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拔,南下風陵渡。
浩蕩兵馬結隊行進在官道上,哪怕只有數千人也是氣勢非凡。
小心翼翼騎在馬上的衛青,忍不住的轉首望向身後的平陽縣城。
城牆上,隱約可見不少身影。
除了衛青之外,李雲澤帶走了十餘當地少年才俊。
雖然大部分人的能力最多也就是混個縣吏,可李雲澤也願意給他們一個展現自己,不斷學習提升自己的機會。
若是心性足夠好,也願意用功的話,未必不能出頭。
當然了,想要出頭還是需要些許的運氣。
第一次騎馬的衛青有些緊張,畢竟他弓馬嫻熟是在做了騎奴之後的事情。
緊緊夾著馬腹,看著平陽縣城頭上那逐漸模糊的身影,衛青輕嘆口氣。
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缺少了一節尾指的左手,略顯青澀的目光逐漸堅毅起來。
“生之恩已償,從今以後衛青就是衛青!”
抬起頭,目光看向前邊不遠處李雲澤那挺拔的身軀,衛青心中暗暗發誓‘大王提拔我於微末之中,必當肝腦塗地以報大恩!’
平陽縣城頭,一眾官吏看向鄭季的目光很是有趣。
他們當然不傻,自然是能夠看的出來,那衛青前途不可限量。
畢竟被大王看重,哪怕能力一般,可只要不斷地給機會,終究會有成功的一天。
就像是現代世界裡,富二代每次三百萬五百萬的創業,失敗無數次之後只要成功了一次,就會被吹噓為能力出眾。
可平民之家的孩子,哪怕天賦異稟,可就連三萬塊的創業資金都拿不出來,當然是一輩子的平庸之輩了。
女人總是說男人沒有上進心,可實際上哪個男人沒有上進心?
可外在條件擺在那兒,沒有機會如何上進。
女人靠在祖上有錢,可性格卻是變態的霸道總裁懷裡,嘲諷前男友們是廢物,居然還有無數人追捧說好看?
真是嗶了狗了!
鄭季這裡,見著越行越遠的隊伍,心中只餘下了無盡的悔恨。
明明是祖墳著火了,出了一位未來前景遠大的後人,可惜自己被彘油矇蔽了心智,偏寵幾個廢物兒子,生生的將衛青給逼走。
從此之後衛青就是衛青,再也不可能是鄭青了。
光宗耀祖的機會從自己的手心之中流淌而過,鄭季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都怪那老媼!若不是她妒忌嫌棄,我又豈會如此對待衛青?’
鄭季沒從自己的身上尋找原因,反倒是將怒火宣洩在了自己的老妻身上,典型的無能狂吠。
心頭怒火無從宣洩,鄭季轉身就下了城頭,直奔家中而去。
他那老妻與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肯定是要倒黴了。
大漢這兒,可沒有家暴一說。
隊伍一路南下路過縣城的時候,李雲澤總會尋來當地青年才俊,從中提拔一些出眾之人入親衛隊。
主父偃等人皆知,這是大王在籌備班底。
哪怕這些人能力不足,可調教一番後放到地方上去,也能做些事清。
這些青年才俊之中,衛青是最為特殊的一個。
別人都被安排在跟隨大王身邊的親衛隊中,唯獨衛青是被安排進了軍中為一員騎卒。
若僅僅是如此的話,眾人只會覺得衛青不得重視,以後也就泯然於眾人了。
可問題是,李雲澤親自賜予兵書!
