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妖主斜眼乜視著秦少游，冷笑連連。
虛弱的它，沒有別的辦法反抗，只能在這些事情上面噁心一下秦少游。
對於妖主來說，只要能夠激怒秦少游，便是成功。
秦少游也笑了起來，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那件官袍是蜀王給你的，對吧？”
妖主怔了一怔，正待開口，卻猛然反應了過來，咯咯笑道：“你想要詐我的話？沒有用的。你的這點兒伎倆，在我面前根本不夠使！”
秦少游微微皺眉。
他剛才確實在詐妖主的話,甚至還用上了【巧舌】的能力,沒想到妖主根本不入套。
看這樣子，妖主的精神抗性應該很強,哪怕是在虛弱、身體被掏空的狀態，還是能夠抵抗住秦少游的如簧巧舌，不被忽悠。
“仗著精神抗性強，想要跟我死扛到底是吧？那我就來個雙管齊下！看是你的精神抗性強，還是我們的前後夾擊更厲害。”
秦少游冷哼了一聲，沒有跟妖主廢話，揮手放出一隻紙鶴符，讓它去找朱秀才。
也就是妖主的真身沒有眉毛，不然它肯定要眉頭緊皺。
因為秦少游剛才的那番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充滿了虎狼之詞。
紙鶴符飛出沒多久，朱秀才就回到了這個洞穴裡，朝著秦少游拱手說道：“大人，您有事找我？”
緊接著他又掃了眼四周，有些詫異的說：“這地方的妖王呢？怎麼不見了？”
“那不是嗎。”
秦少游用腳在地上一踢，踢飛了一顆石子,砸在了妖主的腦門上。
這顆小石子對於妖主來說完全沒有傷害,但朱秀才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它感覺心頭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原來這就是那個妖王啊，我還以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蛆妖呢。我以前只聽說過人棍，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見識了妖棍。以它犯下的罪行，被削成妖棍，一點兒也不冤枉。”
破了功的妖主，氣急敗壞的大罵道：“大膽，我可是三品武官，你怎敢辱罵上官？你才是蛆妖！你才是妖棍！等我的附肢長出來，等我的妖氣恢復，誓殺汝！”
朱秀才不僅沒有被它嚇到，還譏笑道：“放心，就算我們大人暫時不殺你，也絕對不會讓你恢復妖氣、長出附肢的。另外，想殺我的妖鬼多了，你可有得排。”
“你你你……”
如果不是肝肺都給扔掉了，妖主此刻非被氣炸了肝肺不可。
秦少游不得不拉住朱秀才：“行了，少說兩句，別把它氣死了，我還有話要問呢。”
朱秀才這才沒有趁勝追擊，但還是冷笑了一聲：“跟我鬥嘴？你斗的過嘛？我可是讀書人！治《尚書》的！”
秦少游倍感無語，他很想問問朱秀才，治《尚書》跟嘴皮子利索有什麼關係？又不是縱橫家。
但他忍下了這個衝動，只是對朱秀才吩咐道：“給它來一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它的嘴巴有點牢，我一個人撬不開，要靠你配合。”
“是，大人。”
朱秀才點頭領命。
在從懷裡掏出《尚書》的同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問：“大人，來葬陰山的路上，你讓我吃下那份蒜蓉蛛絲煲，不會就是在為此可做準備吧？”
在普安縣裡，秦少游審問人形蜘蛛的時候，朱秀才用過一次真言術，幾乎是榨乾了他的文氣與精神，直到在來葬陰山的路上，吃了秦少游給的蒜蓉蛛絲煲後，才得到恢復。
前後兩件事情一串，朱秀才不得不懷疑，自家大人這是很早就籌劃好了。
這倒也符合秦少游的一貫作風。
秦少游笑了笑，沒有回答朱秀才的問題，只是催促他趕緊施展真言術。
朱秀才沒有追問，翻開《尚書》，借用書中大儒留下來的文氣，嚴肅了表情，對著妖主沉聲喝道：“我要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妖主以前沒有遇到過大儒，自然不知道這些儒生嘴皮子有多厲害。
如果它沒有處在虛弱、混亂的狀態，自然不懼朱秀才的真言術。
可是現在嘛，它的嘴巴，就不會再聽它的使喚了。
不過妖主在用殘存的微弱妖氣檢查全身，並未發現有什麼問題，還長鬆了一口氣，出言嘲諷：“說什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因為你這一句話，我就會告訴你們，我的那件官袍，確實是蜀王府的長吏送過來的？”
言罷，妖主又冷笑了幾聲。
可是笑著笑著，它就笑不出聲了，表情也變成了驚訝與錯愕。
朱秀才看到它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當初你手底下的人形蜘蛛，也不相信我能讓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卻是把它知道的情報全都交待了出來。正是靠著它給的這些情報，我們才能成功混進到你的洞穴，將你們這群危害一方的惡妖給一網打盡！”
秦少游沒有嘲諷妖主。
他知道朱秀才的真言術維持不了太久，必須要抓緊時間審問。
不過在開審之前，他先是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紙鶴符，準備用紙鶴符新增的‘錄影’，記錄下審問的情報，好帶去給左千戶。
畢竟這個事情涉及到了蜀王，不管他是有造反之心，還是有別的什麼企圖，都該交給左千戶去處理。
有左千戶頂在前面，他才能安心的搞事情。
當然，如果有可能，秦少游也不會放過親手幹掉蜀王的機會。
蜀王的身上，多多少少存在有一些龍氣，那可是烹製龍虎鬥的主要食材之一。
祭出紙鶴符後，秦少游先把剛才的問題又給提了一遍。
妖主在【巧舌】與真言術的雙重作用下，乖乖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回答。
然後秦少游才又接著問：“與你做交易，買走孩童的，也是蜀王府的人？”
妖主道：“我不會告訴你們……確實是蜀王府的人。”
秦少游追問道：“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收購小孩嗎？”
妖主還真知道，非常配合的回答道：“我起初也在納悶，便暗中派了妖蛛去調查，蜀王府的人收購小孩，是送去給藏在綿遠縣地底下的一頭殭屍食用！他們想要將那頭殭屍，培養成魃！”
果然是這樣！
秦少游之前的推測，全都對上了。
而朱秀才聽到這裡，則是眉頭緊鎖，湊到秦少游的耳邊，小聲說道：“大人，這蜀王一邊將自己的世子培養成魃，一邊又給葬陰山妖王這樣的惡妖許下高官厚祿……怕是所圖甚大啊！”
秦少游知道朱秀才話裡的意思。
都是王了，還所圖甚大，那就只有皇位了！
而結合之前就掌握到的一些蛛絲馬跡來看，蜀王恐怕真的是有造反打算，之前的伏擊，也不一定是要殺了‘張小妮’，極可能是要拿他為質，以作要挾，甚至來個清君側立新皇行禪讓的一整套流程。
接下來，秦少游又問了一些蜀王府與妖主的交易詳情。
包括買賣孩童的大致數量、許諾高官厚祿的具體情況等等，這些都是蜀王的罪證！
就算蜀王再怎麼勢力龐大，涉及到造反作亂，當今那位修仙天子與朝中諸公，都不可能放過他。
妖主雖然想要掙扎，可是在真言術與【巧舌】的雙重影響下，他把一切問題都給交代的十分清楚。
等它講完，秦少游趁著朱秀才還未被榨乾，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可知道，蜀王世子是怎麼變成殭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