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澤熟練的將虎皮給剝了。
他既擅長剝,又擅長脫,絕對是熟能生巧技能點滿。
感覺身上的袈裟礙事,李雲澤乾脆一把扯下仍在一旁,一腳踩著虎軀,一手操著從護衛的馬匹上尋來的唐刀,哼哧哼哧的剝虎皮。
慈眉善目的太白金星現身,捋須而笑正要說話,然後就見著了李雲澤背對著自己剝虎皮的一幕。
太白金星‘(°ー°〃)’
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啊,自己可是法眼,那金蟬子怎麼可能看的錯。
可.你這是在做什麼?!
按照劇本來走的話,本該是太白金星在危急關頭出現,出手搞定虎妖,再指點唐三藏繼續往前走,自然會有強力徒弟相助。
可現在.地上虎妖屍骸殘渣上的妖氣做不得假,金蟬子也是真的,可他做的事情.
李雲澤也感受到了身後的氣息變化,身上染血握著唐刀轉身看過去。
白袍白髮白鬚,這形象有些眼熟啊。
“你是這虎妖的主人?”李雲澤挑挑眉,半邊臉上沾染著血漬,讓他此時的面色顯得有些驚怖“你哪條道上的?”
天仙地仙還是人仙?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待遇。
聽聞此言,太白金星手中的拂塵都差點掉在地上。
量劫降臨的時候天機紊亂,哪怕是聖人也無法推衍未來。
而且這種事情,除了操盤的之外,誰也不願意過多的沾染因果,因為大家都知道,沾染上的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眾神知道金蟬子轉世,去完成佛門大秀。
可轉世之後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子,什麼樣的生長環境等等,那就不知道了。
現代世界的人看過書,自然未卜先知什麼都懂。
可身在書中,哪怕是大羅金仙也無法知曉未來。
在太白金星看來,著金蟬子轉世好像.不像個好人吶。
“嗯?”
見著太白金星發呆不說話,李雲澤眯起眼睛握著唐刀走了過去。
他那一身染血的肌肉群,配上睥睨的神色真是讓太白金星都感覺有些手抖。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來搭救唐長老。”
‘啐!’李雲澤呸了口“太白金星就是太白金星,非說西天太白星。莫不是忘了自己是給玉帝做事的?吃裡扒外!”
三十六重天之外,凌霄寶殿之內。
閉著眼睛的張百忍,嘴角微微翹起了一抹弧度。
‘這幫魂淡,知道量劫之後佛門當興,一個兩個的都爭相巴結,吃裡扒外!’
哪怕貴為玉帝,也無力抵抗量劫之威。
當年封神量劫的時候,通天教主都擋不住,更別說是他張百忍了。
所以哪怕級別比如來更高,可也只能是無奈的配合演戲,眼睜睜的看著那猴子把自己家裡弄的一團糟。
這金蟬子轉世,有點意思。
太白金星麵皮抽個不停,這話可真是太損了!
要知道真正的大佬們都在看著呢,自己的名聲.魂淡!
強忍著將手中拂塵砸在李雲澤臉上的衝動,太白金星恨恨的跺腳“本欲助你,奈何不識好人心。罷了,你且自行往前,自有神徒助你,莫為艱難報怨經!”
說罷,恨恨的瞪了李雲澤一眼,轉身就往天上飛去。
“呸!”
抬頭看著太白金星遠去的身影,李雲澤哼哼兩聲“等我學會了飛天遁地咱們再碰碰。”
李雲澤罵罵咧咧的回去繼續剝虎皮。
不用太白金星來裝嗶,李雲澤也知道自己往前走會遇到誰。
畢竟是千年前自己還是少年時候的暑假偶像,總要送些禮物才是。
選取了最好的一塊虎皮剝下來,李雲澤尋著山溪清洗乾淨,簡單泡製下,就收拾行李上馬繼續趕路。
一路無話,些許的蠅營狗苟大蟲巨蟒的,甚至連落筆提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一路快馬加鞭的前行,沒耗費太久的功夫,就來到了兩屆山。
此山高接青霄,崔巍險峻。
不過較為古怪的是,四周皆為平地,如此突兀的一座高山出現在這兒,感覺不符合地質運動板塊擠壓的造山運動。
不過無所謂了,神怪世界裡,發生過什麼事情都能理解接受。
李雲澤繼續前行,于山畔見著了一座村莊。
村外有田地,村莊之中炊煙裊裊。
有漢家兒郎手持刀弓,目光警惕的打量著李雲澤。
沒辦法,兩屆山這邊是大唐地界,可山那邊卻是胡人的地盤。
眼前之人雖然是僧人裝束,可目光如鷹滿臉戾氣,身材高大手指關節粗壯,跨刀背弓的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而且那僧袍上,明顯是乾涸後的血漬痕跡吶。
“幾位施主。”
李雲澤唱了聲佛號,慈眉善目的詢問“敢問此地乃是何處地界?”
