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河嚇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指著柳夢茹,不敢置通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叔叔,不是跟你說了嗎?要心靜。”
柳夢茹笑著說:“你怎麼還越來越急躁了呢?”
“這樣下去,如何能想到好的策略呢?”
“你是夢茹?”
陳星河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話問出來。
“你不是已經犧牲了嗎?”
“怎麼還……?”
“僥倖沒死,被相公救下了。”
柳夢茹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趙平。
“相公?”
陳星河目光在柳夢茹和趙平身上來回掃視。
臉色越來越陰沉。
最後冷冷道:“好你個趙平,竟然敢覬覦皇妃,你可知罪?”
我……
趙平滿頭黑線。
這老頭腦子有毛病吧?
動不動就治自己的罪。
趙平都有點不太想跟他合作了。
以後若是碰到一點挫折,他就怪罪到自己頭上,然後治自己的罪,那不是在搞笑嗎?
“陳叔叔,知什麼罪啊?”
柳夢茹同樣無語道:“幾年沒見,你還是一點沒變。”
“動不動就要治這個的罪,那個的罪。”
“你也不想想,沒有我家相公,青州的土匪能那麼容易被剿滅嗎?”
“現在你又來到西坪村,不是要向我家相公請教治民之策嗎?”
“治他的罪,誰給你出謀劃策?”
“我……這個……”
陳星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而柳夢茹卻繼續道:“再說,我還是飛鷹將軍的時候,陛下只是揚言,我若打了勝仗,他會封我為皇妃。”
“但這不是打了敗仗嗎?”
“陛下的話肯定做不得數了。”
“而且我那會也已經身死,若非相公救我,恐怕大未王朝已經沒有我的存在了。”
“既然你沒死,為何不回京面聖?”
陳星河反問道。
“回京面聖?”
柳夢茹苦笑一聲,“我倒是想。”
“可有人不希望我回去啊。”
“誰?”
“具體我也不清楚。”
柳夢茹搖搖頭,“當年誤入陷阱,我帶著一個小隊拼死衝殺出去搬救兵。”
“敵人為了追殺我,撤掉了大部分兵力,以至於飛鷹軍沒有全軍覆滅,逃出去一部分。”
“然而這些人還沒有進入京城,便遭到了追殺,死傷慘重。”
“那才是導致飛鷹軍覆滅的關鍵。”
“什麼?”
陳星河再次大驚,“誰做的?”
“這是要造反嗎?”
“連陛下最為倚重的飛鷹軍都幹屠殺,他們究竟安的什麼心?”
“你覺得是誰做的?”
柳夢茹反問。
陳星河想了一下,便搖頭道:“我不清楚。”
他的確不知道。
一則他是州牧,無召不能輕易回京。
對京城錯綜複雜的勢力越來越陌生。
二則,他是真的想不通誰在暗中使壞,削減大未王朝的戰力。
畢竟大家同朝為官,應該相互扶持,以維護大未王朝的安定為己任。
一旦大未王朝傾塌,他們這些重臣才是最容易被殺害的存在。
誰沒事也不會自誤啊。
“你是青州州牧,又是堂堂的皇叔,你都不清楚,我一個民女,又如何會知道呢?”
柳夢茹苦笑一聲,“所以在那些人沒有被揪出來之前,我不能輕易回京,甚至不能輕易現身。”
“若非跟陳叔叔親近,覺得陳叔叔不會把我還活著的訊息透露出去,恐怕我仍舊不會出面。”
“陳叔叔,你願意幫我嗎?”
“調查當年的真相,找出真兇,還大未王朝太平。”
“我願意。”
陳星河不假思索的回答。
柳夢茹可是飛鷹將軍,是大未王朝的戰神。
有她在,才能庇護住大未王朝。
讓敵寇不敢輕易侵犯。
“彭越,你呢?”
柳夢茹又衝著彭越問。
彭越早就傻眼了。
柳夢茹?
眼前之人竟然是飛鷹將軍柳夢茹?
他早該想到。
自從田富海把相思酒帶回郡城,他就調查過趙平的身世。
知道趙平的妻子叫柳夢茹。
卻怎麼也沒有把她和飛鷹將軍聯絡在一起。
是他的失誤。
如今又聽到了很多秘聞,而且一件比一件震驚。
直到柳夢茹問話,彭越還沒有回過神來。
“彭郡守,飛鷹將軍問你話呢?還發什麼愣?”
