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身軀雄壯魁梧,一拳出去開山碎石。
無論是誰來看,都會覺得此人是宛如熊羆般的猛男。
像是這等猛男做事,自然是槍出如龍直來直往,以無以復加的力度進行不斷衝擊,從而讓對手淚流滿面聲竭力嘶的顫抖。
可實際上的李雲澤,能伸能縮,既有力氣也能玩花活。
就像是現在,手中搓著一片四葉草,指甲輕鬆將草葉四周給擼平。
那邊挾持孟皮的盜賊還在叫囂“速速放了吾家將軍,再自斷雙臂.”
盜賊喋喋不休的時候,孟皮卻是在見著了李雲澤手中樹葉之後,立馬就是鬆了口氣。
果然,下一刻草葉就飛了過來,帶著呼嘯裂空聲響,輕而易舉的掠過盜賊持劍的手腕。
銳利的樹葉在加速度的加持下,刀鋒般切開了盜賊的手筋,原本橫在孟皮脖子上的利劍,隨之跌落在地。
盜賊慘叫捂手蹲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流。
直到他的眼前出現一團黑影,下意識抬頭的時候,就見著了在夕陽餘暉之下,宛如直立而起的猛虎一般籠罩著自己的李雲澤。
李雲澤平靜的看著他“站起來。”
捂著手腕的盜賊心中驚懼,居然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然後,他就聽見李雲澤說“夕陽西下.”
盜賊‘(°ー°〃)’
什麼意思?!
李雲澤握著拳頭“斷腸人”
一拳轟在了盜賊的肚子上,巨大的力道不但斷腸了,更是讓此人向後橫飛出去。
“在天涯!”
總是搞人質威脅的這一套,真當我是言情劇的瘋批男主了?
“沒事吧。”
李雲澤拉起了孟皮,詢問有沒有受傷。
“無事。”
孟皮搖搖頭“他們倒是沒揍我,還給了壺酒。”
這話說的好似人家對他有恩似的,你可是被綁架來的。
李雲澤回到了盜拓的身前蹲下,目光注視著他。
盜拓此時嘴裡的麻木與疼痛感覺逐漸消散,終於是能夠說話了“某有九千兄弟,他人日必當攻入城中.”
‘啪!’
李雲澤一記大逼兜過去,盜拓吹起來的牛嗶立馬就被扇破。
“看在你給伯皮一壺酒喝的份上,只要說出來幕後主使是誰,今天這次某就饒你不死。”
嗯,只有今天這次,下次見著了還是要取你狗命。
至於說幕後主使什麼的,盜拓他們可是盜賊,能夠輕鬆進入曲阜城,還能挾持孟皮順利離開,整個過程之中城內的守軍就跟瞎子似的什麼都沒有見著沒有絲毫反應。
要說沒有強力人士在背後支援,鬼都不信。
他盜拓若是真有這份本事,那這魯公就該他來做了。
盜拓目光閃爍“某不知你在說什麼。某橫行天下無所顧忌,又怎會有.”
話沒說完,李雲澤又是一記大逼兜過去。
“安排你出入曲阜城的,是魯公。”
這話一出,盜拓瞬間面色鉅變“你怎麼”
後面的話沒說完,他自己就警覺閉嘴。
“這沒什麼難推測的。”
李雲澤慢悠悠的說道“能夠讓你們隨意出入曲阜城,能讓你等一眾盜賊,在這距離曲阜城只有數十里的地方存在這麼久,必然是有大貴族背後支援。”
“魯國這兒,能有這份能量的,除了三桓就只有魯公。”
“三桓那兒看似同氣連枝,可各家都有各家的打算與心思。沒可能一家支援你,另外兩家卻是視而不見,沒有風聲傳出來。”
“某前些時日才與季孫氏起了衝突,按理說季孫氏鼓動你來報仇,是很合理的解釋。”
“只可惜,這一招借刀殺人,卻是瞞不過我。”
李雲澤拍了拍冷汗直流的盜拓的臉,起身示意孟皮走人“五千金?別說季孫氏,就算是三桓一起搬空了寶庫,也湊不出這麼多的金來。如此蠢話只有蠢貨才會相信,你不是個蠢貨卻信了,那就是把我當蠢貨了。”
“記得告訴魯公,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步行返回曲阜城的路上,孟皮有些焦急的詢問“真的是國君要對付你?”
