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若明常伴玄承真人左右,深知玄夷不但道法精深,且為人剛正,性子火爆,即便是玄承真人對他也理敬三分。
見玄夷忽然到來,餘若明趕忙上前行禮。他身後的趙元峰等人也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玄夷掃視眾人,目光落到那網子上,皺眉道:“餘師侄,你以如此卑劣手段得到白猿,白猿也不會甘心跟隨於你,更不用說開智之後助你修行了。”
“是,師叔!”餘若明頭壓得更低,漲紅了臉。
玄夷接著說道:“你和祁若川師侄乃百年難遇的修道奇才,拜在掌門師兄門下,來日成就不可限量。
我正道修行並無捷徑可循,你萬不可急功近利,自毀前程!”
“弟子,謹遵師叔教誨,再不敢行此荒唐之事!”餘若明深施一禮,極為恭敬。
玄夷點了點頭,說道:“好了,餘師侄,你去吧。”
“是,師叔!”餘若明不敢停留,轉身帶著趙元峰一眾人離開了樹林。
眾人走後,玄夷面色凝重,問若谷:“若谷,我剛剛聽你叫芸逍弟弟?玄微師妹只有你一子,你哪裡來的弟弟?”
玄夷等著若谷回答,目光卻死死盯著芸逍。芸逍對玄夷欽佩至極,此刻被他一看,卻有些懼怕。
若谷卻絲毫不在意,一把攬住芸逍的肩膀,咧嘴笑道:“玄夷師伯,你還不知道嗎?芸逍是我玄希師伯的孩子,正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玄夷聞言身子一震,面部肌肉似乎都在顫抖,又上下打量芸逍許久,才顫聲說道:“你......當真是玄希師兄的孩子?”
芸逍點了點頭,他這才想起,那日在逍遙宮大殿之中,百草道人提到過玄夷的名字。
玄夷走到芸逍身旁,雙手搭在芸逍肩膀上,又仔細打量一番,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師兄之子,理當如此!逍兒,我與你父情同手足,今日見你,又想起我與師兄行走塵世,斬妖除魔的日子!”
玄夷激動不已,又伸手喚身邊弟子過來,介紹道:“逍兒、若谷,此乃我的弟子,名叫姜小虎。其母是清虛派惠音真人弟子姬如塵。”
“見過姜師兄!”芸逍和若谷同時行禮。
“兩位師兄不必如此,小虎入門時日尚短,還望兩位師兄多多指點!”
姜小虎手足無措,最後只尷尬地撓了撓頭。
芸逍和若谷見小虎耿直可愛,也都十分喜歡。三兄弟一見如故。
玄夷見狀“哈哈”笑道:“好!你們年輕人意氣相投,又都天賦不凡,我逍遙派後繼有人,真乃正道之福!”
玄夷心情大好,難掩笑意,又對小虎說道:“小虎,你且幫兩位師弟將此處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回去便可。
我正道弟子居然以此卑劣手段誘捕靈獸,掌門師兄定是勞心於門派事務,這才疏於管教!”
小虎頷首稱是。他自上山以來一直追隨玄夷修行,從未見過外人。
這一次,玄夷是擔心小虎獨自一人到白猿嶺採集仙果會遇到麻煩,這才暗中跟誰,卻不料遇到了芸逍。
小虎見到芸逍和若谷,壓抑許久的孩子心性隨之釋放,也非常開心。
玄夷點了點頭,又對芸逍說道:“逍兒,你天賦異稟,千年難遇。百里師兄在門中威望頗深,卻並非以道法見長。你若有心,便到乾坤臺找我。”
“多謝師叔,芸逍記下了。”芸逍拱手答道。
玄夷滿意地點了點頭,化作一道青光而去。
玄夷離開,若谷徹底釋放了天性,他對小虎一拱手,裝作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這位師兄,我們初次相識。我叫若谷,是紫霄殿玄微之子,玄裳之徒。師兄你或許不知道我,但一定聽說過我的師姐莫若溪。
她不僅是逍遙派三代弟子中道行最高之人,還是公認的逍遙派第一美人!”
小虎撓了撓頭,說道:“若谷師弟,我只聽師父提到過逍遙派眾位祖師,還有師叔師伯,並未聽他說過莫師姐。”
若谷一臉失落,擺手道:“玄夷師伯素來如此,不怪,不怪!”
他又轉身去問芸逍:“逍弟,百里師伯總跟你說過我師姐的事情吧?”
芸逍也搖了搖頭,說道:“我入門不過數月,百里師叔並未提及此事。”
若谷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好了,師姐,你們早晚會認識。”
他又一把摟住小虎的肩膀,詭異一笑,問道:“姜師兄,我聽說清虛派與逍遙派系屬同宗,建派祖師更是師兄妹。而且,惠音師祖乃我人界第一人,你娘既是惠音師祖弟子,那你為何卻拜入到逍遙門下?”
小虎說道:“若谷師弟有所不知。我娘曾追隨師祖修煉七十載,後因與仙道無緣便下山入了凡塵,在兗州九緣山的百丈峰之上開了一家如塵客棧——”
“如塵客棧!我聽師父說過,人界正道,無論是武林中人,還是修真之人都視如塵客棧為聖地。客棧掌櫃姬如塵更是久負盛名!沒想到,姜師兄居然是姬如塵前輩之子!”
若谷不等小虎說完,出言打斷,此時也覺不妥,“嘿嘿”笑了兩聲,又問道:“姜師兄,既然如此,那姬前輩為何沒有親自傳授你道法?”
小虎面露悲色,輕嘆道:“清虛門規,道法不得外傳,尤其不能傳授男子。我娘曾破壞門規,破例傳授道法給爹。我爹仰仗道法行俠仗義,也博得俠名,卻也因此被魔教所殺。
我娘後悔不已,找到師祖謝罪。師祖並未怪罪,但我娘覺得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她不該破壞門規,私自傳授道法給我爹。後來,我娘擔心我重走父親的路,便一直沒有傳授我道法。”
聽聞此言,若谷也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輕聲嘆息。
芸逍說道:“姜師兄,伯父行俠仗義,慘遭不測,伯母就沒有想過給他報仇嗎?”
小虎說道:“我父被魔教之人所殺,母親也曾尋訪過仇人,當是報了仇的。但目前擔心我一生處在仇恨當中,一直沒有告訴我仇人是誰。而且,他也不怨我修煉道法,只想我平安度過一生。
奈何我對父親極為欽佩,也想像他一樣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俠!
母親不肯傳我道法,我便跟來到如塵客棧的武林人士,修道之人偷學。母親雖都知曉,卻也不阻攔。
五年前,師父到如塵客棧探望母親,母親才趁此機會讓我拜在師父門下。”
若谷嘆了口氣,說道:“姜師兄,世間之事皆逃不過因果。姬前輩不告訴你伯父之事,也是想保護你。既然你拜入玄夷師伯門下,那我們就是兄弟了!”
若谷為人爽朗,小虎也很是喜歡。三人極為投緣,一起將餘若明等人佈置的陷阱全部拆除。
若谷將那半顆無花果拿在手裡,搖頭道:“我聽說後山白猿最喜無花果,很多膽子大的會冒險來前山尋果,餘師兄他們才會以此引誘白猿。”
芸逍從若谷手中拿過無花果,仔細打量片刻,忽地說道:“我有個主意!”