兵書這種東西,可不是後世資訊爆炸爛大街,誰都能看的。
哪怕是在勳貴之家,也是家族秘傳的珍寶,只有繼承人才能看的那種。
兵家的經驗,心得,體會,總結,步驟,流程等等都智慧的結晶,都凝聚在小小的竹簡上。
只要資質不是太差,能夠參悟兵書內容,不敢說將軍,可做校尉長史還是勉強能當的。
正因為如此,兵家的兵書都是不傳之秘,等閒人莫說參悟了,就連看上一眼都是奢望。
像是歷史上的霍去病,就是長期在皇宮的藏書閣裡翻看兵書。
衛青能得李雲澤如此看重,自然不會有人真的將其當做區區騎卒看待。
兵馬前行順利,不過十餘日的功夫,就已經南下至風陵渡。
提起風陵渡,首先想起的自然是一見楊過誤終生的郭襄。
風陵渡本身是極為重要的一處黃河渡口。
都知道從中原之地入關中,需要透過險峻的函谷關,以後還會有潼關等關隘。
可沿著大河南下的那一豎兩岸,卻是肥沃平坦的土地,也就是所謂的河東與河西。
戰國時期河東屬魏,魏武卒在吳起的率領下大敗秦國,奪取了河西之地。
這裡地形平坦,只要渡河就是無險可守,非常適合攻打關中。
從地形上來說,關中的防備其實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嚴密。
入了關中,長安在望。
一路上李雲澤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入目所見各處林木茂盛,水渠縱橫。土地肥沃,河水清澈,難怪能夠養育一代代的王朝崛起。
從前秦一直到盛唐,這片肥沃的土地用千年時光撐起了諾大王朝的脊樑。
只可惜再肥沃的土地,也有逐漸貧瘠的一天。
再過千年,這片土地就會因為過度的開發與砍伐從而導致貧瘠,無法供養王朝崛起,逐漸沒落下去。
土地本就如此,李雲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當然,他不會片面的追求提高土地的肥力,反倒是喜歡開拓更多的土地。
沒有了那就去開拓,把整個世界都給開拓完。
整個世界都開拓完了,那就想辦法往天上走。
相對於現在的時間段,關中與長安城其實很適合作為核心區域,尤其是在開拓西域往西邊走的情況下。
行軍多日,終於是來到了長安城北的上林苑。
上林苑應該是這個時代規模最大的皇家園林了,不過與耗費無數民脂民膏的圓明園不同,這裡就是真正的野外山林。
內裡土地肥沃河流縱橫林木繁盛,而且不但不會阻止百姓入內,反而是遇上了災荒之年的時候,還會主動將遇災百姓接納入內安置。
與那些其心必異,殘酷壓榨的異族比起來,這才是自己人該做的事情。
上林苑內有北軍軍營,李雲澤所部就暫時駐紮於此。
“大王。”
做著入長安城準備的時候,神色有些古怪的汲黯過來稟報“開封侯來訪。”
“嗯?陶青?”李雲澤眉梢輕挑“何事?”
汲黯的笑容愈發古怪“說是為大王送服侍的侍女。”
李雲澤擺擺手“心意本王領了,不過不需要,讓他都帶回去。”
“喏。”
畢竟是正人君子,又是在長安城郊外。
此時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看,若是隨意收下美人,會影響他的風評。
這邊陶青被拒之後倒也沒有生氣,笑呵呵的告辭,帶著載著美人的馬車返回長安城。
回到府邸,見著了等候多時的田蚡。
“開封侯。”田蚡急忙上前行禮“大王可曾收下?”
陶青示意跟著回來的馬車“見諒,大王未曾收下。”
此言一出,田蚡頓時面露失望之色。
若是那美人能夠安排到中山王的身邊,那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陶青目光微動“事情沒辦成,那五百金自當奉還.”
“開封侯這說的是什麼話。”整理好情緒的田蚡,當即正色說道“侯爺願意為某化解與大王的恩怨,這是某求之不得的好事,那五百金莫要再提。”
不愧是田蚡,雖然人長的醜,可他會說話啊。
陶青露出了笑容,滿意點頭“大王或許是車馬勞頓還未休息好,等過些時日本侯再試試。”
面露感激之色的田蚡,連忙行禮“多謝侯爺仗義相助。”
等到上了馬車出了開封侯府,田蚡臉上的笑意逐漸斂去,目光望向不遠處開封侯府的大門,咬牙切齒的低吼“廢物!”
他打算透過美人去感染李雲澤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告知陶青。
田蚡用的理由很簡單,知道大王大勢已成,所以想要緩和關係,求大王高抬貴手饒他一命。
當然了,陶青與田蚡的關係還沒有親密到這等幫他出頭的程度。
之所以能夠說動陶青幫忙,緣由自然是那五百金。
侯府的收入與他的俸祿的確是不少,可開銷也大啊。
府中每天開伙做飯的就有數百口之多,這還沒算人情往來等等開銷。
田蚡願意出五百金請他辦事,而且又不是什麼得罪人的事兒,自然願意去做。
他若是知曉田蚡的打算,估計能被嚇到溼潤了褲子,這可是要把全家全府全族都給送下去的大罪!
收回目光的田蚡,緊緊攥著拳頭“得想個別的辦法,試試收買劉勝身邊的人?”
夜色朦朧,月光如水。
未央宮中,賈妃掩嘴咳嗽了幾聲。
劉啟睜開了眼睛,有些關切的問道“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喚太醫令來?”
咳嗽了幾聲的賈妃擠出笑容“只是偶感風寒,吃幾服藥就好,勞煩陛下掛念了。”
對她這等原本已經過氣的妃子來說,能夠重新得到天子的寵愛,這可真是太難得了。
真要是喚太醫令來,少不得要修養十天半個月的,這可不利於固寵。
劉啟是天子,天子自然是多情的。
從慄姬開始,劉啟每隔幾年就會移情別戀,寵愛新的妃子,能夠讓他回頭的,幾乎不存在。
之所以賈姬這兒能有例外,自然不是因為其容顏不減,而是因為其是皇子勝的生母!
大漢這裡,母以子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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