到自己老婆故意這樣說,楊默也演起戲來,嘴裡發出難受的聲音胡亂說了一句。
“什麼,嚴不嚴重,老公你別動,我馬上下去。”
聽到楊默說自己受傷,何曉靜便開始慌張了起來,連忙把手機丟到床上後下了樓。
眼見計劃得逞,楊默內心不由得一笑。
“老公,你沒事吧!讓我看看哪裡受傷了?”
何曉靜推開門後就上前摸了摸楊默稜角分明的臉蛋,而楊默也趁她不注意來個大大的擁抱,將何曉靜死死抱在懷裡。
“老公,你沒事了?”何曉靜瞬間掙脫楊默的束縛,看著自己面前好端端楊默,疑惑地問道。
“我要是不說又有事,你會下來開門嗎?”
眼見自己被楊默耍了,白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走上樓去。
楊默也發覺到何曉靜在生自己悶氣,迅速關好門後跟在她身後。
“老婆,老婆,我錯了。”
回到房間裡,何曉靜因剛才被欺騙,都沒有和楊默說過一句話,關了燈以後就倒頭睡覺。
而楊默也知道自己何曉靜也只是生氣,等睡一覺早上醒來後應該氣就消了。
由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再加上楊默剛剛還喝了點小酒,躺在何曉靜一旁後就睡了過去。
幾分鐘後,楊默已經開始打起了呼嚕聲,而睡在旁邊的何曉靜從剛才躺下開始就一直沒睡著過,她想等著楊默像以前一樣過來安慰自己,沒想到令她失望的是,自己這個老公居然睡著了,而且還睡的那麼香。
……
第二天一早,楊默早早地醒了過來,由於今天是週末,他打個車到酒店後就請了個假。
如今自己事業有成,又賺了許多錢,必須得回老家一趟看看年邁的父母和正在上學的妹妹。
去超市裡買了一堆東西后楊默便想打個車回家,可令他苦惱的是,沒有哪個車肯願意送自己到柳河村,原因不是太遠就是路不好,很多路過的司機聽到楊默說出的位置就扭頭開走。
“既然打不著車,那我不如自己買輛開回去?”
楊默見此情形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隨後他打車到金陵附近的最近的汽車4S店裡。
在手機上搜到了最近的大眾專賣店後打了個車過去。
走到店裡,見銷售熱情大方,細細的為楊默介紹車子動力操控以及舒適性。楊默也看得出銷售在為自己認真的講解著車子,隨後提了輛轎跑大眾CC,當把各種手續辦完了之後,楊默便給何曉靜發了條簡訊說:我回老家一趟看望家人兩天,我不在的這兩天好好吃喝,工作累了就休息。傳送完後將汽車開出4S店裡。
由於柳河村路況不好,交通不便,而又沒有錢修路,一直以來還是以泥巴路為主。楊默在開車回村途中,車子地盤不免受到一些剮蹭,這讓他心疼不已,剛買來的車開出來後不是這碰一下就是那碰一下的,雖說二十幾萬對他現在來說小菜一碟,可畢竟還是用錢買來的,哪有人不心疼自己愛車呢。
差不多四個小時的時間,楊默終於將車子開到了柳河村,由於車沒有貼的有防窺膜,一路上路過的村民都看能夠看得到車內的楊默,楊默見路邊時不時有路過的叔叔阿姨都紛紛打招呼以表示熱情。
“楊默這小子可以啊,大城市裡待三年不回家,一回家就開著車,柳村的人有出息了。”
“對啊,三年沒見,都買上車。”
“要是我家那位肯出去闖蕩該有多好啊,不至於現在還在啃老,唉!”
路過的村民無一不是為楊默的肯定,羨慕他在外有成就,羨慕他在外混的風生水起,羨慕他開著個轎車回村裡,成了柳河村一道亮麗的風景。
幾分鐘不久,楊默便到了自家門口,下了車之後,大聲喊道:“爸,媽,我回來了,出來接東西。”
看著沒人回應,楊默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經差不多中午了,不可能下地幹活都還沒回家,正當他思考之際,大門開啟發出的嘎吱聲音響了起來。
“哥,你回來了。”楊婷緩緩開啟門,看見楊默回來後激動的哭了出來,飛速跑過去衝進楊默懷裡。
“這麼大個人了還哭,讓外人看見了多害羞。”
“大哥,這是你的車還是嫂子的?”楊婷看了看楊默身後的車,問道。
“當然是大哥的,大哥現在也有錢了,以後咱也不缺錢了,大哥一定供你讀到大學,讓爸媽和你以後過上好日子。”楊默抱著瘦弱的妹妹,不忍心疼地說。
兄妹兩人擁抱一會兒後,楊婷才緩緩從哥哥懷裡掙脫開來,隨後一邊哭著哽咽地說:“大哥,你總算回來了,爸他……他”
“怎麼了,爸他怎麼了。”
看見妹妹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楊默也猜出家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著急問道。
“爸他被楊二打了一頓,身上好多地方都是淤青。”
楊婷把淚水擦乾後,便向楊默說道。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打咱爸,出了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王二現在在哪,我要讓他償命。”
聽到家裡的老父親被打,楊默頓時雙眸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馬現在就過去撕了楊二。
在楊默心目中,家人就是他的全部,欺負自己可以,但如果有誰膽敢傷害了自己家人,那就是觸碰了他的逆鱗,後果可想而知。
楊默正要去王二家裡,突然被楊婷拉了回來:“大哥,你別衝動,等下你去王二家失控了把人家打死了可是要坐牢的。”
聽到楊婷這麼一說,楊默也停下了腳步,心想剛才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今天剛到家就別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先進屋看看父親傷勢如何。
兩人相繼進屋後,來到了楊賓床前,看著臥床不起的老父親,楊默強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同時也讓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
“爸,你怎麼了,兒子回來看您了。”
楊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渾身顫抖地握緊拳頭,狠狠的咬了牙心中暗暗嘀咕:“王二啊王二,你這回可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聽到是楊默的聲音,楊賓緩緩睜開眼,聲音有些微弱地喊道:“回來了。”
“爸,您別先說話,我馬上帶您去醫院看看。”
說完,楊默正要走過去揹著楊賓出去,卻被他打斷道:“我就捱了幾拳頭而已,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什麼叫就捱了幾拳,看您都下不來床了。”
“不影響的。”
“爸,您跟我說說,你和王二怎麼起的衝突?”
