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建章急忙賠笑道:“州牧大人,這鄭圖年幼無知,說錯了話,還望州牧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他這一次吧。”
木建章敢跟徐天華叫板。
那是因為徐天華不過區區一個七品品酒官。
雖是陛下的寵臣,但職位太過,手中又沒有實權。
就算得罪了他,木家也能幫忙擺平,就是稍微費點銀子的事情。
可陳星河不同。
這位可是皇叔,而且比陛下大不了幾歲。
兩人小時候經常一塊玩耍,關係十分莫逆。
甚至說當今陛下能坐在皇位上,也多虧了這位皇叔的助力。
別說是木建章了,就算他老子木塵來了,對這陳星河也得陪著笑臉。
“年幼無知?”
陳星河輕哼一聲,“都已經過了及笄之年,能成家立業了,竟然還年幼?”
“你就算想包庇他,也不用找如此拙劣的藉口來搪塞老夫吧?”
州府的人卻不會聽從木建章的話。
這時已經上前,把鄭圖從馬上拉下來。
“建章兄,救我,救我啊。”
鄭圖急忙呼救,“他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我,就是在打你的臉,在打木家的臉。”
“你不救我的話,不怕那些跟著你們木家之人寒了心嗎?”
“打,給我狠狠的打。”
木建章臉色漆黑無比,陰冷的命令。
同時還為自己辯解。
“我們木家對陛下忠心耿耿,為了大未王朝的發展勞心勞力,豈會做那種結黨營私之事。”
“你若再出言汙衊,我今天就廢了你。”
啪啪啪!
一陣耳光抽在臉上,讓鄭圖逐漸清醒過來。
直接跪倒在地上,再次求饒。
“建章兄,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說錯了話,我該打,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被那一連串耳光打的,鄭圖連說話都顯得語無倫次。
“你得罪的是我嗎?”
木建章提醒道:“你得罪的是州牧大人,汙衊的是皇室。”
“你應該道歉的人是皇叔。”
鄭圖反應過來,急忙爬到陳星河馬匹前面,磕頭求饒。
“州牧大人,我錯了,我不是東西,不該……”
而趙平趁機抬高了聲音道:“我什麼也看不見。”
說完,他就帶著人轉身。
倒是李虎精明一點,擔心有人暗箭傷趙平,仍舊死死盯著對面那群人。
木建章內心苦澀,只能向徐天華求救。
徐天華也學著趙平的樣子,把腦袋扭過去,視而不見。
反倒是彭越,出面打圓場。
“州牧大人,你找趙先生還有要事相商,莫要因為旁人耽誤了正事。”
“哼!”
陳星河借坡下驢,冷哼一聲,“今天是在西坪村,趙平的地盤。”
“見血的話,對趙平不利。”
“否則,老夫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陳星河是真的怒了。
趙平什麼實力?
僅憑兩百人就能剿滅數千的土匪。
那份戰力,整個大未王朝都找不出來幾人。
這樣的人若是造反,必定會在大未王朝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最後遭罪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鄭圖說那話,就是在逼著趙平造反。
沒砍了他,也是擔心朝堂那些人會心生異動。
“多謝州牧大人不殺之恩。”
鄭圖急忙道謝,爬到一邊才敢站起來,背後卻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可惜他並沒有吸取到教訓。
看向趙平的後背,滿目兇光。
得罪不起皇叔,木家,難道還整治不了你區區一介山野村夫嗎?
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吧。
鄭圖在心中暗自發狠。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咱們就進屋吧。”
趙平這才回頭,笑著相邀,好似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不過他卻提出了條件,“寒舍簡陋,又狹小,也沒有什麼桌椅板凳,眾位帶著那麼多的隨從進去,恐怕容納不下。”
“能否把隨從,馬匹留在外面。”
“只進一些能主事之人?”