“不是對付我,是對付季孫氏,是對付三桓。”
李雲澤認真解釋道“魯公知道了我與季孫氏的衝突,也知道了我的本事。所以就想要來一套借刀殺人的伎倆,忽悠我去對付季孫氏。”
“三桓同氣連枝,我若是滅了季孫氏,自然會引來另外兩桓的不滿,到時候肯定又是一場大戰。”
“待到三桓都被我平了,到時候魯公就能用消滅叛逆的理由,調集大軍再平了我。如此一來,魯公才算是這魯國真正的國君。”
孟皮哪裡會想到這些,聽完李雲澤的講述,只覺得頭皮發麻。
“可那盜拓,為何要相助魯公?”
“盜拓也是姬姓,乃公子展的後裔,算是魯國公室。魯王必然有給他許諾過,事成之後讓他如三桓一般自成一族。”
李雲澤微微一笑“盜拓說他有九千部下,這肯定是在吹牛嗶,不過打個對摺應該還是有的。”
“在這尼山四周,招呼起來三五千人馬,實在不行拉著數百人出行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裡,李雲澤看向了孟皮詢問“你可知他帶了多少人去迎我?”
孟皮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大約百人吧?”
“五千金的生意,只帶了百人出面。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本來後面應該還有很多戲份的,可惜我沒有給他表演出來的機會。”
“把別人都當做傻子的,自己才是個傻子。”
一路回到曲阜城外,此時天色早已經放黑,城門關閉開始宵禁。
李雲澤伸手指著不遠處城門樓上那些來回巡視的軍士們,笑著對孟皮說“伯皮,你可知白日裡我在做什麼?”
孟皮當即搖頭。
白天的時候,他被關起來喝酒,哪裡會知道李雲澤在作甚。
“白日的時候,我在城內查探,昨夜守城門的是哪家軍士。”
曲阜城內,四足鼎立。
魯國公室的力量超過三桓單獨一家。
可三桓加起來的實力,卻是遠超魯公。
結果就是,三桓與魯公各自守著一處城門,城內也是有著各自的勢力地盤。
李雲澤一早就察覺到了此事的蹊蹺與不對勁,所以一路追蹤查探,盜拓那些人是從哪裡進出的曲阜城,再去查探這座城門是誰家在守護,自然就明白了一切。
城中宵禁,城門關閉自然不能走城門。
原本孟皮表示可以去附近的村子求借宿,可卻是被李雲澤拒絕了。
他帶著孟皮來到了一處無人巡視的城牆下,在孟皮驚恐的大叫聲中,直接拎著他前衝,腳踏城牆一路飛身而起,直接越過了城牆。
“仲尼.”
落入城內之後,孟皮驚恐萬狀的表示“你何時學得這份飛簷走壁的本事?”
李雲澤聳聳肩“我天生神力。”
“天生.”
聽到這話,孟皮的臉抽個不停。
仲尼天生神力,算是繼承了父親那能雙手託城門的力氣。
可自己.
想到這裡,他低頭看著自己的瘸腿,父親就給了我這個?天生瘸腿?
回到家中,自然沒什麼多說的,各自回屋歇息睡覺,無論是有什麼事情,都等明天天亮了之後再說。
之前之所以沒有幹掉盜拓,當然不可能是因為盜拓給孟皮一壺酒的情義。
李雲澤可是非常清楚,這些賊寇們是何等無惡不作的。
像是這盜拓,歷史書上說的明明白白“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穴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不顧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過之邑,大國守城,小國入保,萬民苦之。”
扒房牽牛,劫掠女子,萬民苦之啊。
做賊匪的都是沒有人性的,真正意義上的無惡不作。
李雲澤縱橫萬千世界的時候,早就見著不知道多少了。
所謂梁山好漢,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所以無論是在哪個世界裡,李雲澤對待賊匪的態度都是一個,盡誅之!
之前沒幹掉盜拓,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讓盜拓去通風報信,逼著魯公出手。
畢竟是國君,他不直接出手的話,別人還真不好對其下手。
不是說滅不了,而是名聲就毀掉了。
李雲澤可是要做教育家的,沒有一個好名聲的教育家,誰會來做你的徒弟?
跟你學啥,弒君嗎?
所以李雲澤留下了盜拓,讓盜拓將自己英明神武,天下無敵的一面告知魯公。
魯公耍手段看似有點本事,可李雲澤看過歷史書,知道魯昭公是個眼高手低的失敗者。
歷史上此人受不了刺激,受到刺激的情況下居然出兵攻打三桓。
現在李雲澤讓盜拓去刺激一下魯公,讓他忍不住的出手,那事情就好說了。
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事兒。
現在是一個君視臣如土芥,臣視君為寇仇的時代。
國君都對你下手了,你當然可以反擊。
李雲澤還是要名聲的,畢竟他想要做個教育家,可不想被史官在史書上記錄一筆‘孔丘弒其君。”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一番,邁步去了季孫氏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