楊賓咳了幾聲,便說道:“就在前天晚上,村支書不是有個會議要召集全村人集合嗎,開會時講到鎮上發來通知說:現在政府要大力扶持鄉村振興,鼓勵農民開發荒山種植板栗樹,在此期間,鎮上的政府會相繼給予補貼,而上面要求要優先考慮村裡特別貧困家庭,有在校就讀子女這兩個條件,如果滿足的每年可以得到政府的五千塊錢補貼,其餘的都是三千塊。這村裡特別貧困家庭咱家就滿足條件,一共有二十個名額,但是輪到分配給咱家的時候,王二就不服氣了,憑什麼咱家有他家沒有。為此,他還在大會上鬧了十幾分鍾,散會後,他就帶著怨氣來到咱家把我打了一頓了。”
楊賓說完,身上的疼痛讓他不斷髮出呻吟聲。
隨後又補充道:“王二這個人好吃懶做,村支書當時想把他當空氣,可沒曾想他還在大會上急眼了,說我們家不配拿這個名額,自己還有兩個一兒一女在上大學,自己也需要這個補貼。”
“但是村子裡有誰不知道這個王二的兩個孩子早已畢業出來工作了。”
“簡直太可惡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還有妹妹也是。”
“我……我。”一旁的楊婷正想要開口,卻被楊賓打斷道。
“你妹妹也是昨晚上剛放學回家,她也沒想到要跟你講。”
楊賓正想說下去,這時楊默突然開了口:“她沒跟我說,你也沒跟我說是吧!”
楊默痛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出了事都不給自己打個電話。
“我是怕你來回跑一趟不容易,而且車費也貴,我這也算不上什麼大傷,休息幾天就好了。”
楊賓也是怕在外的兒子過得不容易,所以就沒有跟楊默講。
如果楊默這次不回家一趟看看都不知道父親被人打了,將近六十歲的老人被揍的身上都出現了淤青,如果王二再下手重一點,估計楊默可能就見不到父親了。
“你們先做飯,我出去一趟。”聽到父親的回答,楊默只是淡淡一句,便走出了房間。
“大哥,你要去哪,你別亂來。”
楊婷生怕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來,便往後追了上去。
“我沒事,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做好飯等我回來,我不去找王二。”見楊婷跟了上來,楊默停下腳步,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好,您早點回來。”
楊婷一臉擔心地望著自己哥哥急匆匆走出門外。
柳河村楊默家對面不遠處隔著一條河流,半山腰間坐落著幾個平房,河的對面其中一個正是王二家。
楊默一邊握緊拳頭,一邊小跑著來到了河岸對面。
啪的一聲,用木板做的大門瞬間被楊默一腳踹壞,大大小小的幾片木塊凌亂掉落在了地上。
此時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王二殊不知危險已來臨。
對於王二這個人,楊默很是熟悉,整日嗜酒成性。在楊默印象裡小的時候,王二的老婆給她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婚後的生活她妻子總遭受家暴,一氣之下便丟下了兩個孩子遠走他鄉,至此,王二就整日把兩孩子當成出氣筒。
每當王二醉酒回家後都會對自己的孩子不是訓斥就是拳打腳踢,以至於當他兩個孩子上了大學後就沒再回過家。
正做著美夢呼呼大睡的王二突然被楊默一手掐住脖子,上來就是一拳打在了臉上。
被嚇醒過來後的王二眼睛翻白,憑著最後一口氣說:“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被打的醒了過來的王二看見楊默兇巴巴的臉頓時害怕了起來。
“要你命的人。”
楊默不想跟他廢話,簡單一句說完,便揮著拳頭又是一拳下去。
捱了幾拳後的王二嘴裡吐了幾口紅紅的鮮血,撒在了幾年都沒洗過的泛黃的床單上。
“求,求你別打了,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見楊默已經停手,王二像狗一樣求饒著。
“我問你,為什麼要毆打我父親?”
聽楊默說出這話,王二腦海裡回想起了前天衝進楊賓家的情景,隨後又抬頭一看,這才發現眼前此人是楊賓的兒子楊默。
“你……你是楊默。”
王二瞪大眼睛,嘴巴顫抖地叫了楊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