陳星河和木建章剛皺眉,還沒開口呢,趙平又道:“當然,眾位要麼是朝廷重臣,要麼就是重臣的子嗣,身份尊貴,下官也肯定會考慮眾位的安全問題。”
“可以先派隨從到裡面檢查一番,確認無礙,眾人再進去也不遲。”
兩人這才點頭,派人跟著趙平等人進了屋。
檢查的足足有片刻鐘,才出去彙報,然後陳星河和木建章才進去。
當然,也不可能一個護衛都不帶。
像陳星河,帶了兩個護衛充當保鏢,進去了三個人。
木建章這邊帶了兩個精明一點的二世祖,外加三個護衛,進去六個人。
鄭圖被留在了外面。
彭越和徐天華比較乾脆,就進去他們兩人。
再加上趙平他們五個人。
一共十六人,倒也不顯得擁擠。
不多時就有人搬過來桌椅板凳,當然,沒有人能進屋。
全部被外面的那些守衛攔了下來,檢查一邊桌椅板凳,確定沒有藏著兵器,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搬到裡面。
“東西備齊了,大家都別站著,趕快就座吧。”
趙平招呼眾人落座。
陳星河不但是州牧,又是皇叔,自然被安排在主位上。
跟著是彭越這位郡守,再然後便是木建章。
至於他帶來的那兩人,木建章只說了個名字,並沒樣附帶官職,所以被安排在了末席。
徐天華和趙平都是七品的品酒官,也算是有官職在身。
陪在下垂手。
酒菜還沒上,先談事情。
談攏,大家把酒言歡。
談不攏,那就送客。
想吃炒菜,門都沒有。
所以趙平第一個開口,環視一週道:“眾位上官日理萬機,今日卻來到了我們西坪村,應該是有什麼要事吧?”
“不如先說說?”
“事情處理完,咱們再把酒言歡,也能更加暢快。”
“對,對,先說事情。”
徐天華附和道。
也帶了個頭,“本官是雲安縣的縣令,也算是半個主人,就先說本官的事情吧。”
他衝著趙平躬身一拜道:“趙先生,我之前誤會你了,今日前來,特地向你賠罪,還請先生……”
“無礙。”
不等徐天華說完,趙平就擺手道:“咱們兩個誰跟誰啊?”
“區區小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不值一提。”
“以後該怎麼相處還是怎麼相處。”
“哈哈哈,好,好。”
徐天華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彭越。
“我只是帶路的。”
彭越急忙表態,“並無他事。”
“若非已經到了晌午,本官這會就要往回趕了。”
說完他就看向了陳星河和木建章。
示意這兩人開口。
“本官的事情後面再說。”
陳星河淡漠道:“還是讓小輩們先來吧。”
堂堂州牧,卻要向一個山野村夫請教治民之策,傳出去讓他的老臉往哪擱啊?
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悄摸摸的問詢。
木建章站起來,衝著趙平問道:“趙先生,我奉家父之命,特來跟先生談一筆合作。”
“不知先生能否把相思酒的配方授予在下?”
“需要多少銀子?趙先生儘管開口,只要在下能做主,必定會滿足先生。”
“你想買相思酒?”
徐天華猛的站了起來,怒聲道:“相思酒的配方乃是先生賴以生存的根本,你買走的話,讓他如何活?”
“徐叔叔,既然那是先生賴以生存的根本,我就給先生足夠的錢財,讓他幾輩子都衣食無憂,豈不更好?”
木建章笑著說:“也能省去中間的釀製,運輸等成本。”
“這個……”
徐天華辯解不過。
總不能說自己和陛下都還指著相思酒賺銀子吧?
只能看向趙平。
“不賣。”
趙平淡漠道。
“先生難道不想聽聽我們能給出的具體數額嗎?”
木建章笑著說。
他相信,只要捨得出銀錢,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相思酒的配方也是同樣。
然而趙平仍舊搖頭,並且非常堅定道:“不管出多少銀子,我都不賣。”
“為何?”
木建章笑不出來了,反問道。
“其一,我並不知道相思酒的配方。”
趙平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其二,釀酒需要耗費大量的糧食。”
“如今老百姓連解決溫飽都成問題,再拿糧食去釀酒,那就是在糟踐老百姓的性命。”
“本官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品酒官,但也有憂國憂民之情懷。”
“我們木家可是出五百萬兩銀子來購買啊?”
木建章終於說出了最終的數額。
直接就把在場的人給震驚住了。
陳星河是覺得木家真有錢,彭越卻覺得趙平真能賺錢,而徐天華卻在擔心趙平真的把配方賣了。
跟隨木建章一起來的兩人彼此對視一眼,似乎在問,這跟我們來之前商討的數目不符啊?回去之後會不會被老爹打板子呢?
周圍站著的護衛隨從差點沒被驚的跌坐在地上。
五百萬兩,那得多少銀子啊?
他們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然而,還不等大家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呢,外面卻傳來一聲清脆的冷笑聲。
“五百萬兩很多嗎?就敢購買先生手中相思酒的配方。
“建章哥,你這做生意的水平怎麼倒退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