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亨利·卡文迪許的望遠鏡中,一幕幕的慘劇不斷上演。
當數十發的霰彈和葡萄彈,幾乎在一兩秒的時間裡,就被全部地招呼了出去之後。
並沒有出現之前時間裡,那一種發射了開花彈後,在老大一片的江面上,數十道粗大水柱被炸起老高。
然後,一艘又一艘正在飛馳的龍舟,紛紛被炸爛、掀翻的場面出現。
可是在具體的場面上,卻是更加的血腥和殘忍。
每一發葡萄彈和霰彈,從炮口兇猛噴射出來後,其中眾多細小、數量驚人的炮子,立刻就散佈了這一個方向的老大一片區域。
它們交織在了一起後,更是形成了一道密集恐怖的彈幕。
這一道密集的恐怖彈幕,鋪天蓋地對著前方的位置,就此籠罩出去了之後。
打在了水面上後,讓那一片水面因為有著太多細小水柱升起,頓時那片水面的江水都被煮開了一般,開始沸騰了起來。
打在了龍舟上後,塗著鮮豔油漆的船身在木屑飛濺之間,一個個鵪鶉蛋大小的破洞紛紛出現了。
隨後,每一個洞中灌入的江水流量倒是不大,但是因為破洞太多,所有的流量加起來就相當恐怖了。
不多時,船底已經有著不淺的一層積水,將船身都是壓下去了不少。
只是上面倖存的人員們,卻是根本沒空去堵住這些破洞,又或者拿著其他容器將江水舀出去。
一方面,這樣密集的彈幕,像是狂風一樣地刮過之後。
龍舟上面的成員,立刻就出現了恐怖傷亡數字。
因為比起了火槍發射的鉛彈,大炮發射出來的這些葡萄彈和霰彈,產生的殺傷力卻是強出了太多。
打在了人的身體上後,與鉛彈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比如說,老蛇先生。
這一個在亨利·卡文迪許心目中,箭術上完全能與傳說中‘羅賓漢’比擬的神射手,連使用弓箭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雙手揮舞著鼓槌,正在用力敲打的他,左臂被一粒霰彈的炮子擊中後,結果根本不是什麼被打穿。
而是當場就爆出了一團血霧,整條左臂只剩下了十來公分的一截。
與他同一艘龍舟上的成員,在一陣陣血花。
不對!應該是血霧的飛濺之中,在胸腹、頭臉等部分上,也是紛紛被打出了一個嚇人的傷口。
在這種恐怖的傷口下,他們人當時就死了,失去了生機的屍體向著後方仰頭就倒。
頓時這一艘在數十支船槳划動中,原本在江面上都要飛起來一樣的龍舟;因為沒有人划槳,在水面滑行出一段距離後,速度飛快地降低起來。
好在很快之後,這一艘又開始飛起來。
因為老蛇先生,用僅剩的右手吃力地撕下了一截褲腿,並且用牙咬著褲腿的一頭,將斷掉的手臂草草捆紮了一下後。
又從腳下的船艙裡,那種混合了好些鮮血後紅彤彤積水中,撿起一柄鼓槌。
用著一隻獨臂,再一次敲響了極有節奏的鼓點。
而再度響起的鼓點,彷彿有著莫名的魔力一般。
下一秒之後,一個又一個全身是血的倖存者,又或者是傷員們;紛紛撿起了溼漉漉、血淋淋的船槳。
將身邊的屍體,一把推下了龍舟,讓船身再度浮起來一些後。
又一次將船槳齊刷刷地伸進了水面,齊心合力地划動起來,讓這一艘龍舟再次在水面上飛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在船首的龍頭,被老蛇先生那一隻斷臂淋上了鮮血後。
亨利·卡文迪許,總覺得那一個龍頭似乎就要活了過來一樣,要張開嘴撕碎整個大陰帝國的艦隊。
再然後,又是兩聲巨大的爆炸響起。
陰軍艦隊中的戰艦,又有著兩艘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
數秒之後,在距離著老蛇先生所在的龍舟,二百多米位置的另一艘龍舟上;又一個玄戈營的成員,在亨利·卡文迪許的眼中遇難了。
