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張大川,吳潤圓陷入了糾結之中。
給張大川打工,她沒什麼介意的。
趙於民夫婦和朱月桂一天在張大川這裡能拿兩百塊,自己沒道理拿不到。
哪怕是不算提成,自己這一年下來,豈不是要掙小八萬塊錢?
這也太多了吧!
吳潤圓望著張大川,張了張嘴,想要拒絕:
“大川,這太高了,這樣你賺什麼啊,我那棗樹地一年撐死了也就一萬……”
話未說完,果園外面忽然傳來一道喊聲:
“張大川,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突如其來的喊叫,蓋住了吳潤圓脫口而出的話。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看到馬宏鬥父子站在地頭,正朝著這邊招手。
因為哮天犬堵在兩人身前,正對著他們呲牙咧嘴,所以父子二人根本不敢進果園。
張大川微微皺眉,扭頭對吳潤圓道:
“姐,魚塘的事情咱們晚上再詳談,我先解決這兩個人。”
說完,張大川大步朝馬宏鬥父子走去。
來到地頭,張大川絲毫不給面子的對馬宏鬥道:
“馬宏鬥,你來幹什麼?是不是又打什麼餿主意?”
“如果是的話,我勸你趁早滾蛋,免得捱揍,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哮天犬退回到張大川身邊,低伏身子,發出可怕的嘶吼,做好了隨時撲擊的準備。
這一人一狗毫不掩飾的敵意,把馬宏鬥嚇的心肝直顫,事先準備好的狠話是一句也不敢放。
他忙擺擺手道:
“大川,你別誤會,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重歸於好。”
張大川冷笑:
“重歸於好?怎麼個重歸於好法?”
馬宏鬥嘿嘿一笑,搓著手說:
“我今天來,是想吃一次後悔藥,前幾天我做了糊塗事,你別放在心上……我想把地換回來。”
說完,他生怕張大川發火,又急忙補充道:
“另外,那個八萬塊錢你也不用再退給我,咱們就單純的地換地,好吧?”
果園裡,正在幹活的趙於民三人聽見雙方的交談,紛紛疑惑的停了下來。
朱月桂奇怪的道:
“怎麼回事啊,馬宏鬥怎麼又要換地?他又玩什麼心眼呢?”
趙於民見狀,嗤地一笑:
“什麼心眼不心眼的,他就是後悔了,想把地要回去而已。”
他看了看不明就裡的其他人,低聲說道:
“我聽去縣城買肥料的老張說,馬宏鬥他們昨天縣裡賣水蜜桃,結果東西送到棲鳳果蔬超市,人蘇老闆根本不收,別說一斤五十,一斤五塊都不要他的!”
“不僅如此,他還連累了那超市裡幫他牽線說好話的什麼副總,害得人家把副總的位子都給丟了,老慘了!”
朱月桂等人聞言,吃驚之餘,更加疑惑了。
湊過來聽八卦的吳潤圓不解道:
“不應該呀,同一片地裡長出來的水蜜桃,怎麼大川送去人就要,馬宏鬥他們送去人就不收呢?難道水蜜桃有什麼問題?”
趙於民不是很肯定的道:
“好像是說……那些水蜜桃他們送過去的時候都爛到臭了,根本賣不出,所以人家說什麼也不收。”
聽了這話,朱月桂三人立刻就明白了。
看來那秀山水蜜桃一定有什麼秘密竅門是張大川掌握著的,馬宏鬥拿到了寶地,卻沒有掌握桃子的秘密,所以吃了大虧。
吳潤圓撲哧一笑,斜睨那邊的馬宏鬥父子,故意大聲道:
“這麼說來,咱們馬村長豈不是用八萬塊錢外加一大片果園,換了一片爛桃樹地回去?”
趙於民的媳婦秦曉麗是個潑辣婆娘,以前也曾被馬宏鬥父子欺負過,這會兒見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哪能輕易放過,立刻介面道:
“這不可能吧,我們的大村長,哪能吃這種虧啊,回頭我去村裡打聽打聽,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聲音遠遠的傳過來,飄進馬宏斗的耳朵裡,讓得他的臉色無比難看。
他沒想到,昨天才在縣城發生的事情,今天就已經傳遍整個村子了。
這下子,自己的臉算是丟盡了。
而讓馬宏鬥更生氣的是,張大川根本不接受他的提議。
張大川抱臂在胸,冷冷看著馬宏鬥道:
“村長,那天的事情,村子裡那麼多村民可都是親眼見證過的,是你非要死皮賴臉的和我換地,還和我簽了協議,讓我按了手印的,你現在又想反悔?不好吧?”
“至於你說的八萬塊錢,那在協議裡早就一筆勾銷了,更沒那回事了。”
“這可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要求的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現在想收回可沒那麼容易。”
馬宏鬥氣的眼珠子都凸起來了,他瞪著張大川,氣的胸膛起伏,腦門充血,但偏偏又發作不得。
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之後,馬宏鬥一咬牙,退讓道:
“那,那我賣地總行了吧,那片地我賣給你,你給我錢,如何?”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宏斗的心都在滴血。
昨天,他一回到村子,就和兒子馬騰遠去了桃園檢視那些桃樹。
一看之下才發現,桃樹上剩下的一點水蜜桃,也全都已經爛掉了,就連整個桃園裡的桃樹都開始泛黃枯竭,回天乏術。
馬宏鬥很清楚,那片桃圓如果繼續留在他手裡的話,只會一文不值,所以今天才厚著臉皮來找張大川,想要反悔。
誰知張大川根本不上當,馬宏鬥走投無路之下,只能選擇賣地,及時止損,能回點本總比虧完了強。
張大川笑眯眯的看著馬宏鬥,問道:
“想賣地?不知道村長你打算賣多少錢給我?”
馬宏鬥一咬牙:
“五萬!”
張大川搖頭:
“貴了。”
馬宏鬥氣的差點沒暈過去。
那片地是他花了八萬塊外加眼前這一大片果園才換來的,這才幾天工夫不到,竟然連五萬塊都不值了?
狗日的張大川,你不得好死。
馬宏鬥恨恨的在心裡罵了一句,卻只能再次退讓道:
“那三萬,不能再低了!再抵我不賣了!”
張大川冷冷一笑,根本不信他這鬼話,緩緩伸出了兩個手指。
馬宏鬥見狀,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奈何形勢比人強,他只能擺了擺手,認栽道:
“兩萬就兩萬,我服了還不行嗎?不過你要給現錢。”
然而,張大川卻搖了搖頭:
“不是兩萬,是兩千。”
“兩千塊錢,我就收那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