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的話像一根根針,狠狠戳進她的心口。
“你就當我在無理取鬧吧。”溫言忽然笑了,“我會找到證據的。”
她一刻也不想多呆,穩住了身體,趔趄著離開。
在她走後,顧瑾墨不著痕跡的對蘇淺淺解釋:“她奶奶對她很重要,話說重了點,你別往心裡去。”
蘇淺淺搖搖頭,咬住下唇委屈道:“我一直以為她是個溫柔的人,沒想到她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那墨哥哥,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顧瑾墨垂眸不語。
“她不是都和你提離婚了嗎?”她小心翼翼,試探的問,“她現在這麼脆弱,應該很需要一個愛人在身邊吧。”
顧瑾墨嘴唇緊抿,想到溫言提離婚的理由,拳頭越握越緊。
愛人,可惜她的愛人不是他。
結婚三年,他一直剋制著自己,前幾天,他一覺醒來卻發現他和溫言發生了關係。
他氣惱自己被算計,溫言卻極力否認,還給他遞上了一封離婚協議書。
“顧瑾墨,我們離婚吧。”
她一直乖巧聽話,從不提離婚。
“怎麼,有喜歡的人了?”他把玩著手上的離婚協議,譏誚而諷刺。
沒想到她竟然笑著承認:“有了。”
“不介意你結過婚?”他又問。
“他知道。”
“嗯。”
他還想再問點其他的,卻不知從哪問起。
三年了,聚少離多,他根本沒來得及瞭解她。
她真的有了喜歡的人,她把那個男人藏得很嚴,他怎麼查都查不到。
既然她找到了喜歡的人,他也該放她自由了。
在蘇淺淺期待的目光中,顧瑾墨緩緩點頭。
奶奶的葬禮辦完,溫言也開始動手處理離婚的事。
然而顧瑾墨就像消失了一樣,人不在別墅,打他電話也不接,公司裡的人說顧瑾墨出差了,一週後才會回來。
這一週,溫言經歷了最難熬的一週。
新聞媒體大肆播報顧瑾墨和蘇淺淺在國外旅行的訊息。
照片上,蘇淺淺漂亮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身邊的男人戴著墨鏡,身姿挺拔,氣質出眾,像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
她努力勸自己,都要離婚了,不用在意。
但一想到他和殺死奶奶的人濃情蜜意,就怎麼也坐不住了。
直到顧瑾墨回來,在得到他蹤跡的那一刻,她帶著離婚協議書就出了門。
她和顧瑾墨對外一直是隱婚,所有人都以為顧瑾墨現在還是單身。
蘇淺淺鑽了這個空子和顧瑾墨秀恩愛,那她就親手撕開這個面具。
迷宮酒吧,據說是公子哥們最喜歡談事的地方。
舞池裡打扮妖嬈的女子熟練的扭動腰肢,男人們瘋狂的喝著酒,這就像另一個世界,光怪陸離,所有人都在放縱和沉迷。
她忍著不適穿過嘈雜,朝顧瑾墨所在的包廂走去。
包廂裡,音樂陣陣,酒瓶三三兩兩倒了一地。
幾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身邊摟著的女生,各個含苞待放,嬌豔如花。
顧瑾墨雙腿交疊,漠然的靠在皮沙發上,目光幽冷,氣勢凌人。
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他身邊只有蘇淺淺。
“顧少,身邊只有一個女人多沒勁,不如再多叫幾個公主過來?”
男人俊美的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嘴角天生上揚,邪氣不羈。
顧瑾墨眼臉低垂,沒有接話。
今天他是來和謝一野談生意的,對這種玩女人的遊戲沒有興趣。
“謝一野,我還在這呢。”蘇淺淺撒嬌的接過話,“當著我的面都敢給墨哥哥介紹女人,我不在的時候,豈不是更過分?”
她這幾天想方設法纏著顧瑾墨,還偷偷給媒體放他們在一起的訊息,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
她蘇淺淺回來了。
謝一野吹了一聲口哨,紈絝氣十足:“女人如衣服,天天穿一件有什麼意思,再說你和顧瑾墨又沒結婚,擺什麼顧太太的譜。”
他和蘇淺淺一向不和,話裡沒有留一點情面。
蘇淺淺也算是蘇家千金,哪裡受過這種氣。
她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氣鼓鼓的說道:“我記得伱妹妹走丟了一直沒找到,難道你就不怕你妹妹和這些女生一樣被人玩弄?”
“砰”的一聲,謝一野手上的酒瓶摔在她面前,嘩啦啦玻璃碎了滿地。
整個包廂都靜了下來。
謝家是NY市的首富,黑白通吃,在NY市基本橫著走,但謝家卻有個眾所周知的秘聞。
謝太太有四個孩子,前三個都是男孩,好不容易盼到了女孩,卻在百日那天被人偷走了。
沒想到蘇淺淺天不怕地不怕,連這件事都敢提。
一時之間,包廂裡的人臉色各異。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噪雜聲。
“吵什麼吵?”謝一野心情本就不好,聽到爭吵,酒勁立馬上來了。
服務員尷尬道:“來了個女人,非要進來找顧少。”
女人?
顧瑾墨眯了眯眼,腦海裡閃過一個人。
他掐滅了手中的煙,嗓音慵懶的響起:“讓她進來。”
聽到裡面的聲音,溫言攥緊協議書走了進去。
微暗的包廂裡,一雙雙好奇的眼睛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密閉空間裡,酒味,香水味夾雜在一起讓她反胃。
她強忍著不適,走了過去。
蘇淺淺挨著顧瑾墨,見到她臉上露出驚訝。
想到新聞上他們的那些訊息,溫言心底最後的情分也煙消雲散。
眾目睽睽下,她微微啟唇,聲音甜膩:“老公,原來你在這啊!”
老公?
顧少竟然結婚了?
那……蘇淺淺不就是小三?
在場的人倒抽幾口氣,紛紛看向蘇淺淺。
蘇淺淺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這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插足了顧瑾墨的婚姻。
她緊張的攥住顧瑾墨的衣角,像抓著最後一根稻草。
顧瑾墨眯眼看著溫言,目光如水,深不可測。
這一幕讓包廂裡的人坐如針氈。
顧少的戲誰敢看?包廂裡的人都知趣的往外走。
唯有謝一野,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目光緊緊鎖定在溫言的臉上,眼裡全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