具體上是那一位,據說是道家修士出身的雲清先生。
他一邊敲打著戰鼓的同時,一邊還用著雙腿在原地不斷地彈跳著,讓船頭不斷高低起伏了起來。
似乎用著這樣一種方式,可以增加一些龍舟前進的速度。
然後在一陣密集的炮火聲中,數粒霰彈炮子打在了他的腰間。
頓時讓這一個平時話語不多,但是每一句話都充滿一些玄奧道理的雲清修士,整個身體就被攔腰打成了兩截。
不得不驚歎一下,玄戈營的各位騎士們,實在擁有著恐怖的生命力。
在如此驚人的傷勢下,雲清修士依然沒有立刻死去。
不過也僅僅是沒有立刻死去而已,反而會承受更多驚人的劇疼;只是雲清修士,似乎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死亡和痛苦,而是無法敲響那一面戰鼓。
因為當前只剩下半截身體,趴在了船頭的他,不管如何地努力,將拿著鼓槌的手臂伸直,都無法夠得著鼓面。
看到了這一幕後,亨利·卡文迪許本能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嘴裡嘀咕出了一句:
“穌哥在上!請你保佑這一頭羔羊吧~”
讓亨利·卡文迪許有著這樣的反應,是他雖然無法理解雲清宣揚的真正道家,那一種不靠著信徒的供奉。
而是自己耕種、幫人看病、算命、看風水謀生。
總之不靠著香火錢生活的手段,很是有些難以理解。
但是一點都不妨礙,他對於雲清、還有他嘴裡真正的道家,那樣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和敬佩。
也不知道是不是亨利·卡文迪許,嘴裡的祈禱起到了作用;還是雲清那一邊的三清老祖,起到了作用。
反正在雲清修士,因為迅速流血而死之前。
一個四十多歲的東方農夫撿起了鼓槌,再一次‘咚咚~’地敲響大鼓,讓這一艘龍舟繼續往前。
雲清修士,則是在鼓聲中欣慰地閉上了眼睛。
見狀之下,亨利·卡文迪許又在胸前畫出了一個十字來。
那是因為在這些龍舟的不斷前進中,馬上就要進入了艦隊火槍的射程了;龍舟上胡等人,也是停止了敲鼓,將一張張弓箭拿在了手裡。
在這樣雙方的戰鬥,馬上就要更加激烈的時候,讓他本能間又做出了這樣一個動作。
只是祈禱歸祈禱,具體上他心中期待著哪一方可以笑到最後,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龍舟衝鋒最後過程,坦白說比起了亨利·卡文迪許預料中,稍微的容易了一點點。
那是在關鍵的時刻,兩艘三級戰艦的上層甲板上,那些正準備端起了火槍開火的水手們,忽然就亂了起來。
那是貴妃女士,AT先生兩位,
她們不知道採用了何種的手段,帶著一身溼漉漉的水花,神奇地出現在了甲板上。
手中長刀揮舞著,用著驚人速度和恐怖的效率,收割著那些水手們的生命;讓這些人,再也顧不上對著龍舟開火。
也讓艦隊上的火力,一下子減少了好些。
其中AT先生手中的巨型大刀,擁有著驚人的鋒利程度。
甚至出現他掄起了大刀劈砍了一圈之後,一共足有六名水手,直接被砍成了兩截的場面出現;這樣瘋狂的殺戮方式,將那些可憐的水手嚇壞了。
貴妃女士,手中的一把武士刀同樣也是相當鋒利。
只是讓亨利·卡文迪許關注的地方,不是她用著鋒利的武士刀,如何砍殺那些水手。
而是穿著清涼比基呢的貴妃,在戰鬥中展現出來的那一種風采,不但沒有讓人感到一點邪念,反而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
那是他們大陰曾經的死敵,也是無比崇敬的一位高盧女戰神‘貞德’,正在他眼前在不屈的奮戰著。
這也是這一個洋鬼子,在今晚中記憶最為深刻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