雖說他是修道的,可狗系統既然給他安排的佛門的身份,為了人參果什麼的,他也只好捏著鼻子暫且忍了。
而且對他來說也沒什麼難度可言,畢竟佛本是道。
村裡人見著李雲澤那兇狠的目光,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警惕詢問“敢問長老何處來?”
“吾乃大唐天子御弟是也。”
李雲澤掏出了通關文書“奉天子命出天竺,路過此處。”
村裡有能識字的,看那通關文書不似作偽,頓時鬆了口氣。
“好教大師知曉。”
“這山舊名五行山,因我大唐王徵西定國,改名兩界山。”
“哦?”李雲澤的眉毛都豎起來了“五行山?不知此山之中可有什麼古怪之物?”
“還真有。”
“相傳王莽篡漢之時,天降此山,下壓著一個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飲食,自有土神監押,教他飢餐鐵丸,渴飲銅汁。自昔到今,凍餓不死。”
李雲澤什麼都知道,可他得裝作不知道。
因為他知道有大佬在關注著他。
“多謝諸位仗義相告!”
李雲澤抱拳行了一禮,這是江湖禮而不是佛禮。
他還特意將那兩名被他拋棄在了長安城的隨從,放置在馬背上的甲冑留下作為謝禮。
這玩意他用不著。
見著李雲澤打馬直奔山腳下石匣中老猿處而去,村中百姓面面相覷。
好半天才有人不確定的開口說道“此人,莫不是打劫了長安來的高僧,冒名頂替的?”
李雲澤奔赴山腳下石匣的時候,神色有些激動。
這可真的是偶像了,小時候每年暑假都能見著的偶像。
也就只有在這等光怪陸離的神怪世界裡,才有機會見著偶像的真身。
李雲澤還未靠近石匣,前方已然傳來雷鳴般的吼聲“我師父來也!我師父來也!!”
這一刻,李雲澤也急眼了。
他猛然一鞭子抽在了胯下馬臀上,直接抽出了一道血痕來“你踏馬的跑快點!”
也就是還沒騎小白龍,要是小白龍這麼捱打捱罵的,估摸著得顯形翻臉噴他一頭的水。
終於,終於啊。
怪石嶙峋山腳下,一處狹窄的山石裂縫之間,一露出半截身軀的猴子正喜笑顏開的向著李雲澤伸手亂招“師父,你怎麼此時才來?我都等你五百年了!”
李雲澤翻身下馬,快步上前。
初時腳下生風速度極快,可隨之卻是逐漸減慢了速度,到了後來更是一步一個腳印。
開始的時候,那猴頭還在抱怨“快來快來。”
可之後好似感受到了些什麼,一雙火眼金睛盯著李雲澤看,沉默不語。
一步一腳印,終於是來到了大聖的面前。
此時的大聖,是何等模樣?
頭上堆苔蘚,耳中生薜蘿。鬢邊少發多青草,頷下無須有綠莎。
眉間土,鼻凹泥,十分狼狽,指頭粗,手掌厚,塵垢餘多。
自己的偶像竟然被強權壓迫至此,李雲澤莫名心酸。
他俯下身,拔去了鬢邊草,頷下莎,拂去灰塵。
動作認真又輕緩,彷彿是擔心傷著了他。
“大聖。”
目有水光的李雲澤,輕聲低語“受苦了。”
大聖沉默了,閉上了眼睛低下頭。
下一刻,整座五指山都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地動山搖!
滔天怒火直衝雲霄,整座五指山彷彿下一刻就會崩塌!
五百年,五百年吶!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動之威終於逐漸停歇下來。
大聖睜開眼抬頭看著李雲澤“你知我?”
“知道。”李雲澤點頭“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他知道有大佬在看,可不管不顧了。
自己的偶像遭受如此待遇,哪裡還能心平氣和的演戲?
大不了學烏鴉哥掀桌子就是了,給靈山送去兩千萬度的熱情問候!
滿天神佛?
韃虜肆虐,胡兒屠戮的時候爾等在哪!?
這等神佛,烤熟了拉倒。
“大聖。”李雲澤陳懇相詢“可願與我走一遭靈山雷音寺?”
火眼金睛看著他,彷彿是能夠看穿其心中所想。
片刻之後,大聖點頭。
李雲澤乾脆起身,一腳踹在了一旁的地上“土地,滾出來!”
這一腳下去,四周彷彿地震一般搖晃。
此處土地公,踉蹌著從地下鑽出來,神色惶恐面色泛白的連連行禮“神僧有何指教?”
“你個老東西,這幾百年來苛待大聖,今天就借你首級一用,為大聖添個喜慶。”
土地爺直接嚇到魂飛魄散,雙股顫顫猶如抖篩“冤枉啊,冤枉~~~”
之前大聖動怒,山都差點被崩了。
土地爺的三魂六魄頓時被嚇的沒了一半。
現在神僧一句話,又把另外一半給嚇沒了。
他只是個小小的土地而已,連名字都不配有的那種,何苦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