徐天華推了推彭越,把他喚醒。
撲通!
彭越不敢怠慢,立刻跪倒在柳夢茹身前,恭敬道:“下官自然是聽從飛鷹將軍的調遣。”
他是郡守,正四品。
而柳夢茹是真正的將軍,正一品。
是整個大未王朝最年輕的一品官員。
深得陛下信賴。
若非她戰死,恐怕早就成了皇妃,甚至皇后娘娘。
哪怕身死,陛下仍舊追封了諡號——破奴妃。
足見陛下對她的倚重。
這種人,比趙平的腿都粗,必須抱緊啊。
下跪,以下官自居,便是彭越的態度。
“不錯。”
柳夢茹點點頭,“有你們幫忙,咱們調查出來真相就會更快了。”
“攘外必先安內。”
“等把朝堂當中那些懷有異心之人清除乾淨,本將軍自會去京城覆命。”
“然後再次帶領飛鷹軍殺入戰場,驅趕來犯之敵。”
“攘外必先安內,說的太好了。”
陳星河拍手稱讚。
“那是我相公說的。”
柳夢茹把功勞給了趙平。
也是趙平賢者模式的時候,給她講述前世歷史提到的一些知識。
“先生更厲害。”
陳星河衝著趙平豎起了大拇指,“你有如此本事,配得上飛鷹將軍。”
“本官也並非迂腐之人。”
“等此間事了,本官定會上書陛下,讓他饒恕你染指皇妃之事。”
額!
又來了。
趙平甚至都聽到烏鴉的叫聲了。
若非想安安穩穩拿下青州作為試點,趙平都想給這老頭一腳,讓他哪裡遠滾哪裡去了。
好在陳星河還沒有徹底迷失,很快就把話題重新拉扯回來。
“先生,你還沒告訴我,治官治民該如何辦呢?又跟廠區這邊有什麼關係呢?”
彭越和徐天華也都打起精神,洗耳恭聽。
趙平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嗓子,正色道:“治官治民其實是一體的。”
“你把西坪村參觀了一個遍,應該看到這邊的村民了吧?”
“他們生活可愉快?”
“愉快。”
陳星河說:“尤其那些做工之人,每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極為幸福。”
“可為什麼啊?”
“他們累死累活的勞作,還是吃不飽穿不暖,窮的叮噹響,怎麼會感覺幸福呢?”
“因為他們有了希望。”
趙平說:“一個人,若沒有了希望,那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即便活著,也如同行屍走肉。”
“就像之前西坪村的村民,他們每天辛辛苦苦的勞動,到頭來,要吃的沒吃的,要穿的沒穿的,還時常受到各方面的剝削壓迫。”
“導致他們已經麻木。”
“甚至很多人都選擇上山為匪,只因為土匪能給他們一份安身立命之所。”
“而現在呢,我在西坪村開辦了工廠。”
“只要他們上工,每天就能賺到四個銅板。”
“一家出兩個勞力,就是八個銅板,一個月就是兩百多個銅板。”
“飯我們廠區管飽,等於說那兩百多個銅板是淨賺的。”
“有了錢,就有了安全感。”
“但凡是在我們廠區上工的人,其孩童都能在西坪村學堂讀書。”
“書讀好了,就有機會參加科舉考試,入朝為官,逆天改命。”
“就算不能考中,有了一定的知識儲備,就能在我們西坪村廠區任管理層,拿到更多的工錢,獲得更安逸的生活。”
“最起碼不會像他們以及上一代那般,勞心勞力,毫無成果。”
“西坪村這邊還在建醫院。”
“只要是在西坪村廠區上工之人,本人或者其家屬患病,都能接受免費治療。”
“倘若治不好,廠區還有一定數額的補貼金額。”
“這便是希望。”
“希望自己越過越好,希望下一代,下下代,一代更比一代強。”
“唯有如此,他們才會越幹越有勁,臉上才會洋溢位發自肺腑的笑容。”
“這便是治民。”
“你若能給予治下子民活下去的希望,他們就會感念與你。”
一席話,陳星河消化了很久。
但最後卻來了一句問話,“先生,西坪村這邊因為你創辦了工廠,所以老百姓才有工作做。”
“然而青州那麼大,擁有那麼多的老百姓,總不能都來這邊上工吧?”
“你也不需要那麼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